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Matters 找個角落，喝茶。 Photo: Cambridge, England Tour, 2006 Apr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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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天氣變，其實是想換香水味。我後來發現。

忘記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香水有了依戀。其實，應該說對嗅覺有了明顯的慾念。就是想完全沉溺在某種氣味裡，聞著，躲著，被圍繞著地度過四季與每一天。

第一次的強烈嗅覺感受，是20歲在英國遊學時，倫敦街頭上碰觸的CK Eternity。那年Eternity剛上市，整個倫敦街道充斥著這暖暖又帶著冷洌的氣味。有時會忘記那一年的遊學究竟做了些什麼，但這香味總會將我帶回那年八月的倫敦街頭。

我後來在台灣買了這瓶香水，卻怎麼用都不對勁。夏天太濃郁，冬天沒了氣息，噴在身上呈現的氣味，就是沒有那年帶著冷風又灑著陽光的感覺。

於是，只好相信Eternity與我的不合適，或說Eternity與我與台灣氣候的不適合。我只能帶著自己對它的回憶，卻無法讓它成為我給人的嗅覺回憶。

之後的日子，和香水之間就像海裡撈針。每年變試聞著各式新香水，看著雜誌裡名人推薦的產品，不斷更改自己某種程度的identity，並依尋著行銷陷阱將自己對號入座選定嘗試。

雖然是這樣努力嚐新，但對購買香水卻有絕對堅持。可以試噴、拿試香紙地不斷挑選，但就對購買放置呈現出絕對的頑固：不愛絕不買，最不想買了又擱著，讓氣味隨後腐臭逝去。

這樣的偏執承諾，根本抹煞收藏樂趣。更讓自己的香水追尋，成了種沉重的負擔。結果是一直在沐浴乳和乳液的味道中替換，屬於自己的香水氣味一直沒有成形。

這種且走且尋的態度，是不積極，但也沒放棄。卻隱約地可以感受到，其實是想要一些屬於自己的嗅覺證明。

有一長段時間，身旁人對於別人的香水味總露出一種易過敏的表情，並作出不愛香水味的反應。這顧慮成了某種程度的禁錮，只能把尋香的事情偷偷隱藏，在那人身邊時多半以一種無味的方式存在。

分開後卻有那麼一天，見面時無顧忌地抹上喜愛的氣味。在他全然不知那是香水創造的清新下，對方不忌諱地表達出對氣味的欣賞。

也就是這麼一次，更深切地知道追尋自己的氣味，是那麼地需要於我。香水，是重要的工具之一。

香味也提供了一個保護的氣息，像是一個淡淡的霧狀保護，無論在何種環境、何種外界氛圍下，都因為味道讓自己有一致的存在感。明知只是感官的眩惑與偽裝，而卻深深愛戀無法自拔。

這種香水給女人的某種寵愛，也成了女人用香水逃避一些事物的手段。心裡這樣相信，而且極度沉溺。

目前手上的最愛，屬於冬天。兩年前冬季在舊金山機場轉機時偶然碰到。買下後，台灣很快進入夏季，噴抹上它的時間只好順延。

開始穿上它的隔年冬季，第一次開始有男人對著自己說出「妳很好聞」的說法。從那時起，這所謂的談話主題奇怪似地陸續出現在和許多人的對話中。

沒有太多理會，但卻深刻記得這個轉變。然後，自己繼續沉溺在為其他季節尋找適合氣味的尋覓中。

今年前，齊全了春秋及冬季的味道，一直就為夏季苦惱。對這季節的味道無從著力。後來碰巧試到一個新香水，幸運地讓今年奇妙地達到四季的氣味圍繞。

今年夏季的新香水收到了個男人「You smell good」的讚賞。他嗅著這香味，瞧著我，淡淡地笑著說。自己傻傻回看他，微笑說謝謝。他其實也有個「smell good」的味道圍繞著，我有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