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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12-06 23:47:33| 人氣23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記憶這個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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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什麼方式，來記憶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

　我並不確定。

　可能從碧潭吊橋的高度開始吧。懸在半空，才察覺自己的腳步如此虛浮。

　似乎不高，但害怕墜落的恐懼，並不是以公厘來計數。

　從橋的盡頭折返，我毫不掩飾地鬆了一口氣。終於有心情，好好逛逛這個市集。

　其實只是新店捷運站旁邊的菜市場罷了。直到發現賣醬菜的攤子。

　醬菜心、破布子、涼拌大頭菜，老闆娘殷勤招呼著，每樣看起來都很可口。

　嚐了嚐，真的有媽媽的味道。

　正確地形容，應該是當年媽媽早起煮一鍋熱粥配醬瓜的味道。

　那時候，小販沿街叫賣的醬菜多半是自家做的，豆腐還冒著熱氣，剛從店裏販來的。小跑腿的我，拿兩個盤子端上樓，先把醬菜擺著；至於豆腐，媽媽細切點小蔥，和著醬油、香油上桌拌拌，不靠什麼肉鬆、皮蛋，大家照樣把它吃光光。

　加菜的時候，煎兩個荷包蛋。小孩子常磨著大人要添的，則是煮得鬆軟的大紅豆，販子舀一杓，我們的零嘴就有了。

　現在幾乎吃不到。

　台北人，多久沒在早晨看過熱騰騰的稀飯了。太麻煩、太撐，太像一頓正式的早餐。

　不知道這個老闆娘的手藝要賣給誰呢？據說她擺了二十多年的攤。

　她笑笑說，都是親手醃的喔。連味噌醬也是，細的很均勻，粗顆粒的拿來煮味噌湯特別香。

　賬都結了，看到她手邊的豆腐乳，忍不住又來了幾塊。

　趁機挖著角角就往嘴裏送，醇甘醇甘的，配粥正妙。

　盤算著，晚上就來個媽媽味道大集合吧。

　心情輕鬆著，打電話給媽媽。她剛從加拿大回來，時差也許還在調。

　回來啦，她簡短的說，右手在雪地裏跌斷了。外國醫生講，石膏要五、六個禮拜才能拆。

　那怎麼辦呢？得要送東西給妳吃啊。我傻的，只擠得出這句話。

　腦子裏拚命轉著，要送些什麼好？

　總是記得媽媽的味道，那是我們記憶這個世界最原始的方式。可是，今天才發覺，媽媽自己，究竟偏愛什麼樣的味道，我卻茫茫然。

　這幾年，她不吃葷，也不嗜甜。除了這兩樣，我好像全無印象。

　不必了。她淡淡的說，反正明天又要到台中去了。

　怎麼可以？！莫名地，我在電話這頭焦躁不已。

我要檢舉
台長： 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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