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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28 21:17:00| 人氣1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城市無法歸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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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其實是大眾文化研究的心得摘要)

我用一根一根燃燒殆盡的香煙來計算所有失去妳的時間,即使我並不抽煙。

為了找尋我希望只是迷路的妳我瘋狂地爬上了這一座摩天大樓,從城市的屋頂想抓住妳留下來的一點點痕跡;我以為從這裡望下看我就可以緊緊地將妳掌握,我會展現出無盡的神蹟。我也不怕被妳譏諷我是個窺淫者(voyeur),我只願妳不再從我眼中溜去,縱使,結果依然令我灰心。

我也去買了一本關於這個城市的導引,上面替這個城市的肌理一個一個地命了名、歸了位、掌了舵、給了秩序。我用盡了我的理性,按圖索驥,我想妳應該會成為這個嚴密的空間配置法則之下的一個座標,除非這個法則原本即是曖昧多義。

有點迷惑了,為了追尋妳我決定行走在城市裡,用越快的速度前進其實有越多的規矩,緩慢地晃盪讓我發現城市在過去與未來的掙扎裡其實不斷地在變形。是不是因為城市的疆域永遠不會固定,所以所有的規範與路標都只是個輕鬆的玩笑,像妓女乞丐與賣黑輪的阿伯那樣勇敢地佔用被規劃好的人行道?我想城市建築或許沒有最原初的使用價值,於是我決定不再忍受,我對著人行道,撒了一泡尿。

有那麼一點點可能,我會因為這個小小的惡行成為城市憎惡的對像,我將成為一個不該在優雅的布爾喬亞生活中出現的人物,我的生活將不是那些城市的生理學家們所兜售的安慰人心的小小補償,我不是被創造出來的城市幻覺,我會被撲滅(extermination)!於是我需要一條逃逸路線。這條路線會通達一個個都市傳說所在的陰闇地帶,每一個逃離出城市歸類的罪惡花朵在那裡盛開,沒有被強行嵌入地分類使他們總是走向犯罪,都市謠言是匿名的法規,而他們是城市的憂鬱,成為權力與秩序亟欲除之後快的神秘女巫。

  想太多了嗎?紛踏而至的思緒讓我無法言語,就像斷裂閃爍的漂流足跡;如同偶爾說出沒有原點的字詞讓我脫離人群溝通的語言結構一般,盲目追尋空洞的目標,妳,讓我掙破了地方副詞的禁梏枷鎖,用迷走的雙腳走出屬於我獨有的詩與修辭(rhetoric)。漂流漫遊擴大了城市的細節與降低了它的龐大完整,像波蘭斯基對斑駁牆壁的嚴厲特寫,提喻(synecdoche)了戰爭對文明的摧殘一樣;漂流漫遊也省略了城市筋骨的連接(asyndeton),一步又一步碎裂了連續、提升了單一,創造了暫時、閃爍、與一點一滴的偶然。

是阿!就是這一點一滴的偶然讓我和妳巧遇!不然我們其實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吧?我原本不應該會和妳這麼接近的,但是現代性的抽象空間卻讓我們不斷靠攏。妳就是那一位與我交臂而過的婦女,當電光一閃,妳迅速的一瞥後,我就永遠不能再見到妳了,因為今後的我們彼此都行蹤不明,儘管妳已經知道我曾經對妳鍾情!

我們又成為陌生人了。畢竟每個人來到城市裡都是為了自己,在城市的眼裡,人群就好像是顧客的集中,是一個市場。市場經濟合理化了我們的偶然性,就像各式各樣的商品被陳列在商店裡,各類的人也都被陳列進入一起的命運,人們雖然在實質空間上極為親密,但在社會空間上卻與他人充滿距離。在滿溢的人潮中找不到一個人相愛,我的情感是不是因此被迫要轉移到無生命的物體上?唉!城市被商品圍繞,我看得到卻得不到,城市給我太多的承諾,真正給予的卻是少之又少,我總是只能對著用了再用的濕毛巾和過期的鳳梨罐頭傾訴我的心事,用這些虛構的、陌生的孤獨來填滿那種每個人在自己的私利中無動於衷所造成的空虛阿!

還是回到夢境吧!那應該是最純淨的、最容易讓我找到妳的一個空間。在還沒有被父親言說閹割之前的那塊享樂之地,若隱若現的童年的快樂記憶,隨著我的漫步遊走逐步顯現。所謂的空間或是地方(place)應該是來自於我自己內心深處內在導向的歷史(inward-turning histories)脈絡,無以名狀,無法言說,總是讓我對某一個空間,在夢中或在記憶中有著莫名的感動,彷彿去年的馬倫巴,那樣一個缺席的存在一般。記憶與夢境其實是一張複寫紙(palimpsest),讓我的來去穿梭,能夠重構一段一段過去的空間記憶。

夜深了,城市的霓虹街燈開始亮起,這個現代的文明工具延長了人們的工作時間,提高了勞動力,但也讓我的漫遊不需停留。最寬大的馬路上,政治狂熱的城市公民同樣徹夜未眠,他們頭頂搖動的旗幟上寫著民主的口號,這些口號美化了大眾的生存。我想我無法做一個公民,我不是雨果的信徒,我還是想設法保護著隔離個體與群體的那一道門檻,讓自己從人群中得以分離出來。

我累了,我不找妳了,我想最後,我終究還是要去等待,等待城市裡的另一個巧遇…







台長: 傑尼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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