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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8:00:00| 人氣3,05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拜拜,黑皮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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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幫黑皮拍這張照片時,只覺得牠很可愛,我媽一看到就笑著說「遺照」,我真的錯愕,現在真的成了「遺照」了<--我媽就是習慣口吐毒蛇的人,和我外婆一樣。

黑皮自15年前(2009.3~2024.10.04)來到我家,牠原是被丟在廟外的流浪狗,小時候便被剁去一截尾巴,所以牠尾巴短短的。當時一位代書伯伯在廟裡兼做看管職務,要回家時看到自己的機車踏墊上有隻小狗在上面,而且還趕不走,便說:「小狗,你再不下去,我就載你回家囉。」

結果牠真的不下去,代書伯伯也真的把牠載回家,這就是小時候的黑皮。後來我爸去廟裡進行修建工作,因而認識代書伯伯,伯伯問我爸要不要領養一隻,因為他家不只有黑皮一隻狗狗(和黑皮一樣是流浪狗帶回來的還有另外一隻小黃狗),我爸看一看,跟牠們玩了一陣後,便選擇載黑皮回家,所以黑皮來到我家時已是5個月大左右。

至今年4月,我才為黑皮過15歲「大壽」(詳見〈邁入「狗瑞」階段的黑皮〉),然而10月初,山陀兒颱風來襲,北部災情不大,但卻有一件怪事發生在黑皮身上,甚至讓牠離開這個世界。

事發時我不在現場,原本打算國慶日再回新竹的,還提前請好了假,10/2放颱風假當天,早上我媽還打電話和我確認是10/10一早回去,卻不料當天晚上發生這樣的事。

原本我還在想:為什麼不再等一下?我一個禮拜後就回去了!

但後來又想:也許黑皮不想我見到牠那個樣子吧,所以才提前走了。

老實說,我家不迷信,我在不少篇文章也提到我家是無神論,但真的遇到我也不會硬是鐵齒,根據我家人轉述還有拍攝的影片(因為要給獸醫看),我真心覺得黑皮走得很奇異,因為牠不是生病或意外過世,也能吃能跑能睡,怎麼樣都想不到會短短一天半就過世。

10/2晚上10點左右,黑皮突然發狂似的一直在家亂跑亂鑽,我媽說牠好像受到什麼驚嚇似的,還不時吠叫(牠平常不太會叫的),即使安撫牠或大聲罵牠,也不停歇,以往牠都不會這樣。

由於家人被吵得受不了(也怕吵到鄰居),第二天恰巧獸醫有營業,我爸媽帶牠去看醫生,醫生說是與腦神經有關(黑皮的確有吃過兩次毒,我也不知為什麼有這麼多毒狗毒貓的人,而且我家附近沒有什麼流浪狗,毒家犬是有事嗎?黑皮幾個狗朋友也有一起吃到,有的去急救撿回一命,有的就直接走了),開了藥吃了幾次,是有比較安靜下來,但僅能維持比先前長一點的時間,中間還是會亂跑亂叫。

不過吃還是很會吃,喝水也照喝,身體機能看起來一切正常,甚至有點…迴光返照?原本牠的後腿是不太靈活的,走路走一走會拖著,而且也走不久,但牠在逃跑(牠不是一味的亂跑,像是躲著什麼而在逃命似的,據我媽說,牠連放衛生紙的角落都想爬上鑽進去)時卻生龍活虎,四隻腳俐落得很。

後來在10/3晚上餵藥時,牠就變得不太掙扎了,我爸媽還想說怎麼這麼好餵(之前幾次因為藥苦牠不吃,會把藥水吐出來)。然而接近半夜時,我爸下樓幫牠翻身(以往牠睡一睡會自己翻身的),發現牠好像沒有什麼反應了,只是尚有氣息,牠抽了一口氣,拉出兩顆便便,我媽聽到我爸在叫,就起來查看並幫牠清理一下。

然後我爸媽又安撫牠一下,不到5分鐘,我爸就驚喊:「(黑皮)好像…沒有喘氣(閩南語「呼吸」之意)了……」

最後黑皮是10/4凌晨1點左右在我爸媽看著之下走的……這算善終嗎?可是牠明明還會吃還會跑,而且還吃得很飽,突然就……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我10/4下班後大約7、8點才接到家人的電話,一時之間真的很難接受,因為太突然的,而且沒有很明確的緣由。

套一句我哥說的:「雖然我們都知道黑皮牠年紀大了,也知道牠漸漸不行了,可是我們以為牠應該是像人一樣慢慢不能動、不能吃喝,最後躺在床上離世。怎麼會想到是這樣好好的卻突然走了……」

原本我爸媽是想,我一樣照安排10/10再回新竹,但我難過一陣後冷靜想想,反正他們說明天中午前寵物殯葬人員才來接,那我一早趕回去還有機會送黑皮最後一程(雖然牠已經過世了),於是乎我第二天起個大早,凌晨4點半起來,去趕6點多的火車回到新竹。

在這段時間裡,我突然回想到:10/2晚上睡覺,我罕見的夢到好幾隻白鷺鷥(是白色且有點大的鳥,我直覺認為是白鷺鷥),牠們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最後跳上高枝飛走了,這是一種預兆嗎?黑皮小時候曾經跟著白鷺鷥跳下懸崖(牠以為牠能跟白鷺鷥一樣飛下去<--這傻狗狗),所以牠是去找白鷺鷥玩了嗎?

回到家時,雖然先前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哭,就算哭也不要太難過,我怕黑皮看到我們傷心也會不捨,但我看到遺體時,還是忍不住哭了,衛生紙抽了一張又一張,淚水像是止不住似的。

我爸媽仍然黑皮放置在牠的床上,我爸媽也陪著牠睡了一晚,想說天亮後人家就要來接走了,心中滿滿不捨,畢竟黑皮陪了我們15年,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我把原本要給牠的狗食帶回來,連同牠的項圈,放在牠的狗狗包裡,幸好有準備食物,因為後來寵物殯葬人員來時有說,黑皮要​先冰存,火化要排到10/9(想不到火化名單多到客滿),我帶回的有4包鮮食,可以讓黑皮撐一下不餓肚子。

送別場面總是哀戚的,一般人總是會隨行唸著:「以後不要再當畜牲,去當有錢人的好命囝仔。」但我覺得不一定非要當人,所以我一直對黑皮說:「乖乖,你都不痛,也能跑跑跳跳了,去當快樂的小天使,要怎麼選擇就看你自己,不當人也沒關係,只要你開心快樂就好。」

我們選擇的是集體火化,我媽是覺得黑皮一向愛黏人,和同伴一起上路比較不寂寞。我想到多年前所救的流浪貓,後來我也是以這樣的想法讓牠集體火化,至少在路上有人陪,可以一起走,也比較不會亂跑而迷路,所以我也贊同黑皮用集體火化的方式。(詳見:〈貓客人,一路好走〉)

由於火化日是平日,我們要上班沒有參與,不過我爸媽都退休了卻也沒要去(原本我爸說要去,但我媽又說「那地方最好大家都不要去,以防想不到意外」,所以不去,照她那樣說,人的(火化)不也一樣,那大家幹嘛還去撿骨掃墓什麼的!如果說怕到現場又感傷很難過,不敢去面對,我倒覺得還有點理。怕意外什麼的…我真的無言),這一點我有些無法諒解,一般飼主大多都會去吧,或是真的時間排不上,也會事後去看一下。要不是我要上班又沒假了,而且正逢生理期,我就一定會去送牠。

在下午1點火化前,我爸有特地傳訊息來要我們一起雙手合十默念前述的文句。對我來說,這是很形式的,只是一種自我安慰,但想想反正也只剩這一次,做就做吧!

雖然我以前也有經歷過親人過世,但都沒有黑皮這樣難過與不捨(可能因為那些長輩也不是什麼多好的人,而黑皮不曾做過傷害我或讓我難過的事,都是開心的事),而這次我更深深的體會到「在生吃一粒土豆,卡贏死後拜一粒豬頭」這句話,就我家人來說,嘴巴上說著多愛,但實際上呢?

我想到上個月中秋連假時,我回去才又聽到(對,這種情形不是第一次),我媽對著黑皮---一隻等同人類百歲的狗瑞罵道:「你怎麼不去死一死!」

其實根本原因是在於我爸惹我媽生氣,黑皮很倒楣就正巧被抓來出氣(只是老了動作慢)。

雖然狗可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牠一定知道你在罵牠,所以我馬上把牠拉過來輕聲安慰牠,同時也在想:如果我媽老了也被人罵「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心裡又有何感受?

結果現在,我媽如願以償了,一語成讖,可是她又表現得很難過。我相信無論是咒罵黑皮或為黑皮難過,都是她真的想法與情緒,所以我覺得這樣情緒不穩定的人很可怕,她可以很疼你,可是下一秒可以咒罵你,甚至打你或掐著你的脖子(這些我媽都對黑皮做過),現在連火化都不去,是怎樣?

我爸還私下跟我說,黑皮發作這一兩天,因為是極度害怕的失控狀況,用平時那樣叫牠根本嚇阻不了,我媽和我弟便打牠,我爸看了很心疼。我一聽覺得很有事:一隻失控的狗,牠又不是故意的,打牠做什麼?而且怎麼可能照平常那樣打了就停下,牠連慌忙中腳踩到利物受傷了,還繼續一直跑,結果地上都是牠的血腳印,正常狗會這樣嗎?這就是牠已經不在正常狀態了嘛!那還打罵什麼?

說到我弟,我也很不滿,前幾年曾聽我媽說,黑皮有一次不舒服,但我爸不在(那時應該還沒退休),於是叫我弟開車載黑皮去醫院,但我弟卻忙著打電動,我媽很生氣的說,黑皮都已經很不舒服等很久了,我弟還不從房間出來,,直到他打完了才下樓開車送黑皮去醫院。連我媽都說:「要不是牠命大,還能等到你下來送到醫院喔!」

所以當我媽對外人說,我們一家都很疼黑皮時,我其實覺得很噁心。我媽和我弟都一樣,疼的時候摸兩下,但有時又只顧自己利益或發洩自己的情緒,一個沒責任,一個情緒不穩定,都很有問題。

我爸也說,會不會黑皮也被罵被打覺得很煩了,所以才匆匆離去。我則回應,無論如何,那是牠的選擇,我只要牠開心自在不要受苦就好。


過世前半個月的黑皮,所幸在中秋連假時有給牠留影。

黑皮走後過了幾天,爸媽說,為什麼這幾天黑皮都沒回來,他們都沒夢到黑皮,我說可能像人一樣要頭七那天回來吧(其實我也不確定),於是我媽在10/10睡覺前還特別在原本放黑皮的床的位置說,不知道牠現在怎樣,要牠回來看看,也讓我們安心。

結果10/11早上,我媽一早說黑皮真的回來了!還帶3隻狗朋友回來(牠是集體火化的,臨行前我們有說「和同伴一起比較不孤單」,我媽也有對牠說「記得回來看」),有虎斑狗、狐狸狗和沙皮狗各一隻,一起來到黑皮之前睡的房間(黑皮近幾年腳不太好只能跟我媽睡在一樓),我媽不只夢見還摸到了,很驚喜的坐起來摸牠,牠很開心得一直狂搖尾巴,而且身體也回復到年輕時健康油亮的模樣,也沒有過世時那樣瘦,搭在床邊叫我媽起床後,那3隻狗看她們在說話就退出房門。

我媽說,黑皮還表演把腿伸得直直的,表示牠身體好好的,要我媽不用擔心,我媽也很高興,和牠又抱又笑,一人一狗玩在一起,沒有太久時間,夢就醒了。

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我爸我弟和我都睡二樓,都沒有夢到,牠應該只是到一樓自己的床的所在,而且牠也是在那裡過世的),但知道牠很好,這樣就夠了。而且不只自己回來,還帶伙伴,真是太驚喜了!

不過我爸有一點小哀怨,因為他沒有夢到黑皮,我說:「牠是一隻狗耶,不是人,能找得到路回來就很好了,怎麼可能還奢求牠來第二次、第三次。知道牠現在很好,還有同伴,這樣就好了。」

然而,我心裡一直在糾結黑皮過世前的事,前面的感性,逐漸被理性取代,靜下心來好好分析各種細節,怎麼想都不合情合理。甚至牠過世後好一段日子了,我還是沒有什麼實感,也可能是我沒參與到牠過渡的那一天半,而且一切發生太突然了,怎麼想得到一隻原本好好的狗,除了正常的衰老(白內障、後肢無力、重聽、偶爾失禁)之外,都正常吃喝睡,也還會走動,怎麼會突然發狂驚怕得又跑(我覺得是逃+躲)又叫?然後一兩天就走了?

以醫學上來說,大多認為是腦神經病變引起失常或幻覺等現象(好像也只能用這樣來解釋),導致狗狗會莫名的亂跑亂叫。但我認為疑點有三:

1.黑皮中毒已久,就算體內還是有累積毒素,為何這麼長的時間都不曾這樣過?照理說應會發作一次後,陸續會愈來愈頻繁的發生。

2.另外,出現幻覺就會衰弱致死嗎?這根本不可能。

3.再者,我有查過一些相關資料,狗突然亂跑亂叫的例子的確有,但不會用「逃」或「躲」的方式。

以上三點我統整了一下,想到的唯一解釋是:

黑皮在外面不會隨便叫,即使在家裡,也只有別人停在我們家門口(人或車經過也不會叫),或是進來我們家才會叫。

所以,黑皮可能看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進來我們家,應該是牠的福享盡了、時間到了,所以「那個東西」要帶牠走,但黑皮不想走,所以才會逃、才會想要躲。

而且那個東西應該長得很可怕,因為黑皮看到陌生人,即使是人高馬大的男人,也頂多只會叫而已,並不會膽小到想逃或躲,所以會讓牠這麼害怕,應該是比人還恐怖的東西。

至於後面牠的生命力急速下降,在沒有傷病的情況之下,短短4、5個小時,人為因素很難辦到,唯一能解釋的就是超自然力量了(我逕自以「三魂七魄被勾掉一半了」來解釋),因為時間到了,無論你再怎麼身強體壯,身體狀況沒有問題,也會變成「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自從聽過「寵物收驚」後(相關分享),知道動物也會被「那種東西」侵擾,再看到這次黑皮的狀況,我覺得可能性很大,因為醫學上無法有合理的解釋,如果什麼都推說幻覺,那些真的有陰陽眼和靈異體質的人,不就天天有幻覺,這說不過去嘛!

事後去電給獸醫院,院方也很驚訝,怎麼就走了!而且這麼快!護士小姐也只能說:「可能就是…時候到了……」

我相信連身為專業人士的他們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因為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晚餐還吃滿喝滿,只不過到8點睡了一下,就開始急速衰弱,這是科學無法解釋的。

我爸也說,是不是他們帶黑皮去獸醫院時,在黑皮面前和醫生討論有關安樂死的話題,牠聽到且聽懂了,所以選擇不拖累家人?我聽了又生氣又無奈,怎麼會在狗面前討論這個?以為狗聽不懂嗎?其他狗我是不知道,但黑皮很有靈性,牠一向聽得懂我們講的,我帶牠出門都不需要大吼大叫的喝斥牠,用講的牠就知道。養了15年的狗還不清楚嗎?我對我的家人真的很無言。

總而言之,有些人會勸我不要太傷心,但其實比起傷心,我心中更多的是錯愕,即使看到遺體也沒什麼實感,這也是我遲遲未提筆寫關於黑皮這件事的文章的原因(一直到現在較思緒較平緩了才敢動筆寫)。

我只能往好處想,至少牠不是生病也不是發生意外離開的,身體好好的,也吃飽後才走,希望牠當個快樂小天使,和其他狗狗朋友們一同開心玩耍。

從流浪狗-->帶給人快樂的Happy狗,你是最棒的狗狗

(用小畫家拙劣的表現,直接剪貼上。下面兩張我有加工塗黑&修短尾巴<--黑皮小時候被剪短尾巴丟在廟外面)

後記:

整理以往有關黑皮的文章,才發現我寫了不少,尤其前期我還住在家裡的時候,後來搬到雙北就比較少回去,也就寫得少了。

邁入「狗瑞」階段的黑皮

黑皮一年級了!

別當人當得不如狗

老狗.老伴.老地方

走過五年

黑皮狗愛躲貓貓

黑皮眼中的世界

賽德克「狗」萊

黑皮消暑行動

黑皮吃什麼?

黑皮、兔、YOU

黑皮的新衣

《農場特訓班》誕生了!

台長: Tink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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