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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2。暮秋的日照,稍不珍惜即可能從指隙溜走。像綠燈亮時自斑馬線彼端走來又擦肩離去,旋即隱身於你背後的都市森林迷霧裡:一張完美的女神臉龐(和她完美的漠然)。你只能深吸一口悵然的秋涼,回神才知:錯過了錯過了……(在這窮耍文藝才是讓秋陽溜去的主因……錯過了錯過了)
在暮秋的日照底下,決心洗去一身雨漬霉味,於假期一開始即與女友約在『台東知本』。
『溫泉水滑洗凝脂』~~~泡湯去了!耶~爺~野!
東部幹線的火車班次真是少得可憐。不過還好,我血型屬於偏向愛搭火車的那種、加上這個月的上升星座落在「呆坐月台不以為苦」、更遑論生肖命盤說我注定今天連吃兩個鐵路便當……種種神秘預示的連鎖反應之下,我座位底的鐵輪在兩道不交叉的鋼條上平穩滑向島嶼東方,不遠處的湯屋屋頂上,煙霧繚繞。
火車窗外,花東的山城景色有它自成一格的從容,山與建築物和諧地肩並肩輕抵著,溫柔且溫暖,都市的坡地建築那種又似推擠又似緊抱的逃難姿態,在這裡一點也看不到。
尚稱和煦的暖風自稻浪底探頭,望一眼即跟著火車追逐起來。
秋光日影、晃晃悠悠的車廂內,聽什麼好?我選Art Pepper。
真是適合得都快掉眼淚了,相信你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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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提過,我們的胡椒先生52年之後度過了長達十年之久的牢獄生活。這十年的人生瘟疫期裡,對音樂的執著是他的救贖、也是他的逃遁。就在保釋、錄音、出獄、錄音、入獄、想著錄音、再保釋、再錄音……如此的劫難循環下,一直到1968年他總算告別鐵牢,東山再起並加入Buddy Rich大樂團。好景不長,命途多乖的胡椒先生此年又因為身患重病被迫退出江湖。
如果他從此金盆洗手,那麼樂迷錯過的,就未免多得讓人難以承受。
1975年,這個即將被世人遺忘的西岸白人樂手回來了。不,或許該這麼說,回來的已經不再單純只是一個西岸酷派樂手。他拿手的短詩一般絕美樂句還在,但彷彿寫著俳句的紙張,被更深沈也更激烈的即興給燒灼著。
1977年,在著名的東岸現場「先鋒村」(Village Vanguard),一個以酷派起家的西岸樂手,想要告訴世人,沒有任何溫度比生命的烈焰更火熱。
話說至此似乎所有所有的語言都多餘。還值得一提的是:胡椒先生在這個現場遇見了他後半生最重要的摯友及伙伴▁鋼琴手喬治蓋伯斯(George Cables)。胡椒先生尊稱他為:Mr. Beautiful。人如其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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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完溫泉,漫步於湯屋外,我將藝術胡椒遇上Mr. Beautiful的經過說與我的Miss Beautiful聽。溫泉煙霧聚了又散,乍見漫天星斗。
想起了晚唐詩人杜牧寫的: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被海島氣候包圍的我們,很難得一見美麗的秋天。總覺得熱死人的夏天再來就是冷死人的冬天,型態清晰的秋天像是王家衛電影裡被剪去的片段▁傳說中美得令人嘆息。
俗套地說:莫負好時光。
對季節如此、對音樂如此、對生活……更是理當如此。
對了,Art Pepper本名叫Arthur Edward Pep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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