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世界,最不受約束之三者:
「思想」、「文字」及「性」。
越是禁錮以上三者,它們就會以最激進、最邪惡的姿態爆發!
1794年,是個「思想」極端被「宗教」及「道德」箝制的年代。
但仍抵擋不住人類恣意馳騁著「性幻想」的本能。
並藉以具體的「文字」,寫成書本,繼續傳達、散播著。
「性」,是「人性」最原始、最飢渴的慾望,也是「思想」。
巴黎,夏萊頓精神療養院。
由庫密耶神父帶領,用戲劇、繪畫等人道方式,照顧並治療精神病患。
薩德侯爵,「色情小說」的創始者。
他因姦殺女童及妓女之罪,被以「瘋人」之名禁閉於此。
但他沒瘋,他僅僅靠著床單、墨水、鵝毛筆,及女僕美笛的接應,
便足以將全新的「禁書」偷渡出療養院,印刷成冊,傳遍巴黎大街小巷。
拿破崙的宗教及道德權威飽受威脅。
決心整頓夏萊頓精神病院,目標則首衝著惡名昭彰的薩德侯爵。
侯耶醫師,專攻精神醫學。也是個偽善、衛道之士。
專門對精神病患施予「水淹」、「鞭打」等酷刑。
而他對這些酷刑,則稱之為「治療」。
侯耶醫師以監督精神病院之名,行接管之實。
庫密耶神父的醫療理念及對療養院的控制權,已漸漸被侯耶醫師所取代。
侯耶醫師,其偽善之處,不僅止於精神醫學。
他在拿破崙重用後,於修道院娶了一位才剛滿16歲的處女,西蒙。
西蒙,充其量,只是侯耶醫師洩慾的對象。
而西蒙的年齡,足以當他的孫女有餘。
拿破崙致贈舊莊園予侯耶醫師,並由宮廷建築師普魯士負責裝修。
侯耶醫師對普魯士說,一切的裝修,均依照西蒙之意。
唯獨,西蒙的房間必須要能從外頭反鎖,並加裝鐵窗。
換句話說,西蒙被侯耶醫師軟禁,成為他的私人「物品」。
諷刺的是,鐵窗及牢籠並不能限制西蒙的自由意識。
西蒙從市集中,違法取得僅存的「禁書」,閱讀它們。
受到「啟發」的西蒙,不久後,便與建築師普魯士私奔。
侯耶醫師因此飽受污辱,下令沒收薩德侯爵所有可以書寫的物品。
連衣服也不讓他穿上。
因為,薩德侯爵曾以鮮血,書寫在衣服上。
但侯耶醫師從不親自動手,全部藉著庫密耶神父之手執行。
庫密耶神父,只是侯耶醫師的魁儡。
執行侯耶醫師命令時,薩德侯爵對庫密耶神父抗議:
「你的信仰真的那麼脆弱嗎?連跟我抗衡都不敢!
你的上帝真不討好、軟弱、見不得人!」
庫密耶神父回應: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侯爵,你還不配當反基督者。
你只是個會施咒語的不滿份子!」
女僕美笛被密告,侯耶醫師得知美笛就是薩德侯爵與外界的接應者。
於是,侯耶醫師,對美笛處以鞭刑之處罰。
即使,美笛並非精神病患,她只是個女僕。
庫密耶神父愛憐地對美笛說:
「早知道妳的小說品味是如此,那我根本就不該教妳識字。」
美笛痛苦地表示:
「別這麼說,讀書是我的救贖。
我很難從瘋子手中掙脫,看過生活中的種種之後,我好不容易活得有生趣。
我幻想活在他的故事裡,扮演其中的角色,每個娼妓、每個兇手。
如果我不當書裡的壞女人,實際生活中就不會是個好女人。」
庫密耶神父為了保護心愛的美笛,準備將美笛從療養院送走。
當晚,美笛偷偷夜訪被裸體拘禁的薩德侯爵。
祈求他,告訴她最後一個故事,否則,再也沒有機會了。
薩德侯爵突發奇想,在無計可施之下,他打算透過層層監牢間的鑿洞,將他的故事,用口耳傳遞的方式,透過數間牢房內的瘋人,最後,傳到美笛耳中,並由美笛書寫下來。
真是瘋狂至極的舉動!
薩德侯爵則自嘲:
「我的大作,拜瘋人之心的過濾。天知道?或許變得更好。」
但瘋人,畢竟是瘋人。
口耳傳遞的過程中,其中一位瘋人失控了!
一把火,燒掉了療養院,所有的瘋人,四處流竄。
甚至很多瘋人,在下著雨的戶外,盡情地「交媾」著。
而一位覬覦美迪美色的精神病患,布瓊。
在混亂之中,殺了美笛,割下她的舌頭,並將她丟棄在洗衣槽裡。
薩德侯爵及庫密耶神父,發現了美笛的遺體,痛不欲生。
顯而易見地,他們,早已愛上了美笛。
事後,邪惡的侯耶醫師將布瓊隔絕,並對庫密耶神父說:
「我們當然不能怪布瓊。
他只是個大自然製造的不良品,沒紀律、沒良心、沒道德。
事實上,這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應將這些美德灌輸給他,不是嗎?
布瓊太著迷於侯爵的故事之中,決定身體力行,拿個女僕做實驗。
告訴我,神父,當你蒙主寵召,你怎麼回答:美笛之死?」
頓時,失去理性的庫密耶神父,跑到地牢裡對著薩德侯爵咆嘯:
「兇手!你的文字、你的文字驅使布瓊,殺了美笛!」
薩德侯爵反擊:
「神父!胡說八道!
若某個病患企圖在水上行走,結果淹死了,你會歸罪於聖經嗎?」
庫密耶神父為了懲罰侯爵,對侯爵處以「割舌」之刑。
並且完全不施予鴉片麻醉。
這時,庫密耶神父的報復行為,以完全背離了他的信仰:「寬容」。
當庫密耶神父將薩德侯爵的舌頭,放在侯耶醫師的桌上時,
侯耶醫師驚訝地說:
「我的老天!你的表現超出我的預期。」
庫密耶神父,顫抖地說著:
「連我自己都料想不到。
我不是第一個以上帝之名,下令執行血債血還的人。
而我,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今晚,你能安眠嗎?」侯耶醫師略帶挑釁的質疑著。
「不能,醫生。簡單的說,我想我將從此無法入眠。」
隨後,庫密耶神父,前往探視美笛的遺體。
神父親吻美笛已死的身軀,並看見美笛清醒,並睜開眼睛之幻覺。
神父終於,在極度壓抑之情慾下,「進入」了美笛的身體。
姦屍。
就在同時,神父抬頭看見高掛在牆上耶穌基督神像,流下了「血淚」的幻象。
而薩德侯爵,仍不放棄,他不願就此被侯耶醫師擊垮。
他在幽閉的地牢中,用「糞便」寫下滿牆的文字。
終於,侯爵早已體力耗盡,命在旦夕。
侯爵在庫密耶神父為他祈禱時,咬下神父手上的十字架。
最終,十字架噎死了侯爵。
至死,這位離經叛道的薩德侯爵,對道德及上帝,
在生命的臨終,做出最後的反擊!
這一幕,讓庫密耶神父所「信仰」的一切,頓時間,完全崩解了!
一年後。
侯耶醫師居然以挽救夏萊頓精神病院財務危機之名,
壓榨病患,日以繼夜地為他工作著:
違法在院內印製,並出版「薩德侯爵全集」。
「薩德侯爵全集」遍銷整個歐洲,他則藉以謀取暴利。
人性在「泛道德」的包裝下,衛道、偽善與令人憎惡的一面,
在此幕,赤裸裸地、寡廉鮮恥地,展露無遺。
庫密耶神父,被侯耶醫師當做「無可救藥、暴力及變態傾向的病人」,
拘禁於原本用來關閉薩德侯爵的牢房之中。
庫密耶神父,趁機對著新來的神父說:
「聽我說,神父,聽仔細!
我曾目睹過魔鬼的真面目,有幸能活下來當見證。
我求你,為了你,讓我寫下來!
如果你有一絲惻隱之心,給我羊皮紙、墨水和枝鵝毛筆!
拜託!神父!給我一枝鵝毛筆!」
新來的神父,對於突如其來的此舉,落荒而逃。
就在此時,美笛瞎了眼的母親,
偷渡給了庫密耶神父他所需的羊皮紙、墨水和幾枝鵝毛筆。
美笛的母親對庫密耶神父說:
「好好用它們,還美笛一個公道!」
隨後,美笛的母親,仍然裝瘋賣傻,豪無威脅地生存在精神病院中。
似乎,唯有在殘疾及瘋狂的心智偽裝下,才能為自己的女兒爭取清白。
最後一幕,庫密耶神父面帶微笑,用鵝毛筆書寫下:
「親愛的讀者:透過庫密耶神父之筆,我為各位寫下一段故事。
一個人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找到了自由:在墨水池底,在鵝毛筆尖。
然而,我得事先警告,故事情節很血腥,人物很墮落,主旨更是有害身心。
但,要知道美德得先認識邪惡。
唯有如此,才得以窺見,人類的各個面向。
話說到此,來吧!你有沒有膽子,翻開下一頁……」
人類,永遠無法禁錮「思想」、「文字」及「性」。
古今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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