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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21 10:57:07| 人氣33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停止想念是一種極限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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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原來我的新聞台還活至著啊……)

我粗魯又醜陋地趴在地上,調整鏡頭位置,打算捕捉小男生連人帶板一躍而起的瞬間,方才他說:「表演最簡單的豚跳給你看。」然後想也不想,就抄起腳邊滑板,示範了起來。

手上的拍照動作沒有中斷,但小小觀景窗後的腦袋卻已經分神,回想起那天意外的相遇,還有後來幾天意外的騷動心情。

畢竟是好久好久的以前故事,久到你已經好幾世紀不曾出現在我與姊妹們聊天的話題中。小時候辦家家酒似的感情算得了什麼呢?長久以來,我一直是這樣認定的,甚至默默把你列入這輩子不會再相見的舊識名單中。況且,再見面時,你無名指上那個沒有人想說破卻閃閃發光的戒環,也提醒著我們重逢後該有的拘謹,或是根本,彆扭的,只有我。

快門唏哩嘩啦亂響一陣,感覺沒拍夠,厚著臉皮要他再來一次。眼前這個未滿二十的小男生開開心心又多表演了幾次,還額外秀幾套華麗的進階動作,然後才意猶未盡地讓滑板從腳下回到腳邊。他看起來,比當時的我們年紀大一些些。

事情遠得像在幾千萬光年之外,正確的劇情我早就說不上來,所以才會沒把握地揣想,究竟曾不曾有過「我們」的故事?或者根本是我在無聊校園生活中追索著你的一舉一動,然後用自己的想像力調味,然後變成一則只存在小女生腦海裡的秘密愛戀。那一大把在課堂上由專人猛然送達的花束,好像是記憶裡唯一的證據,但可笑的是,我只記得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中斷了老師的講課,然而到底送花的人是你,還是當時頻頻示好的B君,我實在記不起來。如果真的發生過什麼,你是不是會對我的健忘感到悲傷?

其實你改變得厲害,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正當心裡要響起青春已逝之類的悲鳴時,耳朵突然記起遙遠而熟悉的音質和頻率,你說話的聲音變成開啟年少往事的鑰匙,喀啦一聲掀開記憶的蓋子,我像迴光返照的老人,一下子什麼都想起來了,包括不敢正視你雙眼的習慣、以及在你面前戒不掉的緊張。而現在,我竟該死而曖昧地想起你。思念像不受控制的的舌頭,來回舔舐腦海裡更新過的,你的身影,泛起一股淺淺甜味,實在讓我深感不祥。

連日多雨,小男生望著極限運動場裡的積水興嘆,遺憾不能從好幾層樓高的巨大U型板一躍而下,露一「腳」選手級的技術給我瞧瞧,但還是熱情地爬到最高處笑著對鏡頭招手。從頭到尾我都用怕把相機摔壞當藉口,逃避他邀請我一起爬上U型板的好意。「難道不會怕嗎?」我忍不住問。「第一次爬上去鐵定腳軟,真的太高。但是眼睛一閉,衝下去就對了。」他說得輕鬆,我撇撇嘴露出實在無法想像的表情。小男生笑笑說:「玩極限運動,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勇氣,心理障礙克服了,就已經學會一半。」

停止對你思念恐怕也是一種極限運動,我很明白自己得花費最大的勇氣和體力才辦得到,雖然我對小男生搖搖頭,坦言自己沒種外加年長力衰,玩不起年輕人的驚險遊戲,但是有你在的這一場,我非玩不可。

「眼睛一閉,忘記你就對了。」學著小男生的語氣,我這樣勉勵著自己。










台長: 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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