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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06 15:55:27| 人氣2,086|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愛睿客書架201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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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不懂愛》村上龍著,鄭衍偉譯,大田出版

「料理小說」與「電影小說」之外,《其實你不懂愛》可說是村上龍(1952-)的「爵士樂小說」,全書以四十首經典爵士曲目為篇名,串起一則散文氣味濃厚的長故事:哀樂中年男子們口耳謠傳一間超時空JAZZ BAR,它曾出現在世界各個城市的微醺角落,最棒的酒保調出一流的酒,神祕的女伶總會唱起恰好勾引心緒的爵士名曲,然而,想要再一次找尋,那酒吧便彷彿關上了入口,從地球上被移植……儘管「個人的煩惱終究是一種很個人的東西」,圍繞在第一人稱身邊的那些故事:不倫、畸戀、懼愛,說穿了都是相似的燙欲望,在冷卻之前,卻獨獨有一首歌,像液體般傾倒入耳內,於是我們聽懂了微笑裡的陰影,了解昨天和昨天們的差異,多希望有個誰可以帶我去月亮——其實,我們都不懂愛,愛就像那間永遠移動中的JAZZ BAR,「不是單純用物質就可以建構的」,別說是重新造訪,甚至無法確定它真的存在過。

《帶小狗的女士》安東.契訶夫著,丘光譯,櫻桃園文化出版

這七個由契訶夫(Anton P. Chekhov, 1860-1904)打造的中、短篇故事,展現他如何在批判寫實、關懷弱勢之外,捉摸人人幾難置身事外的愛情。讀來輕盈而豐沛,藉由某一直指人心的關鍵時刻:風中的絮語、告白的下一秒、結婚的前夕,怯懦的結末,看愛情如何強化荒謬與喜悅,給出掙扎與轉折。雖著眼於愛情,但折映在故事裡的,還有彼時的生活細節、物件,皆被細膩地詮釋、再現。由是,這些一百多年前完成的作品,讀來筆墨如新,契訶夫且如此擅長人物塑造,幾乎是短短數行,特屬於某人的一張臉已活靈活現。當殘缺的愛伴隨性格的軟弱發生:驕蠻、蒙昧、貪婪、恍惚,「命運卻恣意將我們的羅曼史導向另一條路上」,契訶夫的解剖刀是那麼精準地裁穿所有迷霧與偽裝。

《努力工作》吳億偉著,印刻出版

就像一條河在合流之前,各有父系與母系從上游發源,吳億偉(1978-)返顧七、八○年代,看母親如何正當青春年華,成為加工區黑潮之一,婚後則投入家庭手工業或代人育嬰——這恰也是眾多台灣女性的人生縮影;而父親,先隨祖父做土水,後來離家當木工、開五金行,最後選擇駛著貨車大街小巷賣衛生紙……種種賴以為生者,字行間轉錄成一則則短紀錄片,翔實再現「我的家族勞動紀事」,更揭開他自小遷徙島嶼南北的童年往事,以及因家庭養成「努力工作」的制約。吳億偉追憶逝往並無過多抒情聲腔,甚至逸出淡淡的幽默與自嘲,然而,細讀每一樁小事:母親身後所餘的一副四色牌或舊照裡的黑白回憶、父親的各式名片與打鐘卡或攷勤表,總不免讀出人子目光裡深藏的愛。也因此,雖未繼承父老的武功,但藉由書寫,吳億偉也讓自己攀生於家族之樹,貼近父母的生命履痕,其中自有抹不去的親密與疼惜。

《遷徙家屋》王離著,逗点出版

或許可以來一次角色扮演:把王離(1980-)當成遍訪眾城的馬可孛羅,而翻讀著《遷徙家屋》的你我則是年邁的忽必烈大汗,如此,那些摺疊在書頁裡的空間(旅房、浴室、地鐵、閣樓)與穿梭眼前的角色(女伶、修士、夢遊者),於虛於實,都有了更為立體的投射——看詩人如何攤展手中「廣場湧出」的地圖,背起「意義結束」的背包,在異鄉的房間貼上「與鬼魂對話」的壁紙,或者出門和驛者與醉者擦肩;或者和衣躺下,聽夢境偷偷勾惹現實的蟬蛻……也正因為「扮演」,每一首詩彷彿舞台的斷片,「我」的成分被稀釋至最低,語言節制而希奇,如偶戲換幕,動畫慢板,搖晃,催眠,我們跟隨想像的航線看見「窗檯和遠方的鐘/互為姊妹」,有時則「汲取岸的磁力/彙成歌謠」,當「房間各有/一些部位被複製」,忽然知道:世界是一間看不見的旅店,旅人盡責地馱起記憶與禱辭,每日每日,遷徙形而上家屋。

《單身》克里斯多福.伊薛伍德著,宋瑛堂譯,新經典文化出版

對於單身男子的窺視,更精確地說,對於一個同性戀/高級知識份子/單身漢的窺視,克里斯多福.伊薛伍德(Christopher Isherwood, 1904-1986)寫於六○年代的這冊《單身》,以設計性極高的「一日生活」,宛如鏡頭俯瞰,甚且深入腦中世界,使寂寞塑像有了血肉。小說裡單身男子喬治醒來後將迎接:鄰居目光、已逝伴侶的魅影、某課堂風景、病房探視、健身房一幕、女性密友的晚餐陪伴……出生英國,後定居南加州教書、寫作的伊薛伍德,似也將自己融入故事背景色:嘴角漾起犬儒式微笑,骨子裡蓄滿膨脹的孤獨——直到喬治酩酊夜歸,與酒吧裡刻意等待著的男學生偶遇,這一日終於滑出秩序之外,潮騷暗湧,暫時擱置了中年哀樂,彷彿龐大黑影前的一束煙火,最後的情欲綻燃,復歸於寂滅。伊薛伍德坦白無懼,點擊種種龐大議題:仇恨、死亡、異鄉人、愛、學術圈、欲望,既寫出了無可掩抑的激情,也膽敢以旁觀者的眼神,持刀,輕輕剖開肉體機器。

《水城臺北》舒國治著,皇冠出版

總以獨特聲腔生動摹寫旅行光景、生活瑣細處的滋味,舒國治(1952-)面對生於斯、長於斯的此城,繼《台北小吃札記》後,又以《水城臺北》大規模地拉遠時間縱深,既寫城貌之遷易,從五十年代公車小景、六十年代台北之旅遊,乃至九十年代台北巡禮——近半甲子歲月,由水城變身陸城,高樓拓染豎立,但他說:「我生也晚,又何幸也。」不若歐洲古城百年不變,濃縮在記憶裡的水渠與水田,路與河的掌故,老屋與小吃的座落,倏已成為往事。舒國治做為一名漫遊者的動線與視線,除不厭其煩講述城的舊事,提醒那些已消失的天空與氣味,更也關心「台北人」,刻畫其性格臉譜,幽默處令人拍案;縱使諷貶,底心裡藏的仍是寶愛。畢竟,不需「核災變完全逃生守則」提醒,我們也知道:每一次回眸,都可能是最後一瞥,因為下一秒,台北又將眨眼為新。

《聖誕老人的禮物》太宰治等著,陳夏民主編,逗点出版

一冊集合了各種文類(攝影、散文、詩、極短篇、漫畫),眾多作者(印卡、何亭慧、徐嘉澤、陳育萱……)以耶誕節慶想像、聖誕老人形象、禮物及其相關,或己身所歷為出發,輯成一本贈給聖誕老人的禮物。無論是徐至宏甜蜜的短繪本〈禮物〉;鯨向海以兩隻「熊熊」所燃迸的「熊熊」情欲;楊佳嫻諧謔設想麋鹿心境的〈有鹿唉愁〉;鄭聿載滿想念(且逸出驚悚)的〈聖誕公車〉;連明偉接近赤道的童年往事〈消失的聖誕〉;孫得欽立體的內心戲,〈聖誕老人的九個短篇與一首歌〉;葉覓覓巧妙將身體與屋子形象替換的〈沒有煙囪〉;太宰治淡筆描寫戰火遺緒的〈Merry Christmas〉……彷彿,也是一幀節日浮世繪,歇在聖誕老人床前的襪子裡,等每一個還沒有真正長大的夜歸人,取出,閱讀。

《再見溪谷》吉田修一著,劉姿君譯,麥田出版

寫於《惡人》之後,吉田修一(Yoshida Shuichi,1968-)以幼童被殺事件為餌,次第引出嫌疑犯母親和一對鄰居夫婦之間的曖昧,從又勾發多年前一樁輪暴事件,如何在每個參與者身上留下難以抹滅的證據。「惡人不惡」大抵是吉田修一式的「浪漫」,也因此,施暴者和受暴者之間的互動,從來不是新聞報導裡能見的扁平修辭。如何承受命運的暴力、接住餘震不斷的痛苦,在人世間倖存,甚至給出原諒?或許才是吉田修一藉由類似題材,想要間接關心的。在此體例精巧的長篇中,除了細膩調換場景、摹繪人物心境,吉田修一擅長掌握肉體張力的長處仍然有著驚人的發揮。在全書稍早登場的一段:男女主角歡愛後,裸體嬉鬧,女子拿膠帶纏住男子腳趾,短暫的囚困後復以剪刀裁開,讀來令人屏息,而後方知此乃一則精闢的提示,關於往事、愛與欲、罪與罰。

《創作,怎麼搞的》茱莉亞.卡麥隆著,韓良憶譯,大塊文化出版

以95篇寫給「年輕藝術家」的書信,茱莉亞.卡麥隆(Julia Cameron,1948-)在《創作,怎麼搞的》書中,(現身法說地)虛構出一個「前輩」,對初寫者諄諄教誨:不要光說不練、放棄不適合的愛人與朋友、利用破碎時間寫作、適時散步、願意創作「差勁的作品」……一來一往,年輕藝術家彷彿在乎創作者形象多於創作本身,惑困於該找個正職餵飽自己還是執著理想,擔憂自我原創性不足,受限於情緒或突至的打擊,凡此種種,都被「前輩」輕輕拂開。儘管已不良於行,卻仍不忘好好觀看身邊景物與人物,保有貓般好奇,相信創作能量歸屬於更高的神性,因此「一個字會找到下一個字」。「前輩」好整以暇,侃侃而談,除了經驗分享,一再強調「創作」的意義勝過體內書評人要求完美的無謂雜音,更藉由對「後輩」的鼓勵,昭示出自我的狂熱:「生命中其餘的部分,都是為了創作而不得不做的事。」

《壞孩子》亮軒著,爾雅出版

亮軒(1942-)自傳書《壞孩子》,以直白近乎說書口吻,敘寫父親馬廷英如何從東北鄉間出走、遠赴日本仙台求學,成為第一位獲地質學博士學位的華人;時代動蕩,當父母親偶遇、結合,又因性格問題仳離,差點成為犧牲品的亮軒在四川呱呱落地,其後便戲劇性地展開一連串飄泊與寄養……輾轉來台後,一心執著做學問的父親,並未定時灌溉以父愛,同居一屋簷下的姑媽也動輒以打罵表示關懷,於是,童年與少年時期的亮軒便又偷又騙,只想著如何從家暴與無盡的考試中逃開。所幸懸崖邊總有一把援手及時伸出,從望之儼然的父親及其慈愛的友朋,甚至同為天涯淪落人的班上同學、暴徒、騙子、神父……他們溫暖了一個衣衫單薄的少年,直到他一步步成年、成家。但時間總殘酷地畫開鴻溝,無論後來與復返北京、文革後被打成掃街婦的母親「隔世重逢」;或續弦卻更為孤獨的父親,患上老年癡呆症更因胃疾遽然辭世,那企圖修補彼此裂痕的手勢仍是遲了,「壞孩子」只能以追憶與書寫,道出心中最深的愛。

《衣錦夜行》廖偉棠著,印刻出版

廖偉棠(1975-)善詩,能攝影,寫起散文筆墨酣暢。自稱和生命中所行經之處,「不是馬和驛站的關係,而是戀人之間的關係」,由是,近十年間漂泊地球各處,從巴黎到甘肅,從那不勒斯到安達魯西亞,「青春到處便為鄉」。如此的「新游牧民族」,擎起他的鏡頭,在異國的墓園與擁擠的鬼魂們對談,在雲南思索流浪者賈菲的啟示,在越南或台灣搭上火車慢速懷想,在哈爾濱密訪宛如波赫士迷宮的老道外,在巴賽隆納複誦高第建築與羅卡的詩……當然還有他曾寄居五年的北京,身為「海子時代的遺腹子」,對話二十年前的天安門事件,憶想藝術家友人們風流雲散,對當今中國的平庸野蠻漸感失望,便又返居香港大嶼山島。如此精神盛開的錦衣人,沿經緯度一次次告別與跨越,因為,「旅遊是不純粹的,他要的是生活本身。」

《殺戮的艱難》張娟芬著,行人出版

曾深入調查「蘇建和案」,並寫成《無彩青春》,其後,張娟芬關注人權的眼光未歇,對於「死刑」存廢爭議,企圖以更深層的思維辯證切入,除了實際探訪死刑犯,細膩析剖司法制度與媒體的種種盲點,當輿論發燒沸騰,她擔憂警醒,從各案例抽絲剝繭,自典藉中聯想反省,有力的論證文字,清晰的思考觀點,豐富的資料蒐集,都使《殺戮的艱難》成為閱讀者心中的艱難——如果,廢除死刑,代之以終身監禁,我們是否仍該堅信死刑能有效除去必要之惡?對於受害者家屬,死刑是其他人所能給出的唯一安慰?死刑犯真能在餘生中悔改嗎?死刑是執行「正義」,還是以暴制暴?不得不說,張娟芬的眼光是文學的,從她精采援引柯波帝《冷血》和對於《為愛朗讀》的重新解讀,便可窺知。而文學的注視所著重的,自然不會僅是一次性的處決,縱使那人罪無可逭,但總願意更為彈性地思考:罪與罰。

《蝗蟲之日》納旦尼爾.韋斯特著,郭寶蓮譯,麥田出版

不曉得為什麼,納旦尼爾.韋斯特(Nathanael West, 1903-1940)筆下的畫面似總夾著一層灰影。《蝗蟲之日》完成於車禍猝死前一年,彼時韋斯特已赴好萊塢擔任編劇,因此,對於當年電影產業與好萊塢世界的諷刺描繪,著力甚深。甫於藝術學院畢業的學生陶德,被製片公司相中、栽培為場景和服裝設計,他著迷於一心想圓星夢的少女菲逸,她卻屢獲挫折,甚至在父喪後被迫賣淫,最後委身於一個自旅館行業退休、搬至洛杉磯居住的男人何默,他以多年來工作的存款與卑微的愛,接受少女蠻橫的提領——由這兩男一女糾纏、延伸而出的眾生相,恰是韋斯特所冷眼觀察的:「在現實如蝗蟲般凶殘的掠食下」,城市彷彿著魔燃燒,人性被拉至崩潰前緣,愛與夢皆不可得,生活是獲得幻滅的過程,「你並不寂寞。」


《綺羅香》李天葆著,麥田出版

時間之河滔逝,到了馬華小說家李天葆(1969-)筆下,卻彷彿兜留的漩渦,兀自繞著,轉著。蒐錄在《綺羅香》裡的這十多篇短故事,同樣以綺麗文字寫出眾多女身的甜蜜,哀愁:遞補進姊姊婚姻的「五樓芳心」,錯愛一場的舞廳紅牌,苦戀角頭老大的「海棠春」,全心惦念亡夫的巧手廚娘,訛詐度日攜子漂浪的「金嬌」,鬼氣森森的「巫荔紅」,陰陽兩隔才發現曾被愛過的「金菊」……這些女子們全被攝進一道無法翻頁的迷宮,亦似齊聚在舊街戲台,輪番上陣,藉著那些以文字摺出的老時空,帶著疼惜,酸楚,淒豔,笑向檀郎唾——更特別的,應是其中夾雜兩、三篇第一人稱敘述的同性愛故事,或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爛嚼紅茸」?看記憶的線,如何針鏽出南洋風味的綺羅香,而每一次掩卷時如得其情的歎息,都因為「沉溺癡戀著美麗的幻象,是我們在紅塵俗世活下去的理由。」

 

 

台長: 愛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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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呱總統
圖說:

「隔日,你將收到一根/熄滅的火柴/在前夜曾低聲請求允許燃燒/為了榮耀那形而上的蠟燭」
2011-03-06 16:31:02
版主回應
你真的有夠妻夫木聰的。
2011-03-07 01:06:16
Rhett
這是讚美嗎?那有夠二宮和也該怎麼說?
2011-03-07 02:13:22
版主回應
但願明日天氣二宮和也。
2011-04-03 17:02:39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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