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4-04-07 03:27:17| 人氣35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吸血鬼(十四)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十四

  不料過不多久,我便發現她已經沒有太久可活了。我們本來悲慟不能一齊復仇,但是當小彩虹道:『我死了也要化為厲鬼,幫你一起殺了他!』我忽地靈機一動,我已在當實習醫師,所做的關於基因學的研究也有初步成果,何不……我便告訴她移植的想法,我們都大為興奮:多麼完美的奇想!我們即刻開始佈局。」
  「但是你是如何找上施宏行的?」王萍道。「你必是早知道他是醫生,才立志要走這條路來完成你的計畫的;不可能是到了醫學院,還被分配和他工作後,才對自己說道:『天賜良機』吧!?」
  「事實上,」楊展翔雙眼瞇成一條縫:「早在他將大門在我們面前關起來前,我就懷疑他是醫生了。在那一帶住的都是有錢人家,不是商人就是醫生律師的。老淫蟲事業不小,那一個經商的不和他有交情?但是這人卻不認識老淫蟲,可見不大可能從商。他說的那些話,什麼『感冒流行得很,醫院排隊都快排不到』,這樣的有錢人真的要跟人家排隊嗎?多半有自己的私人醫生吧!除非他自己就是醫生,不然不太可能知道醫院人滿為患的情況。行醫倒本來就是我想做的;一方面為了媽媽,另一方面是為了復仇計畫。後來經我的明查暗訪,終於就讓我知道他的名字和工作。我登時用盡所有方法混進了他所在的醫學院,並爭取到在他下面工作的機會……這可不簡單哪!一方面要裝得傻傻的,讓人絶不會疑心你做什麼出軌的事,卻又要得到他的信任,讓他相信你可以當他助手;而且還要竭力隱藏你對身邊所有人的低能和白痴的鄙夷,讓他們說你資質魯鈍……實在累壞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所以你最初的計畫就是要嫁禍給他?」王萍問道。
  楊展翔笑容未歇。「嫁禍不過是個小插曲,真正的好戲現在才要上演。」
  施雪蓉臉色蒼白,不發一言。
  「我每天留在醫院裏做研究,沒人管我做什麼。很快的我發展出移植而不排斥的技術。我和小彩虹先讓施宏行這老混蛋上鉤,小彩虹病雖重,可是媚功不減;沒兩下他就以為小彩虹對他有意思,竟暗地裏樂了好一段時日,實在笑死人也,沒照過鏡子。」
  施雪蓉雖知若惹了他定有不堪後果,可是卻忍不住道:「我爸爸是同情……」
  楊展翔冷冷看了她一眼,道:「那個混蛋還有所謂的同情心?」
  「然後呢?」王萍忙道。
  「然後我們要他賣,或者說,送給小彩虹嗎啡。」
  「這是嫁禍的第一步。」王萍道。
  「讓他有罪惡感,我也抓住他的把柄。不過他怕死了,多虧小彩虹,她就是有辦法。不久,我們又安排了讓護士見到小彩虹和他共處一室,並留下小彩虹的指紋在那個奇形怪狀的筆筒上,再將它好好收藏。待案發之後,趁他嚇得出國避難之時,把他的辦公室重新佈置一番,留下一些『物證』。隔了幾天,我故意被警察抓到,引他們來搜索他的地方,當然是罪證確鑿!但是我也不置身事外,我甚至向他們自首,讓自己也被起訴,再提供給我那能幹又黑心的律師所有反證,終究能被釋放……」
  「你不是要嫁禍給我父親嗎?為什麼又設下這一步讓他脫罪?」施雪蓉問道。
  「他不是為了脫妳父親的罪,」王萍道,「他是為了自己。」
  楊展翔冷笑:「還是妹妹有腦筋。妳老爸不過是我的一隻代罪羔羊,整個司法體系不過是我手上的傀儡戲。我先假造妳老爸和案件有關的煙霧,然後自己再很『愚忠』地把一切攬到自己身上。我們都被起訴,但『證據顯示』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是凶手,所以我們會被釋放,現在我是無罪之人了,妳老爸對我則更加信任。看出來了嗎?」
  「你……為什麼?」施雪蓉凄然道。
  「為什麼?為什麼?」楊展翔像是聽到最不可思議的笑話:「為什麼?所謂的公理在那裏?那些代表法律和正義的執法人員,那些應該用最嚴厲的懲罰來對付那隻老淫蟲的人,有沒有替我們伸張正義?沒有!我們被凌虐的時候,他們在那裏?他們在老淫蟲的酒席上開懷暢飲!沒有給老淫蟲請到的,也懶得理我們,好像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錯,好像是我們去勾引人來玩我們的一樣!這是什麼法律?我便以其道還治其身,操縱他們自己設下的規定;既然法律不保護受害者,只保護惡人,那我乾脆來當個惡人好了。果然收到奇效:連我拼了命要自首,他們還是硬把我給踢了出來,的確是了不起的好法律!哈哈哈……!」他又仰天大笑起來。
  「你怎麼讓那些辦案人員相信雪蓉爸爸有涉案?」王萍問道。
  「利用他自己的心虛,」楊展翔道,「我故意在高何二人來過之後,警告他嗎啡的事可能曝光,最好是到外頭去避一避風頭。這老小子腦袋是漿糊做的,居然立即聽了我的話,機票一買就跑去美國開會,我本來還有些怕他聰明起來,沒那麼快上當,還想了各種後招,沒想到根本用不著。
  在他將成行的當晚,我故意手裏拿著刀子和他聊,說到激動處,『一不小心』把他右手食指指尖連皮帶肉給割下一片!我的刀法已經熟練得很,割得大小恰好,讓人再也看不出原來指紋的樣子。如此一來,他可成了最大的嫌犯。他當然怪我不小心得有些誇張,但我後來自願替他頂罪,他可感動得,對我完全信任。另外,測謊器也幫了些忙:他不是凶手,但是的確作了虧心事,所以測謊結果模稜兩可;我呢,是隨意可以控制測謊結果的。我通過了測試,他沒有。大家自然懷疑他。」
  「……」二個女孩靜默了一會。「所以小彩虹一死,你的計畫立即開始?」王萍道。
  「對!我移植了她的皮膚,複製了一個她的橡皮面具。在她最後的時刻裏,只有我和她。她的家人連她將死都不來見她。對他們來說,小彩虹的苦難不如他們的面子重要。她臨死時只對我反覆說道:報仇,報仇……
  我等了三年。隨著時間的迫近,我開始了準備工作。首先是不在場人證……」說著斜眼望向施雪蓉。「多虧妳的幫忙。」他笑道。
  「你……」施雪蓉悲傷道:「你什麼時候離開我去殺人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妳沒有察覺到:在那段時間前後,妳在醫院裏都特別睏倦?」楊展翔詰問。
  施雪蓉滿面驚訝:「你給我安眠藥?」
  「學聰明了。果汁裏加的是我自己配的藥,更強力,也更不著痕跡。」他滿意道。「但是我可不是只在去殺人時才給妳用,那樣妳就會察覺到我有所行動。在案子之前的十多天,我就開始不定期地對妳下藥;每次妳醒了,我都確定在妳身邊,讓妳有一個錯覺,以為我一直都跟妳一起沒離開過。我也先行在醫院不斷進進出出走,讓大家也都以為我一直都在附近。醫院正好大約在兩個命案場所的中點,我快步走最多也不過花個二十多分,幾個冷僻的捷徑早被我摸得熟透了。……沒人對我有特別的注意。對於不引人注目,我已經是箇中高手了。」
  「你如何殺人的?」王萍問道。
  「……」聽到這問題,楊展翔停了下來,舔了舔嘴唇,他的表情如同一隻獅子在待宰的獵物前,要好好玩弄一番再生吞活剝一般。
  「我來告訴妳們這最精彩的重頭好戲……」

  夜深了。王文富在他偌大的別墅裏一個人坐著。以前他會看錄影帶,找個應召女郎玩玩,看看黃色書刊雜誌什麼的;他尤其最喜歡任何有關兒童的書和裸照。白天他是個精明幹練、受人尊重的商場老手;夜裏卻成了不折不扣的戀童癖和強暴犯。過去他也當製作人,主角就是自己和他找得到的小朋友,包括自己的孩子。
  但是最近卻越來越不一樣。他的兩面生活面臨了嚴重的挑戰:生意因新染上的賭博和過度自信而一敗塗地,雖然靠著過去的聲譽和信用,勉力維持了一陣子,終究因週轉不靈而被迫向地下錢莊借貸。此舉不啻是將頭頸伸入獅子口中,但他已沒有其它選擇。
  王文富嘆了口氣,看看錶:十一點多了。四處靜悄悄的,外頭的樹林在風中沙沙作響。這個接近荒郊的處所是他特別挑選的,以便利他做任何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是現今他心下不禁惴惴:還欠錢莊一堆債,那些惡棍不斷放狠話說要來砍他手腳,搞不好就是今天,這些人如附骨蛆揮之不去,令人直如芒刺在背,食不下咽;屆時真有人找上門來,可有呼天不應,呼地不靈之虞……
  罷了,罷了,虎落平陽,王文富心裏想著;這輩子做什麼事都沒這樣窩囊過,再想也沒用;不如不去想,反正人在命一條,明天再去跟那個高官巴結巴結,拍幾滴油水出來。想開了,心裏還真舒暢多了。幾支百看不厭的兒童色情帶子又在眼前,現在再看幾支罷……
  忽地電話響了起來。「這麼晚了,會是誰……?八成是那個惡棍,什麼大坤的……」他戰戰競競地拿起了話筒,電話另一端傳來陌生的聲音。「請問王文富先生在不在?」
  「你那裏找?」王文富謹慎問道。
  「我是他……那個,家庭醫師,朱醫師的助理。」
  「什麼事嗎?」王文富疑道。
  「是這樣的:朱醫師今天發現王先生健檢有些問題,可是他本人忽然的有急事出國去了,不可以親自連絡他,所以我來通知的。」
  「是什麼樣的情況?」王文富更加疑惑。
  「……你是王先生嗎?這件事,不方便和別人說。」
  「你說吧!我和他很熟的,他不會說什麼。」
  「……這好像有些不太方便?」
  「你儘管說。」王文富堅定道。
  「好吧!」那聲音停了一下,終於道:「王先生的腎長了一個瘤的硬塊,我們想最好要很快讓他知道情況……今天晚上要和跟他見面見面。」
  「腫……腫瘤?」他一陣心慌,直覺道:「怎麼可能!?」
  「不好意思,不過看起來情況不太樂觀。所以今天晚上我一定得要見到他。」
  「你怎麼知道的?朱常太為什麼不自己來告訴我?你是誰?」一串問題連珠炮射向電話的那頭。
  「你就是王先生?」那聲音道。
  「你是誰?」他反問,心裏越想越不對頭,朱常太是他多年老友,這樣的事怎可能假第三者?更可疑的是,這個說話的樣子不像個醫生,倒有些像個老粗。「你在用朱常太的名字唬我?這種事他一定親口跟我說的,怎可能讓別人告訴我?」
  「這……」那人顯然支吾起來,過一會兒,忽地凶狠道:「他媽的給你看破了,也不用裝了,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玩了多少女人別以為瞞得了人,讓老子頭上綠油油的,你以為我當烏龜不說話?今天晚上就要讓你好看……」那人開始大罵三字經,恐嚇威脅,王文富有些害怕起來,問道:「你要怎麼樣?」
  「要怎麼樣?馬上要你的狗命!我現在就去……」
  不待他說完,他急忙就掛了電話,一個心七上八下。該死!又招誰惹誰了?實在太晦氣,不知道是那天玩的那個女人,現在要追起來可沒玩沒了。正沒了主意,忽地對講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把已成驚弓之鳥的他嚇得跳了起來。「誰!?」他忙抓起話筒,眼睛盯著影音對講機的螢幕。只見一個長髮女子的輪廓淡淡映在螢幕上。「喂?我找王文富。」聲音又尖又嗲。
  由於是夜間,看不清楚長相,但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和聲音的確誘人。「妳那裏?」他問道。
  「……你就是文富?文富,讓我進來,我有好重要的話告訴你!我那個老公他要來找你算帳了!快點!讓我進來!」她急道。
  「妳是……?」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女人。
  「你已經不認得我了?!怎麼搞的!你始亂終棄!連我都不認得!我是蓮秀的妹妹柳香啊!你那天到我們酒店裏把我帶出場,就是到這兒來的,你現在要賴!?」她跺腳道。
  王文富心想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反正玩過的女人太多,那能記得每一個?況且這妞兒看來蠻正點的,或者今天又可以玩玩,當下道:「進來說話!」開了門讓她進來,一面不由得開始盤算怎樣可以避開那個老公,同時又和那送上門來的妞兒共渡春宵……想著想著,不禁怡然自得。今天這運道似乎也不壞,或者老子的運改了也不一定……
  不知不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那女人竟還不見蹤影。王文富奇怪起來,然而他倒不怎麼擔心,一個女人,最多偷偷東西罷了,還能怎樣?「柳香?」他記得那女人的名字;對於還沒到手的獵物他是很仔細的。「柳香?喂?」他又叫了一次。
  忽然,那女人如同幽靈般出現在他房門口。
  她的臉色蒼白,像是全身所有的血都流乾了一般;長長的黑髮讓她的身影更形詭譎。身上的一襲黑衣與灰暗的背景溶在一起,令人產生毛骨悚然的錯覺,以為只有她的頭掛在那團黑暗中。她的嘴角一抹鬼魅般的冷笑。
  「你找我?」她道,聲音卻是低沉了許多。
  「妳……妳是……」王文富見她這個狀如鬼魂的樣子,全身起了疙瘩,不知所措。
  「咦,忘記了?你燒成灰我都認得,怎的你卻會忘記我?來來來,看仔細一點,」她踏步向前。王文富看清楚了她的相貌,端詳一陣後,忽地開始顫慄起來:「妳……妳是……趙……」
  「啊,真是受寵若驚,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一下子認了出來,真的沒忘了我。不過還有一個更大的驚喜等著您呢。準備好了嗎?」說著慢慢撕下了她的臉皮。王文富沒想到這女人,或者該說,女鬼,竟當場表演撕面皮這招,嚇得兩腿發軟,就要暈了!他掩面不敢看,想叫卻連喊的力氣都消失無蹤。過了許久,雖然怕得厲害,他還是不禁偷偷地自手指頭縫瞧去。
  只見一個看似熟悉的臉就在眼前,清秀的臉龐卻面目猙獰。「驚喜!我的好爸爸!」她狂笑道:「你兒子小翔回來和你團聚啦!」
  王文富移開了臉上的雙掌,迷惘地看著這瘋子,斗然一陣驚恐排山倒海席捲而來,比看到鬼怪還可怕;他整個人癱到地上去,臉色慘白,口裏哆嗦著:「不……小……小……翔……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鬼……」
  「我代表所有被你糟蹋過的人來跟你要債。」抽出一把雪亮的長刃,刀鋒一揮,王文富尖聲慘嚎,雙手再度掩面,指縫中滲出血來,伴隨著楊展翔的狂笑聲泊泊而下……

台長: 深林夸父
人氣(354)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