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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7-08 10:08:43| 人氣16,380|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殺人的感覺是什麼-----吳應弘殺人分屍棄屍案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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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日的傍晚,專案小組幾乎掌握案件的關鍵點,從清晨發現張姓原住民少女的線索無效,到確認潘阿愛的身分,突破雙姝瓶頸,我不得不佩服中、基層專業警察,在單一案件上的辦案效率和能力。

晚間,專案小組來到為在台中市五權路上的「宇宙飯店」,這裡,是潘阿愛生前工作的地方。

「很幸運的是,我們查訪了飯店裡的人,也找到了吳應弘,就是潘老先生所說的,潘阿愛的同居男友。」

「吳應弘告訴我們,潘阿愛曾說要到香港去玩,他就沒再看到她。他也不知道潘阿愛現在人在哪裡。」

但是阿標整個專案小組對於吳應弘的說法,持相當懷疑的態度。

留下吳應弘的基本資料和連絡電話後,一隊三幹員們來到宇宙飯店轄區-----台中一分局刑事組。他們商借刑事組的電腦,鍵入吳應弘的基本資料,開始查詢他的記錄。

另外,阿標根據吳應弘的說法,進入入出境管理局查詢聯網,查詢潘阿愛從台灣出境的時間。

吳應弘,今年四十二歲,設籍南投縣有竊盜、侵佔、逃兵等多項前科記錄。目前職業是職業計程車駕駛,不過並沒有職業駕照,而且試閱個人車牌在營業。

潘阿愛入出境資料︰無。

「我想,資料上顯示的相當清處,吳應弘在說謊。所以,吳應弘是我們鎖定的頭號嫌疑人。」十三日深夜,專案小組動員龐大人力,部署在北屯區北屯路二段四三九巷「國家廣場」附近埋伏,等待吳應弘的出現。

偵一隊三組、台中縣刑警隊、台中市警刑警隊、一分局等單位專案人員,分別就上級所交付的命令,各自進入待命位置,等待時機。一隊三組長方俊欽、副組長楊天助、台中縣刑警隊副隊長及刑警隊偵查員共四人,共乘坐一部偵防車。這部外觀和一般民用轎車無異的的偵防車,正急駛在筆直的台中市街。

不約而同的,方俊欽和副隊長同時拿起電話對外聯繫,受話的另一端,竟是不同道行甚高的「法師」。兩人分別對話筒說出了吳應弘的生辰八字,旋即靜默等待答案。

「如何,您看那傢伙和時會落網?」同樣的詢問句,此起彼落遞出現在車廂內,人稱助哥的楊天助,看了一下組長和副隊長。寬大的轎車內,坐上四個人居然變得空間狹小,兩頭不同人的電話一端,回應聲聽的清清楚楚,這也難怪助哥回頭看了一下坐在後頭的兩位長官,而兩味道行甚高的法師,似乎有默契地間些停頓了些許。

「十三號到十四號這段期間,但不會是在白天,子時是個關鍵。」兩位法師分別以相似的答案,告訴了問話人。收了線,方俊欽和副隊長四目相望,不僅什麼話也沒說,甚至連神情都變得僵硬而不自然。

「你那問法師也是是這麼說著?十三號到十四號?」副隊長看著方俊欽的臉,猛點著頭。「也許是吧!」方俊欽長歎了一口氣,到非也逮捕吳應弘的責任重大,而是現在面臨法師們所說的關鍵時刻,不果只有幾十分鐘的差距。子時。

一隊三幹員逮捕吳應弘是信心滿滿,胸有成足,也不知道為什麼,台中縣刑警隊居然也知道該處地點,而且還監聽到吳應弘和飯店許姓會計,將在晚上會在文心路和昌平路附近的小公園見面,不會先回到住處。

或許是一隊三將所有的雞蛋擺在同一個籃子裡,有中孤擲一注的味道,反而縣刑警隊卻將雞蛋放在不同的籃子,分擔錯失的風險,相對也提高了逮捕嫌犯的機會。

吳應弘落網的績效,就這麼進到台中縣刑警隊的口袋。刑警隊幹員捷足先登,他們在附近國校巷將吳應弘逮捕,一隊三幹員獲悉消息後,當場傻了眼,半天說不話來。

「總之,吳應弘落網了,案子也破了,誰抓到都一樣嘛!」阿標悠悠地對我說出標準答案,我除了報以安慰的微笑回應外,也只能暗地裡替他們惋惜。

吳應弘為什麼要殺害潘阿愛母女三人?說穿了,不過是錢和性,相互交織糾纏,所鑄成的殺機。

其實吳應弘對潘阿愛並沒有任何仇恨,殺人的動機,完全是吳應弘褲襠下的「東西」在作祟。

相識八年,同居不過是這兩年的事情,兩人在同居期間,潘阿愛對他的付出,光是從出錢幫他買部計程車賺錢,就能略窺一二。

只不過他背地裡,又和潘阿愛工作的飯店,三十九歲許姓會計搞在一起,還發生親密關係。

潘阿愛知道同居人在外的姦情之後,相當氣憤,為此,兩人還曾多次吵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燃起吳應弘失去人性的殺機導火線,在於潘阿愛開始有了保護自己的想法,而且付出行動。

八月初,潘阿愛拿出一筆錢準備買房子,當然,在吳應弘腳踏兩條船之前,他們說好了,房子將掛在吳應弘的名義下。東窗事發之後,潘阿愛改變心意,房子以女兒的名義購買。

吳應弘認為,他每天辛苦所賺的錢,全都進到潘阿愛的口袋,包含在銀行的存款,全都是用潘阿愛的名義,但是,潘阿愛竟然如此對待他,於是萌生殺機。

八月二十二日下午,吳應弘將潘阿愛騙到北屯區租屋處,將大量的安眠藥,摻在中藥包裡,然後騙她喝下。

藥力發作,潘阿愛昏睡之後,二十三日凌晨,吳應弘用尼龍繩將潘阿愛綁在床上,再用塑膠袋套在她的頭上,令她窒息死亡。

刑警在事後現場模擬時問他,人都已經昏睡了,為什麼還要綁起來?「我怕她假睡,或是突然醒過來,綁起來比較保險。」吳應弘冷靜的回答,並且還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的笑容,像是展示某種精心傑作般的得意,看得一旁戒護他模擬的刑警,心驚肉跳。

潘阿愛死亡之後,吳應弘還沒想到要如何處理屍體,所以屍體放在屋內,一擺就是三天,直到室內空氣滿是屍臭,他才把屍體搬到浴室泡水。

二十八日上午,吳應弘到外頭買了一把鋼刀、香蕉刀、一台磨刀機和數包黑色大型塑膠袋。十點鐘,他開始在浴室內支解潘阿愛,歷程大約六個小時。

泡水三天的屍體,鬆弛、毫無彈性,吳應弘在分屍的過程中毫不費力。他總共將潘阿愛支解二一十塊,並且將部份的屍塊上的肌肉庖除,剁碎,連同內臟一併仍到馬桶內沖走。

再問他,為什麼分屍後,還要「多此一舉」庖除屍塊上的肌肉?吳應弘冷靜地回答刑警的問話︰「這樣,屍塊就不會太多,皮膚也不會讓屍塊浮起來,況且,丟起來也比較方便。」

三十一日上午六點三十分,吳應弘將潘阿愛的屍塊,利用清晨人少的時候,以營業用的計程車,載到新社鄉食水科溪丟棄。

「你要問我為什麼會選這個地方?我老實告訴你,食水科溪和日月潭,都是我常去釣魚的地方,我了解這兩個地方,丟起來也比較放心。結果,還是被你們找到了!」他對著檢察官林豐文說著。

至於王俞雅和王怡芳,吳應弘在台中地檢署召開偵查庭時,一改在分局的供詞。他並不是要殺人滅口,而是覬覦倆姊妹在銀行八十萬元的存款。

在他的認知上,倆姊妹的錢,也等於是他辛苦的血汗錢,給了潘阿愛,再轉存到她們的帳戶中。換句話說,吳應弘既然為財、為性而殺了潘阿愛,自然也會相同的手法,去對付她兩個女兒。

否則,當倆姊妹問他要娘的時候,他如何以對?我認為,滅口可能是吳應弘當初的主因,但是說服自己再殺人有點違背自己的意志,不如告訴自己,殺了雙姝,還有八十萬元進帳。於是,他動手了。

九月四日和十五日,吳應弘分別以帶她們去香港找母親,和到香港進行美容針灸,又稱在針灸之前,要服用打通血路的藥物為由,騙她們喝下安眠藥。等到藥力發作之後,吳應弘再以相同的手法,將姊妹倆殺害支解。

姊妹倆分別被騙來到家中,還對滿室濃厚芳香劑的味道,感到疑惑。

吳應弘冷靜地對她們說︰「最近在毒老鼠,死老鼠不知道死在哪裡,只好先用芳香劑壓壓臭味。」倆姊妹居然都相信了。難怪犯罪防治學者曾說,犯罪本體的發生,絕大多數來自於親友,因為被害者都十分信任他們。

吳應弘告訴檢察官,當他在支解王俞雅的時候,她並沒有斷氣,還不時抬起頭喝著浴缸裡的熱水。倆姊妹比較瘦,吳應弘只支解九到十塊就結束了。

「我想,她最後可能是喝水喝死的。」吳應弘所說的喝水而死,阿標則認為,應該是被水嗆到,類似溺斃死亡。

吳應弘在支解潘阿愛母女三人,都是一邊分屍,同時將肉塊分離,利用沖水馬桶,把屍塊和內臟沖走。

分屍之後,吳應弘並沒有馬上處理屍體,而是將屍塊放入冰箱冷藏室中冰存。警方在勘驗第一現場時,分別在浴室的水槽裡、水管中,和冰箱內,找到潘阿愛母女三人的毛髮、碎肉,也在冰箱看到大量的除臭劑。

「我沒有吃人肉,也沒有對倆姊妹性侵害。」吳應弘極力否認檢警所提出的疑點,但是卻又說不出,為什麼分屍後沒有立即將屍塊處理,反而放在冰箱冷藏?為什麼雙姝骨盆部位的肌肉全部庖除,而潘阿愛卻沒有的理由。

牆壁上的日曆,八月二十三日、九月四日、十六日、十八日,分別以紅筆畫圈註記,吳應弘說,那代表著他分屍、棄屍的時間。

十月五日,吳應弘載著倆姊妹的屍塊,從日月潭台電發電廠出水口的工寮,把屍塊扔到潭中。回到台中後,他陸續盜領了潘阿愛母女三人的存款,分別是一百四十一萬和八十萬元。

另外,他用五十萬元的價格,處理掉潘阿愛的轎車。「她是九二一受災戶,賣掉車子好來重建家園。」吳應弘是這樣告訴中古車商。

二○○○年六月八日,台中地方法院合議庭審結,以吳應弘殺人犯意各別,且所犯強盜殺人及分屍的手法及度兇殘、駭人聽聞,其不僅泯滅人性,且犯後毫無悔意,而有永久隔離社會之必要,依強盜殺人和連續殺人罪判處兩個死刑,褫奪公權終身。

一年後的七月十六日晚上十點,吳應弘押往台中監獄刑場,執行槍決。

我沒有機會問他︰「殺人的感覺是什麼?」的問題,但是阿標告訴我,吳應弘曾在遭檢察官羈押前說了一句話︰「早點判!」。

我從他這句話發覺到,吳應弘的世界很原始,腦袋裡只有︰「哪個人犯我,我就殺掉對方,不管他是誰。」的簡單思考邏輯。很不幸的,像吳應弘這樣的人,社會上還不只他一個,陳進興只是其中之一。

台長: 翁世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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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剛
2020-01-10 02:3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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