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運，總能在各家不同的書局裡絲毫不打擾他人地盡
情流淚。
◇
已經很少遇到書局必須以手動推門的了。知識的獲取，
在今日，越來越趨簡便輕易不費力。你看，相對而言，
連麥當勞都還堅持不以自動門當守衛；書局之流，可謂
高尚而人道多了。然而現代人不知是何心態，明顯連吹
灰之力都不肯出，大約歷史自有公理，揚朱之思今日終
於大行其道。已不利己，遑論利人。
要進書局，通常，門開了，迎面不是墨味書香，而是冷
氣撲面，將你週匝好好打理一遍，讓人有種『享受』的
錯覺。其實這哪裡是冷氣？且不去說孔孟暢言仁義之學，
連暢銷書都同樣『屍骨已寒』。因此，依我看，陣陣吹
來的，倒像太平間的陰風，無聲哀鴻，靜悄疾怨。
繞過一疊聲的男唉女嘆，穿梭各地官話方言，行經串串
比銅鑼鼙鼓更響亮的哲言，好容易才能到達純文學的腹
地。——這個『才能』，時之久暫端視個人對文字的直
覺。有時，走到哪座小說島，貪看遠近泊船，也就忘了
純文學；有時，走到哪片勵志林，蟲鳴鳥叫當成麟吟鳳
嘶，也就忘了純文學；有時… ，有時不必原因，也會
忘了純文學。很奇怪，純文學從來不是主流。
◇
純文學沒有柴米，也不必油鹽醬醋，活脫脫無煙無火的
潔淨瑯環。
陳幸蕙婉婉訴說，生活，陽光，力量，任憑人世滔滔，
紅塵滾滾，終於敵不住內心源源希望，堅堅信仰。只要
是人都有愛，只要有愛便仁者無敵。仁者所扮演的角色，
長久以來，一直是人類終極的溫暖祥和，現在我們不也
都還期盼著善良斯文嗎？
孫梓評一派悠閒，一如巡迴各地的賣藝者。愛情於他，
文字於他，像是不時從胸袋髮梢指尖憑空幻出的紙花手
絹和平鴿。偶爾陰陰鬱鬱，於是寫詩；有時晴光瀲豔，
來點散文；而若靜影沈碧，就有小說。因為邊界遊走，
梓評不怕五技而窮，永遠無足而飛。
莊裕安博學多識，白天左手聽診器探的常不是病患心跳，
而是世界的脈搏；晚上右手敲擊鍵盤，手勢鏗鏘比交響
樂打鼓點更精準。透過一段段精心的文字，彷彿站在文
字的長城上，極目遠眺，無所不及，天下為小。
愛亞嬉笑淘氣，要說她像長不大的小飛俠，近作卻又風
韻十足，思人思物思古，一個不小心，便要跌落杜子春
也逃不開的網罟，卻又甘之如飴，九死無悔。或許，帶
點赤子意，微具癡情心，塵網裡來塵網裡去，亦能蹦蹦
跳跳玩過五關。
廖玉蕙繁華落盡，年過半百，再也不想多貪求些什麼。
寫過少女時代的夢，大家樂簽注的狂潮，直至今日，五
十歲了，不再想當公主，只求一個跑不掉的丈夫。細索
其文，常見戲劇情節，偶有妙異旋韻，四言成語信手拈
來，連句驚嘆不足為奇。
簡媜幻比遊龍，台大中文系出身，文字裡自有一番凝煉，
幾乎連標點都進過冶爐。展讀若時空錯置，彷彿宋朝花
鳥唐朝月都吟吟對著你笑；一個打顫，才知道剛剛幽幽
飄過的是吹過男女雙吳大作家的新書的冷氣，不禁嘿然，
而無能置一詞。
張愛玲把愛說絕，把情置死，卻無後生之地。一把火從
杜鵑燒起，暮春三月尚且不敷付炬，硬是捧上整個香港
為白流蘇作嫁裳。而當書中的葛薇龍燒盡了自己的第一
爐香，或許你我心中都有個譜，在哪裡，必有無數另個
喬琪喬，接續燃火的動作。
梁實秋筆寫古今，社會百態、俗世人間，上至天文地理，
下有貓狗鳥樹，更何況髒窮老聾，手杖垃圾牙籤頭髮，
全都是寫文章的材料！悠悠婉婉，遍所摭言，疏而不漏。
余光中所說的『文白佳偶』大體指此一類。
◇
然而，細細一瞧，喲，什麼呀，這根本不是天堂，還是
人間。
沒有柴米油鹽，不煙不火，巧婦難為炊，但日子還是得
過。
老子曰，大盜出，有仁義。如果陳幸蕙再繼續強調她的
流麗金陽，燦燦希望，恐怕這個世上呈現的黑暗就會更
多。需要溫暖，直管向寒冷處去；若一逕趨炎，只有撲
火之虞。
有人覺得孫梓評的愛情接近死亡？那有沒有人覺得他或
許身陷黔州了？「幸福的愛情只有一種，不幸的卻有千
百種」（註一）。孫先生翻來翻去，總感覺翻不出愛情
的五指山。要寫愛情，現在難得有人寫得過林夕的。人
家還押韻和樂，可歌哪。
莊裕安畢竟仁心仁術。但一提起筆來，大把大把的資料
到他手中全成了斷簡殘篇，彷彿上帝選民，說了便算。
又敗在幾無結構，說了上闕忘了下片。有沒上過文學院，
以小七的話來講，叫做「聞了就知道」。猜他還是專心
懸壺濟世好些。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不太童話的。人無法永久保有哪吒一
樣的純真，也沒有一輩子長不大的蓮花化身。愛亞說她
癡，有點像；說她癲，也有點像；說她迷幻，更像一點
了。《曾經》寫成長，誰不會成長？
廖玉蕙少見多怪，一生用過的驚嘆號比身上三萬六千個
毛孔還多。自喜一週兩個專欄，出書的速度想來絕不亞
於淡如若權墉。奇怪沒人將她列為暢銷作家，大概這個
社會病了。
簡媜結婚生子，寫《紅嬰仔》被譽為「散文育嬰史」，
大概難以為繼，多少貼補些。自此文字美感全消，過往
的一切判若兩人，前世今生面貌模糊，比喝了忘川水更
嚴重，連背影都看不真切了。
當張愛玲當窗對鏡，冷冷一笑，想她自應料到，為『愛
情』作妝奩的，不只香港。但她應該沒有料到，現在正
有個人，端端坐在電腦之前，一字一句如拍驚堂木，扣
扣摘她幫兇之責。
梁實秋文融中西，以淺近語掏國人膏肓病。良藥苦口，
冷不防一句幽默風趣的嘲諷脫穎而出狠狠錐你一下時，
就請笑納吧，「舞龍舞獅可以娛樂嘉賓，微微一些神來
之筆不成敬意。」（註二）
◇
但這不只是人間，煉獄，否則我不會每每開卷就有鋪天
蓋地的壓迫兜頭襲來。
我很常為了奇奇怪怪的原因莫名流淚。諾貝爾，誠品，
金石堂，甚至多一些純文學書籍的新學友，只要擁有足
夠的少數我願意翻開的純文學書籍，通常就會。
大概我前世是隻比目，水裡汲來的，如今一筆一筆利上
加利地償，利利滾利地還。
所以逃不了要來談談，什麼是純文學。因為純文學讓我
感動，讓我注定了一輩子的沈溺。
◇
純文學，第一當然文字要美；第二要能感動人（註三）。
每個人能感受的文字美感不同，因此每個人獲得的感動
亦皆或許大異其趣。大抵學院出身的，或經文學獎肯定
的，便能說其作品為純文學範疇——當然，文學獎評審
約莫也是學院出身，或經學院沾溉過的，無庸置疑。
與純文學相對的，頭號當然是非文學類，此不贅述。再
者便是暢銷文學。
暢銷文學能提供與社會上大多數未經學院訓練的人平凡
的文字美感，以及因人而異的感動。因為這個社會的文
學價值觀每下愈況，有需求，便有供給，是故產生暢銷
文學。
暢銷文學不必定要宋朝花鳥，更可貴的在於它所提供的
社會病態與心理弱勢呈現。藉由暢銷文學的側面，我們
看到了這個社會對愛情的渴求，透過簡易的文字來刻畫
浪漫的輪廓，幸福的面容——即使浪漫永遠只如霧裡看
花，而幸福永遠生活在他方。
我們都已經長大，知道所謂的童話已經不適合我們，我
們已經不願意相信「從此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生
活」，但卻願意相信，有一個人正在哪個地方等我，等
我；就當作為了將來鋪路，為了到達幸福的彼端，「之
前的愛只是練習」（註四）。也因此，「每樁愛情的前
置期越來越長，過程卻是越來越短」（註五）。
人大抵皆有同情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之謂也，
「怵惕惻隱之心」之謂也。而當暢銷作家透過一連串情
節鋪展，以最基礎的邏輯與極平凡的文字陳述一個又一
個可愛復可憐的愛情故事，而這故事頂好能夠發生在我
們周遭以便引起共鳴，如此，無論文字、情節、整個文
章結構，甚至是以邏輯辯證來審視，這樣一篇作品，都
可以說是夠好的了。
因此，無論是幸福或不幸的愛情故事，都能給大多數未
受學院訓練的人以一種莫名的感動——不幸嘛，咱同病
相憐；幸福嘛，我衷心期盼。這便是社會的病態，心理
弱勢的呈現。
◇
話說回來，純文學的作品，之所以無法推而廣之，成為
主流，便是受制於其「學院派文字」之故。任何一項藝
術的呈現，舉凡文字、戲劇、音樂、畫作，等，都有其
表達方式，如果觀眾無法透過此一途徑感知作者所要表
達的中心思想，那麼，再多的文字篇章、肢體語言、音
符旋律、線條色塊，都不過是垃圾。
想想看，要你讀原文版的「茶花女」或「詩經」，你能
從中獲得感動嗎？當然要先懂得其文字內涵。
◇
方才提及的那些作家，只有一個從沒得過文學獎，亦未
受學院訓練，但卻寫了不少散文一點小說編過好些選集
甚至還評審過文學獎項！
太厲害了！愛亞！第一名的愛亞！
說實話，愛亞的作品每每選入文學選集，但她的作品內
容委實不脫塵俗。你過活嗎？愛亞也過活；你減肥嗎？
愛亞也減肥；你有童年嗎？愛亞當然也有童年。是故，
愛亞的筆，寫貓狗寵物，寫陳年往事，寫市井喧囂，無
一不是你可能也曾經歷過的。愛亞沒有簡媜精鍊的金言
錦句，也沒有陳幸蕙堅定豐沛的文字信仰，更沒有莊裕
安對文對醫對音樂的旁徵博引相互觸發，她只是以一種
輕鬆的暖調子，一種只要是人便不該失卻的熱情，來寫
生活寫貓狗寫往昔。
愛亞已經不太寫愛情了。或者說，其實，她從來也就不
太寫愛情的。日子就是日子，一天過了一天來，當初的
戀愛，婚嫁，孕，育，一切一切，對她而言，一切一切
都遠去了，現在還有減肥、還有生食茹素、還有咖啡…
這麼多煩惱煩惱，煩惱個沒完，哪裡還有時間去緊繃自
己沈溺自己丟失自己！日子就是日子，日子還是日子啊！
◇
有一點點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很「視覺系」的動物。
愛情尤甚，這裡不多提了。但我發現，曾經翻過的書，
現在回頭重讀，我開始變得不太在意遣詞用句，反而是
更深地去探那文字背後的實際畫面，真實感情。看來我
已從「具體運思期」進化到「抽象運思期」了。
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好像是從渾沌未開的洪荒時代，忽然知道該如何用火一
樣，你驚懼於過往的野蠻付之一炬灰飛煙滅，卻又頻頻
忍不住。張愛玲說，「一個人，學會了一樣本事，總捨
不得放著不用」，很可以借來說明。由是之故，我從熟
悉的國度，步進了看似陌生的領域。一磚一瓦一花一樹
一雲一雨，雖是舊時面貌，而磚瓦裂紋花樹底蔭雲雨蒼
茫，卻是我未曾細細體味之處。
當你翻開任何曾經展閱過的紙頁，知道哪些情節哪些描
述依舊會盡職地粉墨登場，但仔細端詳之後，卻發現骨
架撐大了，肌肉豐滿了，雙眼更加雪亮，手足更加修長，
往昔的舊衣亦神奇地彷若龜殼能隨主人形體而有所增長。
這一切如此自然，卻又倏乎變化莫測。
驚訝之餘，我不得不開始「縱火」，將一篇篇別人的文
字遺蛻當成沈沒的龐貝來考古，巧斟細酌後，收進無菌
保溫室，真空保存；將一道道自己的青澀思想當成肉胎
凡身，剔骨還肉後，接上蓮葉蓮子蓮瓣，重拼一個活潑
真純的自己。
◇
巧斟細酌是辛苦的，剔骨還肉是痛苦的。於是，因為托
特（註六）的偏私——我覺得祂非常憐憫我——我成為
虔誠莊嚴如神廟的書肆裡的小祭司。雖然我並非唯一，
但每每在文字疊砌的神廟裡走著逛著，便幻想起美麗的
星空之上，那與我同樣有著七情六欲須得過著尋常生活
穿梭市井的天神們，此次究竟又有何天啟神諭降臨？
陳幸蕙是絲毫不問收穫的，面對祂，你將學會謙卑，恭
敬，以及信仰的力量。祂教你如何處理生活上的細節，
披沙揀金，化瑣屑為珠玉，將片段的思維接續成文字大
塊上的獨立剪影。你應該要愛，在無形卻無所不在的生
活流沙裡，奮力地抬起頭來。然後，明日不遠，「去邂
逅另一座地獄，或者天堂」（註七）。
孫梓評要更換跑道了。祂的袖口或許再也飛不出朵朵彩
雲，祂的筆下或許也不會幻成傷己又傷人的雙面刃。不
是不會，而是不願。畢竟，祂的接觸面不只是旅遊，或
者愛情。寫韻文不稀奇，王幼華表演過一段。而孫梓評
功力又在王幼華之上。只是，當神秘變成一種常態，我
們所能做的，也許只能是靜靜等待，準備好被震懾的心
情，在下次的期遇或不期而遇中，嚇一跳。
莊裕安最具清士風格，兩三句搬出大堆頭賭你長壽若彭
祖活八百二十歲也不會去翻讀的經典書籍，四五句供上
一大串就算你如白蛇修練二十世也聞所未聞的古典音樂
歌劇，七八句提及當你是女媧煉餘的通靈寶石亦不曾見
識的奇疾怪病。根柢上來講，莊裕安是極富人文及人道
精神的，不欲暢言實是為你保留，該好好感謝遼闊的反
思空間。
廖玉蕙如千手觀音，上窮碧落下黃泉。文章千古事，本
不必急於一時，但生年不滿百，寫作遂成為迫在眉梢之
事，豈能有待？於是祂不要命地熬，六親不認成仁取義
地寫，春蠶絲盡蠟灰淚乾地寫，教育傳承的莊嚴歷歷如
繪，親子相處的趣事躍然紙上，社會百態的詭異拍案驚
奇，極盡教師作家之責。
簡媜終極關懷。從內心思維出發，徹頭徹尾地照亮每個
昏翳每個暗角，進而人文地理，進而社會歷史。翩翩如
蝶的文字來去無蹤，直是文昌眼目謬思權杖托特寵幸
（註八）！這般『諸國文字神明第一嫡傳弟子』，其實，
寫什麼都已不重要，只要看祂長袖善舞，願意甩上幾下
水袖，款擺幾下腰肢，對學院派讀者而言，就是天大恩
典。
張愛玲知道，越是愛得揪心，越是恨之入骨。於是，上
海成為愛情與現實的衝突地點。「在這座城市，你可以
處處發現聰明過度的浪費現象」（註九）。那麼，成了
利益算計的附庸的愛情，還能成其為愛情嚜？能。只是，
這種愛情究竟輔助了利益，還是妨礙了利益？答案張愛
玲自然有，但祂捨不得一下子全告訴你，祂要你自己體
會，自己度量，自己實踐。
梁實秋最難，也最易。祂讀過的古書怕比蘇東坡多，因
此古今映照，熠熠生輝，沒具備點中文文言底子與西方
幽默反諷，一時間還不一定能融會貫通。可惜已歸道山。
使其今在而有新作，想必應對整個社會新聞及國際局勢
多所關切，否則難以卒讀。
◇
書就那幾本，寫來寫去逃不開愛情與生活，都怪我先天
不良後天失調，財政經濟不合胃口，股市地產味同嚼蠟，
哲學勵志不堪聞問，園藝花草食不下嚥，婦女育嬰更是
與我無關。整爿書局巡迴一遭，甭說一遭，就算兩遭三
遭，繞來繞去還是只願棲在純文學的梧枝之上。有人要
問，我就告訴他「陳太丘太息壟上」的故事。
於是，也就甘心戴上文字的鐐銬，一輩子以禁錮的步子
走路了。
於是，也就不難瞭解，軟紅十丈上匍匐踉蹌，踽踽獨行，
堯舜也管不到的生活，究竟有多麼需要奔放的熱情，與
休憩後的再衝刺了。
只不過，受到陳幸蕙啟蒙的我，在當時尚未完全被開發，
時至今日已沾染太多畏縮與猥瑣，因此對於已開發的
「希望」還是有的，但不足的「信仰力量」依舊不足。
只好學著愛亞，快快樂樂蹦蹦跳跳地一路嬉笑淘氣下去。
而不時在書局裡重溫鴛枕鳳被裡的舊夢，便成了一種制
約。探監一樣，一想起便癢滋滋地難受，一見著面就大
哭。不探還不行，探了又嘆，一探復一嘆，探嘆相報何
時了，真是「誰種芭蕉，又怨芭蕉」！
所以，下次有機會在台中市哪家諾貝爾誠品金石堂或新
學友，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子雙肩不住顫抖，孤單地蜷縮
在一整架洪範爾雅九歌聯經前「楚囚自泣」時，無須訝
異，九成是我。至少目前為止還沒遇到像我這樣安安靜
靜地淚流滿面的怪胎。
◆
附註：
註一：
托爾斯泰，《安娜‧卡列妮娜》。
見莊裕安，〈信仰馬克斯主義的盲腸〉，《水仙的咳嗽》
二魚文化出版社，P.055
略有更動，原句為：
『幸福的婚姻只有一種，不幸的卻有千百種』
註二：
梁實秋，〈觀光〉，《雅舍小品 -- 第二集（新版）》
中正書局，P.47
略有更動，原句為：
『舞龍舞獅可以娛樂嘉賓，小小一隻蟑螂不成敬意』
註三：周碧香老師。台中師院助理講師。與之談話所得
註四：陳曉東，准我愛你。詞曲：陳曉東。
演唱：陳曉東。
註五：matisse‧伍，〈作者後記 -- 伍先生〉，
《張先生‧曹先生》，時報文化出版社，P.188
註六：托特，埃及神明之一，主掌文字書寫與教育傳承。
註七：陳幸蕙，〈日出草原在遠方〉，《愛自己的方法》
爾雅出版社，P.27
註八：文昌帝君，傳說中國智慧與文才之神；
謬思，希臘神話中，司職各式藝術的女神群總稱；
托特，埃及文字之神，詳見註六。
註九：余秋雨，〈上海人〉，《文化苦旅》，
爾雅出版社，P.247
◆
附記：
書帶有墨香，隱隱散發一種難以抗拒的醚味，委實令人
著迷。因此書局古稱書肆，大約是充滿味道的攤販或小
店之意。現在的書局已不復聞見如此風味，蓋印刷技術
進步。慶幸之餘，不無悵然。
是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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