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糊塗5】----思絮篇
「小閉」的思維的確很難捉摸，原因有二：其一，他喜歡閱讀書籍，觀察事物，卻不多言。其二，他的思考模式，既非運用演譯推理，也非運用歸納方式。（當然，在那個童稚懵懂不知的年代，那懂得那麼多！）不過，近些年來，平面傳播媒體常會將某位Leader的思維模式，解讀為「跳躍式」的思考方式（也就是說，不曉得下一步會跳到那裡，毫無脈絡、軌跡可尋。）；「小閉」思考模式雖然尚不至於那麼「跳躍」，但似乎也有點那麼樣「深不可測」的「味道」。
包神父曾經為「讚美主班」的小朋友敘述「法國大革命」的故事，將民眾攻破象徵帝制（君權神授的迷思）的巴士底監獄，推翻法皇建立以民為本的民主共和國家，詮釋為近代民主萌芽之濫觴；包神父並將那膾炙人口的名言，用他獨特的外國腔調唸著「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包神父是這樣唸的：「生命成渴龜，哀琴假根糕，肉微祭油庫，量著節渴泡」），這句話實在太深奧了，包神父為了導正他發音不正，避免小朋友衍生的錯誤想法（小朋友當時確實也想不透，進攻巴士底監獄，與烏龜、琴、糕、油庫、泡茶有何關聯？），以筆寫下了那雋永的字句；事實上，幼小的心靈，對於那抽象的名詞「生命」、「愛情」、「自由」等等，怎可能體悟到其中真正的涵義（畢竟烏龜、風琴、米糕就實際多了）。
包神父用比較淺顯的用語，花了好一翻功夫來說明「生命」、「愛情」、「自由」三者的真諦，他說：「生命」就是「活的東西」，舉凡動物、植物、微生物等等，只要是「活的」，就是有「生命」。「愛情」就是親子之愛、戀人之愛、朋友之愛等等，舉凡人與人之間因互動而生關愛者，均可廣義的解釋為「愛情」。「自由」則比較抽象，以不傷害到他人、動物、植物的原則下，並遵守特定的規範，做自己想做的事，可稱之為「自由」。例如：蝴蝶「自由」的在花間嬉戲，若將牠網住做成標本，或是將蟻后釘在木板上，使牠無法離開等等，這些都是妨礙「自由」的做法。
大多數的小朋友，縱然對包神父所說的故事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但都沒有提出異議，唯獨「小閉」在包神父解釋「生命」、「愛情」、「自由」三者的真諦後，他早熟的內心深處，產生了無比的悸動與震顫，因為，「小閉」的母親曾為了他的「生命」，卻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小閉」為此一直耿耿於懷、自責很深；「小閉」對母親無法釋出的情感，使他對「愛情」強烈渴望之餘，選擇了塵封他幼小的心扉；包神父刻意提醒「小閉」，將蟻后釘在木板上的舉動，也是一種限制牠蟲「自由」的行為，縱然事後為牠布置舒適的新窩，仍然與「囚禁」無異。
「小閉」提出他個人的看法：一個人沒有了「生命」，他就不可能享受到「愛情」的溫馨與「自由」的無拘無束，因此，若是由他來選擇（畢竟在同齡的孩童中，「小閉」已清晰的、深刻的經歷過「生」與「死」的際遇），他會將「生命」擺在第一位。包神父瞭解「小閉」內心的苦楚，他並不以宗教的說法（蒙主恩召、在天國享樂等等）去安慰「小閉」，他卻以另類的說法感動了「小閉」埋藏已久、乾涸的心靈；「小閉」的母親墳上長滿了黃色的不知名野花，「小閉」曾摘了一束放在教堂的彌撒禮臺上，「小閉」也請教過包神父「小黃花」是什麼花？包神父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事後他有在上帝面前懺悔，並辦告解）。
包神父說：「小閉」的母親雖然死了，肉體從此不能活動，但她將對「小閉」的「愛情」，幻化、滋潤「小黃花」的「生命」，於是「小黃花」在獲得「自由」的同時，也同時擁有了「生命」與「愛情」，「小閉」看到「自由」的「小黃花」，也應同時感受到母親的「生命」與「愛情」，因此花的名稱不很重要，重要的是「小閉」對母親的感情與執著。這種「跳躍式」的解讀「生命」、「愛情」與「自由」三者互動的關聯性，深深影響到「小閉」的思維模式。
附記：人類思維邏輯的觀念，應不僅限定是直線（推理、演譯、歸納）或是曲線（迂迴曲折），畢竟，這都侷限在「平面」思考的範疇中，即連「跳躍式」的思考方式，若以三度空間的立體觀念來看，它僅是「直線」的延伸，更何況四度以上的空間呢！具體來描繪一下，由巴黎到斐濟最短的距離是那條線，答案是「通過地心的直徑」。您一定會說：這是腦筋急轉彎嘛。事實上，三度空間的思維，就是可以突破各種層層障礙、無遠弗屆、無拘無束的模式，瞭解這個道理後，「跳躍式」的思考結果，就很容意觀察忖度，至於下一步棋會有啥意料之外的言辭或行為，也就「人焉廋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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