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流水帳 寫作，就是為了生命的重量不被輕輕抹去。讓過去和未來沉沉地存在，肩上和心裡感到它們的重量，甚至壓迫，甚至刺痛。現在才能存在。現在才能往來於過去和未來，成為夢想。(史鐵生《務虛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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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擔心她

 

　　擔心，這忐忑，這不安，這心情，像是每日每天每時每刻都突如其來發生…

 

　　一大早，天的一點亮從窗間透進來，她已咿咿呀呀地叫著喚著，可能是肚子餓，亦可能是在學習說話，更可能是想起床玩玩。好吧！看一看時間，已快七時了，電視台的早晨新聞節目陪伴著我為她換片片、開奶奶、餵奶奶，當在一切都看似相安無事之際，突如其來的一個「乞嗤」從她的體內衝出！呀！我的神經質來了，是否不舒服？是否冷氣太冷？是否昨晚沒有蓋好被子？是否…？思考的期間，已為她添了衣，心裡盤算著，若然打夠五個「乞嗤」，就要餵（灌）她吃「保嬰丹」，雖然她很怕吃，我也很怕餵（灌），但，有什麼不對勁時，吃一粒，對她是好，對我也好。不過，現在只是第一個「乞嗤」。

 

　　現在的她，總是喜歡將一切不論好醜的東西都放進口中，稍不留神，她又將這個或那個放在口中又咬又舔了，MY GOD！好骯髒呀！請不要再這樣做啦！好不好？可是，她像不懂這星球的語言，不一會，又來了…！這是一個充滿膠著看誰先放棄誰就失敗誰最堅持誰就勝利的遊戲！

 

　　每天，中午，我總帶她出一出門，看看家以外的地方，她每次可以出門，都非常雀躍，手舞足蹈的。不過，擔心又要開始了：呼吸中的空氣有點異味，原來不遠的前面有人吸煙，走快一點，遠離這個人，不可讓她吸到二手煙；竟又發現垃圾車就停在一旁，正在倒垃圾，加上汽車的廢氣混雜在一起，這樣的城市空氣，真的不堪入「鼻」！進入超級市場吧！她繼續手舞足蹈的，完全不覺得這個世界是危險重重，在她的眼中，所有都是天真無邪…，於是，超級市場又是她的樂園，什麼都摸一下，更要命的是，放在口中舔舔咬咬…

 

　　別人都說，她出小牙牙呀！所以一見到東西就想咬，練牙牙嘛！原來，出牙牙的她，不單只有喜歡隨便咬東西這個惡習，而且還會脾氣忽晴忽雨地「肉緊」，加上會大（便）一些似水非水的泥黃便便，最令人擔心是，她全無餵口，儘管自己以為已為她煮出最適合最有營養最美味可口的食物，但，她就是可以如此絕情地只吃一兩口，那小小的嘴唇就不再張開，還配以擰頭及用手撥開食器的動作。不過，我也有妙計去對付，如豆腐花配飯或粥、朱古力手指餅配飯或粥，甚至雪糕配飯或粥，我非常明白這些全是不好的行為，會受盡千夫所指，但，當她什麼都不吃的時候，就寧願用一些小計策去令她吃，以致不會捱餓。

 

　　吃了，小（便）了，也大（便）了。她也累了。是時候睡覺了。為她換了片片，再給她奶咀咀，她就在她的小床上，翻來覆去，可是，如果在這個時間走開，她是會哭的，我就是要睡在她的旁邊，她才感到安全感，確實，我亦會有一份安全感，因為她剛吃了一堆食物，我都擔心那些食物會頑皮地走到她的呼吸聲，對嬰孩來說，這是最危險的一件事。故，她睡好了，一會，我才會離開。

 

　　她近幾個月學走路，不時跌跌撞撞真讓我很心痛；她要學習在小廁所大、小便了，但卻不常常成功；說話能力倒是很好，對音樂的反應亦相當敏銳，現在有時還跟著電視台播的歌（她最愛是下午六時及六時半播出的國歌）哼出一兩個小音階。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做了人家的母親，太明白了…

 

 

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二日，澳門

 

 

圖片解說：

拍攝者　：璁

拍攝時間：二零一二年五月

拍攝地點：我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