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e 12,2006
常來這家咖啡廳,但今天的景象頗為陌生。
時段的關係吧。每周固定的「蛋糕日」,通常是在等候企鵝公主下課的傍晚,進門右轉第一張或左轉第三張的桌子,那裏的光線,對於習慣邊看書邊與企鵝王子聊天的我,剛剛好。
傍晚的咖啡廳,似乎是業務型的。生意的話語一波波漫了過來,有的是保證安全的薰香精油,有的應該是直銷業的上下線,有的勸說著加入穩賺不賠的加盟店;還有一次是房屋仲介,資料攤了一桌子,最後越來越激動道,小姐小姐妳也很清楚那個地段的房子其實不值這個價,如果談到這樣還不行恐怕很難找到買家,隨時要翻臉拂袖而去的模樣。
偶爾也有像我們這樣純粹消遣的親子。然而,定期專程來吃CHESS蛋糕的,大概罕見。企鵝王子不知怎的,每次用三齒叉子就容易咬到頰肉,幾位女服務生都記得特地為他擺放兩齒的小叉。
這是企鵝王子獨佔媽媽的時光,不必與姐姐搶話的他,彷彿不那麼結巴了。
前兩年陪企鵝公主上素描課,我也會特地將弟弟送到保母家,那三個小時,她顯得從容許多。可惜老師後來開不成課,如今,趁我洗碗的十幾分鐘裏,她站在水槽旁邊滔滔不絕,成為我最珍惜的片刻。
在每個人都分身乏術的年代,我們不得不將自己切割成瑣瑣細細的碎片。於是,專心對待彼此,變得如此限量。
有一次,吃完蛋糕的企鵝王子靠過來抱抱一下,然後注視著我的眼睛。
看到什麼呢?
看到媽咪呀。
還有呢?
還有......?
仔細看喲,我的眼睛裏有你、你的眼睛裏有我。你的眼睛告訴我,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或許,心無旁騖的每一刻,都可以是我們的紀念日。
上午的咖啡廳,一推門就很菜籃族,清一色坐著歐字輩的太太們,不少人薄施脂粉,有的看報紙,有的翻雜誌,挺悠哉的模樣。不過,菜市場周一是休市的,我也不明白她們在等待什麼,或者,只是送完小孩之後,稍稍放下主婦身份的休息站?
皇家咖啡壺汨汨流出兩人份的黃金曼特寧,國王企鵝坐在我對面細品。推薦給他那本艾西莫夫的「我,機器人」,已經看到最後一章。
沒多久,斜前方的那位媽媽聽完手機,準備趕回家替孩子補送資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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