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字:機動戰士,Cosplay,基因重組
在人間的詩格裡,流傳一種說法,一位詩人應該用自己的一輩子來成就一類風格,有別過去詩壇已有,也開啟未來詩壇所不能有,如此所以能夠耀眼為天才。不能形成自己風格的詩人,在詩史上終究不過是一個失敗者,淘汰者。正因如此,詩人們莫不以將自我風格修練成一獨門詩格為榮。
但也有些詩人卻魔法師似地把自己搞成可以任意拆組的超合金機器人,一下子是五獅聖戰士,一下子又是無敵鐵金剛。
他們有的是在相異的人生階段以不同的筆觸寫詩,如鄭愁予青春的《夢土上》和老僧入定的《寂寞的人坐著看花》;余光中更有最早的格律時期,留美時期,虛無時期或新古典時期等等繁複表現。又有些人在同一本詩集中大玩Cosplay,由是,「我們於是更甘心坐在夏天與秋天交尾而成的鞦韆上」的〈秋歌〉和「乒乒乓乓丘丘」的〈戰爭交響曲〉可以詭異並置在陳黎的《島嶼邊緣》中。又以酷兒陳克華為例,寫政治詩生猛激凸為〈肛交之必要〉,抒情起來卻可生死迢迢如〈星球記事〉。而癖好者如夏宇則發狠將自己的上一本詩集剪碎拼貼成下一本詩集,像是基因重組複製生化詩。附帶一提,陳克華和夏宇也都用第三隻手偷寫歌,「台北的天空有我年輕的笑容」「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又堪堪是另一詩品變種。
那麼,他們到底是假冒者還是冒險者呢?他們是假裝自己有那樣的詩格?還是用那樣的詩格來冒充自己?這多元化的喧鬧世代,天才與蠢才,真理與蒸發,醜陋與美貌,原本雌雄莫辨;於是一票詩人,遊魂幢幢穿梭快閃於現代的意象之中,舉重若輕解離鍛鑄著時代的新風物,也學著老奸巨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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