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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1-02 23:25:00| 人氣1,84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萍雪飛霜】託孤(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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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人大急,忙捏她人中要穴,盼她醒轉。只是捏了一陣,不見她醒,只得探她鼻息。待見她尚有鼻息,胸口還在起伏,這才轉過身去,雙手合十,跪了下來,似乎在禱祝些什麼。

汝陽萍悄悄睜開眼來--其實她適才在怪人捏她人中之時,便已醒來,只是害怕,不敢睜眼看他--待他轉過身去,這才睜眼打量著四周。

只見自己躺在一堆稻草之上,置身之處似是個山洞,正上方有個石孔,外邊的陽光便從孔中篩了下來。張眼往洞壁一瞧,隱約看見壁上有畫,正想坐起身來,看上面究竟畫了些什麼,卻是背上一痛,只得再躺下來。

那怪人聽得稻草窸窣之聲,轉過頭來,滿臉都是喜色。對這樣一個怪異容貌的人來說,雖不知什麼樣才叫喜色;只是在他臉色看來,竟有滿溢的慈愛,直要融化了汝陽萍心中的敵意。

他再度雙手合十,喉嚨中咕嚕作響,似是在感念上蒼恩德。汝陽萍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一動,轉過了一個念頭。只是這念頭未免太過異想天開,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忠叔……」她心裡低低喚起這個名字,「您真是死了嗎?怎麼……怎麼眼前這位大叔,竟然待我和您一模一樣……還是……還是您顯靈在他身上,要來照顧萍兒?」

她想起自己每回一生病,汝陽忠也總是這樣跪在床邊,求上蒼保祐她好起來……剎那間,汝陽忠帶她上華山的情景又浮現腦際,幾番心酸湧上心頭,停留在崖下的一個白點,那條在寒風中飄動的半截腰帶……

輕輕地握住腰帶,她哽咽著道:「忠叔……」

那怪人背脊輕顫,站起身來,向她望了一眼。

她不由得顫聲道:「忠叔……我可以……可以喊您一聲忠叔嗎……忠叔他好疼我的……只是,只是……他老人家已經過世了……您……您做我的忠叔……好不好……」她無法猜到怪人的心情,是以全身發抖;但她又覺得這番話非說不可,一雙大眼睛仰望著他,滿是哀求的神色。

那怪人臉上肌肉似乎牽動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她沒料到他竟會這般爽快,大喜之下,猛覺得胸口一悶,便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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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陽萍在山洞中休養月餘,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那怪人便領著她觀看洞壁圖畫。她這才看清楚,原來這些圖畫竟是一些劍招,便學著使了起來。

在洞中過活,每日怪人都會捉些野獸,採些野果來充飢,生活並不虞匱乏。只是她掛念常俊等人,常常望著洞外發呆。

那怪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便帶著她步出山洞,直往山徑上走去。轉過一片樹林,步上一道小徑,汝陽萍看得親切,正是當日她與查凱、常俊、洪盛下山時的舊路!她不由得歡呼一聲:「到家了!」飛也似地奔上山去。

奔過了一個山坳,汝陽萍隱隱覺得不對,回頭一看,只見那怪人還站在半山腰上,忙叫道:「忠叔,快上來見見我師父啊!」

那怪人輕輕搖了搖頭,指指上頭,再指指她,意思似說:「快回去吧!」又指指自己,再指指山下,似乎在說:「有空再下來看看我吧!」

汝陽萍和那怪人相處已久,早已心意相通,當下向他揮了揮手,便快步往上奔去,直到看見了華珀樓朱色的大門,這才放慢了腳步。

只見一個男孩愣坐在門檻上,身後的門虛掩著,風吹來搖搖晃晃,好不孤寂。

汝陽萍走上幾步,認出了那男孩,喊道:「大師哥!」

那男孩正是洪盛,猛聽到小師妹的叫喚,不由得跳了起來:「是萍兒!」

「師哥!」汝陽萍奔近他來,「萍兒!」洪盛也奔向她去,兩人緊緊攥住了手,都是喜極而泣。

台長: 水瓶貓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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