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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2-10 03:22:55| 人氣30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兩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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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則。



之一,貓。

斑駁脫漆的屋簷下的樑柱旁有隻雪白毛色的貓。

貓溫柔地蜷縮在柱子邊,不動聲色的伏著。在這方圓幾公尺之內有著貓的氣味的地方全都屬於她的管轄範圍,貓悠閒地伸懶腰,旁若無人般來回走動,若有所思地找尋什麼。

貓不怕生。

儘管有人靠近她,調戲她身上那些敏感的部位,盡其所能地挑逗煽動著,貓仍然不為所動,彷彿貓早已知悉且習慣這些莫名的路人一時興起或是無聊打發時間在貓的周圍像小丑一般地雜耍。對貓而言,他們與路旁空虛的電線桿或是馬路中央逐漸壞毀的行道樹沒啥兩樣。貓只是若有所思地找尋著什麼。

貓改變姿勢。

在你點煙,將帶有大麻香味的紅色萬寶路慢慢地消化完畢的同時,貓老早已不見蹤影。你或許還惋惜著怎麼方才沒將貓捧在懷裡好好把玩一番。貓是如此的清純可愛。

貓又出現在你面前,嘴裡叼著一隻奄奄一息的黑灰色的老鼠。在你驚訝萬分的同時(你從沒想過貓真的會吃老鼠),那隻你所認定清純潔白如雪花的貓已經開始將老鼠肢解,以一種不連續卻極有效率的方式,嘎嘎地一口一口將老鼠往胃裡送,你彷彿可以聽見老鼠的孱弱的身軀帶著骨骼喀滋喀滋地被輾碎的清脆聲響。貓極俐落地結束了一場血腥暴力的殺戮,連尾巴都不剩。

這怵目驚心的一幕像時間流沙的凍結,烙印在你的視網膜。貓,無所謂地用她攫取獵物的俐落的前爪搔搔頭,漫不經心的走開。

她還是一隻全身雪白的令人憐愛的貓。




之二,魚尾紋。

在那條冰冷的灰白色通道當中,我站在一個年紀約四十五歲的婦人座位的旁邊。當火車前往那座荒淫浮濫的北方城市的同時,我漫不經心搜尋著任何有關『美女』特質的目標,宛如飢渴獵人般小心翼翼,含蓄且優雅地將目光投射在車廂中女人們的身上。

我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即將在幾年之後邁入更年期的婦人感興趣?按照正常邏輯來說,一個二十五歲身體素質皆良好且性功能優越沒有勃起障礙的男人,在雜遝的人群中僅僅會對那些花枝招展刻意露出性感的肩線及乳溝的女人有生理反應,而不是我眼前這個疲憊不堪年華已逝的婦人。

當我目光閃爍游移一陣子之後(已經有了酒足飯飽的滿足感),不經意停留在這個婦人的眼角上。雖然她已經幾乎喪失了排卵功能,而那副乾燥無生氣的軀體再也無法像白皙的百合花般分泌出溫暖濡濕的蜜汁,但是在她眼角旁的細小皺紋卻綻放著一個女人經過歲月歷鍊應該擁有的光芒氣息。

婦人身著剪裁合身俐落的黑底灰線條的套裝,修長的頸部用一條極簡設計的鑽石項鍊裝飾,擺在她大腿上的是一個路易威登的手提包。她看起來像是某公司的高階主管,或許育有一個天真活潑但有著不符合實際年齡的心機的女兒也不一定。

當我正想著這個熟睡中的婦人在職場上呼風喚雨模樣(她或許是我在許久的將來變成為了『吃飯』問題而豁出性命努力掙錢的上班族的上司類型,也有可能在某個加班的夜晚與自己的女上司發展出辦公室裡不倫之戀)的同時,台北已經到了。


台長: N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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