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在想念巴黎 這是一個秘密的基地,讓我可以自在地說自己,可以盡情地介紹,我最愛的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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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剛過年的時候

我跟黑黑，巧巧，有機會在台北聚會

那一天台北依舊用濕冷的冬雨

迎接兩位南部的好姊妹

我特別選了忠孝東路捷運站附近一家蠻有特色的咖啡店

好讓三個人妻聚在一起暢所欲言

我記得，那天黑黑還穿了長皮靴歡度新春呢！

那一天，三個女人嘰嘰喳喳的想把大半年來的事情都掏出來聊

我說，那陣子的我好像每天都在賣＂三媽臭臭鍋＂

只不過我有＂五＂鍋，每天搞的疲於奔命

黑黑接著說，那她就是＂大雜燴＂

全部＂喇＂在一起，都快臭了

我們真的是很會講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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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一年又快過去了

黑黑說：最近在練習把不一樣的食材分開烹調，不喜歡大雜燴的味道

只是還沒熟悉烹調手法，不知道會煮出什麼料理。

我說：真是個好活生生的隱喻

你呢？你現在有什麼新變化呢？

被黑黑這麼一問，我也才感覺，我應該已經不是臭臭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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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

去年的這個時候

彷彿一切旋轉，剛剛稍微可以停歇

七月初，我還在醫院裡，迎接新生兒

同時，我的老爸爸，也送進了同一家醫院的急診室，等待病床

三天後，我去月子中心，我的爸爸轉到長庚的林口分院

接下來，就是一邊做月子，享受手抱小baby的喜悅

開始餵奶，擠奶，興奮於自己第二胎終於奶水比較豐沛好像餵母奶要成功了

也開始，常常跑長庚探望爸爸的日子

月子中心的氣味，粉嫩色調，一切一切

都跟醫院的嚴肅擔憂，緊繃呼吸，好不一樣

一直到爸爸出院，轉院，住進養護之家，再次住院，探視............

這一整段路程，直到現在還無法書寫

然後爸爸走了

我幾乎是扔下台北的一切，盡全力，好好陪爸爸走最後那一段路

長達一個月的治喪，第一次面對死亡，與出生，同在一個時間

第一次，強烈地感覺到巨大的愛，在家人間流轉

然後，回到職場，緊接著一年一度的市內校際合唱比賽

我跟著資深老師練團，繃緊了神經，不可鬆懈，也不敢鬆懈

一直到去年的差不多這個時間

好像才可以比較停下來，好好整理自己

而那些從七月累積下來的情緒

那些難過，悲傷，不捨，無法言喻的..........

卻好像音符答不上節拍一樣

有種，終於有想要大哭一場，好好被人安慰的時間

可是悲傷已經跑掉了

然後淚水又在小小的時刻裡，輕輕滑落出來

那時候，我開始想碰觸生與死之類的書

大量的余德慧，西藏生死書，遺言，靈魂的出生前計畫................

如何生？如何死？何謂生？何又謂死？

開始在腦海裡盤旋，震盪

我有了一鍋：＂生死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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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世界裡，伴侶，和孩子，是分開的

伴侶關係，夫妻關係，情愛關係，自己成一條線

我的＂夫妻鍋＂自成一鍋，是獨立於小孩之外的

所以我會一直強調，在意，兩人，有沒有時間獨處，好好講講話

能不能有＂有品質＂的獨處，然後才會有自然的身體碰觸

我當然愛我的孩子，我當然也開始＂學＂當一個媽媽

可是我不能認同的是，＂親子鍋＂大於＂夫妻鍋＂

甚至親子關係吃掉了夫妻關係，謀殺了夫妻關係

我當然同意孩子的賞味期只有十年

意思是，孩子年幼時要多保握時間與她們相處

但我更在意這十年當中如果夫妻＂都只關注＂孩子，

而沒有時間，沒有餘力，沒有心思關注＂彼此＂

那麼

十年之後，我們還剩下什麼？

如果感情不能持續加溫

小孩，就是我們各自的外遇，以非常正當的名義

而我不要這樣的關係

然而，隨著孩子的出生，照顧孩子的疲累

我自己，也給不出理想中的品質

落空的期待，一直懸在那裏

活不出心裡的渴望，與理想的樣貌

然而，盈傑也不是這樣想的

像大多數人一樣

盈傑對我的愛，就是跟孩子們，放在一起的

誰先需要，誰最需要，他就照顧誰

如果非要給一個命名，那我們三個就是包在一起的，名叫＂家庭鍋＂

也因此，有時我會擔憂自己是不是將來某一天需要跟孩子爭寵？

自己在他眼裡，終將只剩下＂孩子的媽＂這樣的角色

而沒有了情人，我不再是他的愛侶

從第一個孩子出生

這樣的歧見，一直存在我們之間

再加上，我一直都需要大塊的完整的時間

來閱讀，來照顧自己的身體，來吸收，來滋養

生了孩子之後，本來活的好好的人生步調

全都走了樣

有時像在游泳池裡學換氣一樣，拼命吸吐

有時像在大海裡，根本來不及練習換氣吸吐，一個浪一個浪接著來

心裡有一個部分其實很想要留下，那個還可以自由掌握自己的自己

也有很多，很認真，很想要學當一個好媽媽，而來的挫折

還有，工作上難得轉換跑道，想要學習新東西，有長進，的那個自己

於是就變成

自我鍋，夫妻鍋，親子鍋，工作鍋，生死鍋

五鍋齊發

你想想那個畫面

只有我一個人

五個爐上都開了火

五鍋同煮，豈能不手忙腳亂

而且，這五鍋還各有不同的湯底，不同的配料，需要不同的火侯，技巧

唉～～～

 

我的內在

其實是充滿了很大很大的哀傷

哀傷自己

再也不是一個可以掌控的自己了

再也無法調度得當，以往在行的功夫通通不管用了

什麼照顧自己的方法泡湯上課獨處看電影看書完全都沒效了

每天面對的都是自己不會的，不擅長的沒碰過的學了學不會的根本搞不懂的

我

散落在地上

碎成一片片

再也不是我自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