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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01 20:39:48| 人氣96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語】在黑暗中慢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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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不是慢舞,是什麼都看不見*

一位從捷克「偷渡」到美國打工攢錢,為治好兒子的弱視的母親(莎瑪/碧玉飾),好不容易在積了一筆錢後,卻得面對現實生活的險境而必須在自己的生命與她下一代的「光明」間做出抉擇。抉擇的原因斷是由因缺錢而貪財的鄰居所引起,讓莎瑪賠上了自己的生命——黑暗中慢舞,就向一個人跳舞那樣,孤寂,亦不為旁人所解。

瑪莎藉著音樂、舞蹈,貫串了她在新大陸的奮鬥生活。我們同情她的出走捷克,為的是更好的生活,她在紡織廠裡工作,與克娃達是同事,為了籌措醫治兒子眼睛的醫療費,她每天日以繼夜的努力,生活雖然辛苦,但生性喜好音樂的她,卻能在這艱辛吵雜的工作環境中,找到讓自己輕鬆的方式;拼命加班的結果,自己的視力是越來越糟,生活越來越「黯淡」,工作也因此在失誤連連的狀況下被迫停止。而舞蹈課裡的角色似乎也被老師另外派人取代了。

當看到小金有了一台腳踏車的時候,作母親的瑪莎是有多高興,因為他分享了兒子的喜悅,也證明了她是很愛兒子,不過為了要給小金良好的教育,瑪莎一開始也再三的婉謝鄰居贈車的好意,不希望兒子養成接受餽贈方面的習慣。或許小孩子的笑是最甜的,看見小金騎來騎去,開心的樣子讓一旁的瑪莎和鄰居都笑了。這一幕很溫馨,因為對瑪莎來說,她怎麼沒有能力買一台腳踏車?但是面對鄰居,她以把錢寄回給父親為理由而忍痛回絕了小金的希望,她知道,為了小金更長久的健康,她只得不斷的開源節流。

這部電影在題材上是描述一般很普通的母愛,與阿莫多瓦的《我的母親》做一比較,可發現以下幾點異同之處:

1. 「在黑暗中慢舞」的故事緣起,是一對先天在視力上有殘疾的母子,母親為了兒子的病而努力工作;「我」片則是一對(曾)愛好文藝的母子,藉由兒子希望成為作家的夢想,勾起母親願意回頭從事起年輕時曾參與的舞台劇表演(及相關)的活動,兩者的出發點看似平凡,卻也是為日後母子天人永隔的悲劇各自埋下伏筆。

2. 兩部片皆以「藝術活動」做貫穿,一是對舞蹈音樂的特殊喜好,一是對舞台劇表演的熱忱;「在」片中音樂舞蹈是成為瑪莎寂寞時最大的排遣與生活支柱,它多少撐起了瑪莎生活中的鬱悶,另外的支柱當然是小金。而「我」則反過來是以兒子為主,拉出了母親過去的演戲經驗,共同的地方是,兩位母親都是因為兒子(弱視與興趣)。

3. 兩部片的背景都是單親家庭,這讓人聯想到了凸顯母愛或某些親子、性別、教育等問題時,使用單親家庭且與獨子相依為命的「特色」,顯然具有強化呈現這些引含問題的效果,並且有利於觀眾情愫上「同理心」的氛圍產生。

4. 兩者都碰觸到了一些社會問題。當然這個觀點是筆者個人的眼光延伸;「在」觸及了兒童社會福利問題,不過這個責任顯然是捷克的,不是美國的,母子偷渡,還替別的國家「製造社會麻煩」。「我」片很顯然的對於性/別議題有相關的著墨,提倡正視變性人應有的權力上,「我」片其實暗示不少。

5. 兩片俱以悲劇收場。「在」片象徵美國司法制度在某些州「可能」遭遇了審判過程不公的問題,而瑪莎亦不願辯解,最後被判了死刑。「我」在一開始不久,小艾斯提本就因為為了爭賭明星風采而不慎被汽車撞死,其後母親為了完成小艾斯提本的遺願,重回了她過去因此風光的舞台劇世界裡。鏡頭最後是火車開了過來又開了回去,只是不論開到哪兒,媽媽在火車裡永願也到不了小艾斯提本所在的方向。

以上是對兩部片子的一些聯想,在取材上兩部片子恰巧有了這個共通性:以母愛做了根基,「在」片中的音樂穿插,彷彿也有點向早期的聲唱電影真善美(The Sound Of Music)做一個新的題材加料和詮釋。音樂感動了人,或者讓封僵的氣氛熱絡起來、或者讓無助的生命有勇氣繼續為理想支持下去。

「在黑暗中慢舞」這部片子的聲樂部分其實算是簡單,甚至沒有什麼特別,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創意,展現在瑪莎工作的工廠。她以眾多機械規律的摩擦聲展開一首幻想舞曲。於是在她昏暗的視界中,所有的工人全都成了伴舞者,任憑瑪莎的幻想婆娑舞蹈,節奏或緩或急,或溫柔或振奮;看完了這齣戲後,我想到了片名的意義;不論中英,我們觀察到在「黑暗中慢舞」,首先,黑暗中是麼都看不見的。而這個黑暗表面上寫的是瑪莎的眼疾,讓她極度弱勢下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更黯淡的卻是她的遭遇,和她在美國唯一的親人小金,小金也是遺傳到瑪莎的弱視,瑪莎似乎在這方面對小金感覺愧疚,於是加諸在親情的雙重效應之下,她決心不計一切代價的拼命攢錢,努力為小金的光明籌措一筆經費。

「慢舞」是很柔緩的、優美的;顯然在黑暗中,瑪莎的慢舞只有她的「心」感覺的到、透過幻想欣賞的到,因為在黑暗中,她的弱視讓她什麼都看不見,形同盲人。電影名稱像是寄予了溫柔的同情和若有似無的諷刺,對於一個眼界光明的人來說,不當的偷竊行為和莫名的法律公審像是製造舞者在黑暗中的幫凶。他們讓自己蒙羞,讓舞者哀怨;導演拉斯馮提爾與碧玉的高水準合作,讓這部片拿下了第五十三屆坎城影展金棕櫚獎及最佳女主角獎,實至名歸。


台長: Law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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