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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01 10:57:37| 人氣5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丹尼爾·波恩:與默溫一席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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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昨晚你提到閱讀米沃什《受羁的心靈》的巨大影響。這本書在一段時間裏,比如很政治化的六十年代,沒有真正引起注意,你認爲這是爲什麽呢?
M:我完全沒主意。我猜是因爲米沃什對共産主義世界的強烈批判,而六十年代許多人同情左派。例如“學生爭取民主社會組織”(SDS)的人認爲米沃什是右翼分子,一如許多馬克思主義者對加缪及其《叛逆的人》的看法。我一直覺得這是錯誤的,准確點說是不對的。他有一種一輩子都吸引我的鄙視教條、既不左傾也不右傾的態度。事實上,他兩者都反對。每次我滑向政治思維的窠臼,我都會很快脫身,因爲落入其中就會染上無政府主義思想,懷疑所有的政府機構。這是我對米沃什六十年代沒有被更廣泛接受和更廣泛閱讀能有的唯一解釋。我不記得《受羁的心靈》哪一年出版了,一九五八年,一九五九年,大概在這前後。我知道當時我一些朋友讀過並且很激動,但它卻好像逐漸銷聲匿迹。我想它還曾經絕版過。它絕版了很長時間,因爲我想找幾冊給我朋友卻沒有找到。
DB:七十年代好像是政治意識放松的時候,至少一部分是這樣。對你情況是否如此?你是否認爲你的詩有點離開……?
M:這要看你說的政治指什麽。如果你指的是對某些人受另一些人操控的關注,如果你想這樣定義它的話,那你可以說確實如此。我昨晚想說的是世界上正在發生的事,有組織的人類活動對世界所施加的影響,同樣影響我們身邊的語言和文化,影響其他民族和物種。自然界作爲一個整體,毫無例外,在我看來它完全是政治化的。你在你對它感受最強烈最直接的時候寫它。有些時候我感到比起任何群體來,我更關心自然狀況,海洋啦,動物啦,語言啦,等等。我不會將這些不同群體區別看待。土壤受到農藥汙染和核武器災難的威脅,完全是一回事。你閉上眼再睜開,看到是同樣的東西,只不過是外在形式不同罷了。你看到的是不同的景象,但其實都是一回事。
DB:你認不認爲你受了羅賓遜·傑佛斯的影響,或者對他有些喜愛?
M:我讀他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說起來可能會有失偏頗,但我喜歡羅賓遜·傑佛斯的一部分作品。不過他好像沈迷于自己的厭世,有點自閉于痛苦,這個我想時間長了就養成了自私自負的心理,覺得自己高于所處的社會,高于人類,實際上就是厭惡社會。這個我一點也不喜歡。我的確感到它給人得意或輕松的感覺,但這是巨大的悲哀,讓我覺得留連其中是有失道義的。你真得想辦法從那裏掙脫出來才行。我覺得人不能沈迷在虛無主義中。
DB:在很多方面,你們兩人好像都寫同樣的題材或是持同樣的觀點,雖然你們言辭激烈的方式完全不同。
M:我比較認同的一點是他對我們人類自诩重要的認識。我認爲我們人類膨脹的種族自大,是扼殺我們的東西之一。到現在大概有25年了,我還是沒有辦法接受人類在種類和重要性上跟其他物種不同這樣的觀點。在我看來,以這樣的錯誤觀點看事物是十分危險的。我覺得我們的重要性跟其他生物的重要性是分不開的。如果我們用太過自捧的方式把我們和其他生物區別開來,如果我們說我們是唯一重要的物種,那等于是毀了我們自己的重要性。我們的重要性基于我們對所有生物的責任感和關注態度,基于我們是整個宇宙的一部分、我們的重要性和宇宙的其余部分沒有差別這樣的事實。在這方面我們人類不是在宇宙中出現的唯一可貴和有趣的東西。
DB:有評論說你的詩中沒有出現人,你會不會回答說這些觀點可能來自安妮·塞克斯頓—西爾維亞·普拉斯的心理分析型詩歌呢?
M:我不知道它是從哪來的。有些詩中我能明白它來自哪裏,我想。在我看來作出這些批評的人一般讀的是其他批評家的評論而不是詩人的詩作。在《西風》(Western Wind)和《憂郁頌》(Ode to Melancholy)中有人嗎?有沒有人的詩嗎?我想用人的語言和人的感受寫成並且涉及人的經驗的詩都有人在裏面。它是不是有戲劇成分,是不是有第三人稱的人則是另一回事。我想第一、第二人稱的人在我的詩中要比第三人稱的人更常見。這可能是第一個說我詩中沒有人的批評家的想法。你認爲這類詩中有沒有人呢?
DB:你的詩中我最喜歡的有一首《格西的來信》,裏面就有人。我認爲那是一首很機智很有人情味的詩。所以我實際上根本不同意這些評論。不過我想要換個話題談談現在詩歌和散文的文體混亂,和你就此說過的觀點。最近我重讀威廉·巴勒斯的《赤裸的午餐》,覺得他有意使敘事進一步遠離詩歌,雖然他使用的還是詩歌語言。不知道你能不能繼續昨晚的話題,再談談你怎樣把敘事從詩歌中分離出來呢?
M:我並不是暗示敘事反詩歌。我甚至不認爲散文反詩歌。我只是暗示我認爲如果詩歌或散文中富于想象力的積聚能量越多,詩歌和散文的差異就越讓人懷疑。因爲一旦你的散文積聚能量極大,節奏就會開始出現,作品結構中出現有力的節奏和各種各樣的情況,于是人們就說它像詩了,不管他們用意何在。詩歌中如果有了極大的積聚能量,有時會導致文辭繁富,但有時候也會使詩歌表面上越來越樸素,以致看起來幾乎像散文。我常舉的例子是但丁的詩——無異于一台滿載意義、經驗和積聚能量的巨大貨運列車。正如艾略特在某處說過的那樣,如果你模仿莎士比亞,得到的是臃腫;但是如果你模仿但丁,最糟糕的結果是聽起來有些幹癟單調。我想說的是無論哪一種情況,巨大的積聚能量都伴隨我們討論中的這一變動不居、難以確定的分界線而來。詩歌和散文的區別是什麽?你可以下一個定義,但它不可能在任何情況下永遠適用。這一文體混亂來自舊的分類方式礙手礙腳而不是有助于引導和提供活力這一事實。這不是說我認爲不應該再做文體分類,而是我們必須重新分類,否則他們會再一次自發形成。
DB:我想要同你談的是你大概二十年前所做的決定:不再在詩中使用標點並試圖使你的作品更像詩。
M:我試圖做的是我認爲詩人一直都想做的事。我試圖寫得更直接,也就是更樸素一點。諷刺的是有些評論家馬上並且很長時間內稱詩歌晦澀得無可救藥。他們認爲這完全是蓄意晦澀,認爲我故意寫別人看不懂的詩。實際上我是想使它們更直接同時涵義更豐富,使它們包含更多的經驗,用帶有更多純語言節奏、口語節奏的字句更直接地傳達詩意。
DB:你能想起什麽詩論作爲你當時開始使用——用我的話說——“裂隙詩行”的原因嗎?
M:你是說幾年前吧?對,我們昨天談的就是這個。我發覺中古英語詩就是先例——但中古英語詩甚至不是英語作詩法的先例(我認爲是地下傳統),它在喬叟的時代被喬叟所掩,天才喬叟把羅曼語韻律引進英語,並且做得非常精彩漂亮。它成爲英語的經典韻律。但它是舶來品,而我認爲中古英語詩與英語絕對是血脈相連的,而且一直存在。我甚至認爲它還要深潛,還要古老。我認爲它用的是一種排比的形式,這是大多數我所知道的語言的詩篇基本結構。我只是試圖起用它,用適合我的方式使用它,可能的話向其他人暗示這是完全與我們的語言血脈相連的,因此跟五音步抑揚格一樣可供我們光明正大地使用。現在許多人使用五音步抑揚格的時候相當疲弱無力。它承載了太多的習慣,僅僅是習慣,盡管我認爲學生應該大量讀它、大量寫它作爲起步,能夠掌握它,能夠聽見它,能夠在必須的時候談論它。不然的話這些傳統很可能像幽靈一樣出現,利用我們而不是我們利用它們。史蒂文森就爲此抱怨過,說他寫起散文來也難免充滿五音步抑揚格。

台長: 周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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