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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09 16:27:57| 人氣80| 回應0 | 下一篇

你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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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裏出現了某個奇怪的聲音,起初我不以為意,放任他流動,直到某天,這個聲音清楚了起來,仿彿大象的腳步聲,厚重、扎實。我好奇了,開始慢慢靠近這個聲音,由遠而近,我膽胠、懦弱的在這個聲音四周遊走,然後、另一個聲音出現了,離這個聲音不遠,我一邊撫摸著這個聲音,一面看向另一個聲音,似乎其中有某種奇異的關聯性,我伸出我的右腳,在聲音二號旁玩耍,聲音三號來了,我放膽直接將頭伸入閃著白色光芒的聲音三號裏,轟的一陣衝擊,聲音四號、五號、六點一、六點三…,數不盡的聲音開始交織成厚重的音牆,圍成一個彎延曲折的迷宮,裏頭我隱約聽見母親的叮嚀,父親的責難,小學三年級老師在我臉上打出輕脆的響聲,窗前工地施工的電鑽,呼嘯而過的引擎,緊急煞車重物撞擊尖叫聲劃破空氣以及無力的呻吟。我抽出三號聲音,四周凝成一片死寂,眼前一片幽黑深暗,濃稠的空氣讓我窒息,無垠的黑色泥沼,我四處碰壁。
揉揉還帶著血的臉頰,我的口微張,腦子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摸索著,蹣跚前行。一根細小的金屬札進右手大姆指,我輕輕的吸著,痛楚隨著心跳一陣一陣的閃進脊椎的間隙,又一個聲音來了,尖銳的響聲和(ㄏㄨㄛ四聲)在沉穩的心跳聲裏,疑,奇異的和諧!我的身體隨著它輕輕的動著、動著,我聽見裏頭還有一個細碎的聲響,串成一條細繩,流動在前二個音的四周,我清楚的聽見他們的對話,可是我不明白。黑暗中的螢光綠在它們周圍露了出來,我唱出第四個音,它們似乎也聽見了,螢光在黑暗裏溫暖了起來,我開始微笑,讓身體更放鬆的舞動著,順著空氣的流動,及粗糙的牆面,好一段時間,碰撞漸漸少了,身體和牆面的接觸發出第五個樂章,我笑了。
螢光的顏色開始轉換,如雨後的彩紅帶來新生的露珠,聲音們開始大大小小的竄了出來,從牆縫、磚角、窗間,繽紛如水晶般亮眼,我感覺到腳下的平原,有股厚重的震動,於是我開始跳躍,穿梭在音符間,有股能量自地心傳出,貫滿全身,直衝四肢末稍,我大喊,大叫、大跳,脊椎裏開始震動著,有股能量伺機而出,我的身體被慾望充滿,有一股股的能量源源不絕,沒有時間和疲累,我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見到了我,在青草原上手舞足蹈著,漸行漸遠,四周轉成亮白,聲音一瞬間鑽進我的體內,血管裏流動著微快的行板,胸腔的節奏開始明顯的,一陣陣的加快,我控制不了我的身體的慾望,但我清楚的看到我依然愉悅的舞動著,空氣中塞滿了我的呼吸,剎那間的一股安靜,我見著了你。
你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我的身體裏有一股能量,自肚臍向上延申,仿彿白色顏料向四周漫延淡開,我的心跳幻化成大象踏步聲,厚重、札實、有力,另一股能量隨即出現,在腹腔及骨盆腔內快迅翻攪著,隨後炸開成細小的震動。眼冒金星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渾身顫抖。你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跟隨著踏出探戈的第一步,有種危險的感覺降臨,恐慌笨拙的舞著,我以為我明白但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的舞步,我停不下來。我們在暴風眼中心小心翼翼的進退著,閉上眼睛,不安在你我的皮膚表層滑動,那一瞬間,我們同時睜開了雙眼,猛然的一陣撞擊,水氣進出你我的毛細孔間,汗水在夾縫中磨擦出溫度,噴散至大氣中。我隨你從雲端落下,在你的懷抱裏,失速,墜入大海。
生命最初的羊水包裏著我,厚實的心跳自你的胸膛傳入,我醒了過來,見到了你,你的眼裏映出赤裸的我,原來,我的眼睛是這個樣子的。你粗糙的雙手滑過我的背脊,量出我見不著的型狀。我的身體開始透明,小時候被磚塊砸傷的左腳大腳趾,長出奇扭曲的趾甲,大學車禍的傷口把暗戀女孩的記憶層層掩蓋,臉上的痘疤深深刻劃著國中同學的嘲弄聲。我溫柔的拾起滿是灰塵的日記本,輕輕的翻開第一頁。
你說你要走,於是我們告別,捲起身子,我開始在新的世界裏獨身前行。帶著滿是歷史的身體,我聽見了過往的聲音,顆粒出奇的清悉可見,原來,你們要說的故事是這個,我開心的笑著,嬉戲著,在每個聲音、每個溫度裏,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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