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大道出了一位楊宗緯,一位令我非常讚嘆的歌手。
他的嗓音有股令人臣服的魅力。當然,他並非完美,他詮釋悲情的歌曲比起輕快的曲調更能打動我心。而就我的觀念中,也沒有一位歌手稱得上完美,稱得上『歌神』。每一位歌手總有一塊屬於擅長的領域。
楊宗緯的出現,讓我想起了一位歌手,王傑。
王傑可說是一位能在華人流行樂壇中刻下名字的歌手。他滄桑的嗓音配合
他滄桑的過去,似乎毫不矯情,彷彿他只是把他的過去用一首一首的歌表達出來。
王傑與楊宗緯一樣,聲音有股令人談不上的魅力,這種魅力我稱為『實力』。
音樂的好壞是什麼?在於能否長時間的感動。
有些歌手唱歌,乍聽之下,覺得很棒,可是聽久了,心裡的感受逐漸淡去,殘留的僅存空洞的旋律,毫無靈魂。
有些歌手唱出的歌,久了回味,依然能讓我們的心感動,就像與生命接觸一般,每每都有新的火花。這種人,我稱他為『巨星』。
王傑在我認定中,是屬於後者。
第一次接觸王傑的歌,是從一位國小同學的嘴巴。那時王傑非常紅,我猜那時應該出到『我要向太陽怒吼』這張專輯。因為他時常在哼裡面的歌。
那朋友跟我說,聽王傑的歌,有些第一次可能覺得不怎樣,但是你聽久了,會愛上。
王傑,一位長相不是非常出色的歌手,能深得人心,並不簡單。當時我是如此認為。
真正買錄音帶來聽,是他出精選集『浪子心』。我想,一位歌手的精華都集中在一張,如果還不好聽,那顯然太爛了。
所謂『一試成主顧』,王傑獨特的嗓音深深吸引我。
那種無關技巧、無關聲音優美,單純一種歌聲的魅力。
王傑的歌聲非常獨特,辨識度非常高,別人難以模仿,而在滄桑歌曲的詮釋上,我也覺得難有敵手。
王傑的第一張專輯『一場遊戲一場夢』,讓我見識到我那同學的說法。
王傑的歌,聽久了,就會喜歡。
我王傑的專輯是跳著買的,還記得買一場遊戲一場夢時,我失落的心情。
沒有想像中好聽,尤其第一張的唱腔與他中期時的唱腔略有不同,少了修飾,多了原味。
因此,我聽了一次,就一次,便擱置了很久,不再碰。
直到有一天,我在寫每週都要寫的無聊週記,我產生了念頭『花了一百多塊的錢,竟然就這樣放著,實在可惜』,於是就任憑它在錄音機中放啊放。
不知道放了幾遍,突然,覺得以前負面的想法都不見了。
『一場遊戲一場夢』這張專輯不是難聽,而是我太想找尋令我驚豔的曲子(一場遊戲一場夢那首不算,我早就聽過了,無新鮮感。)
就像吃東西,有些東西很重口味,一吃就覺得很好吃,有些反而需要反覆咀嚼才能體會箇中美味。
這張專輯就這樣,王傑用最初的聲音,短促的唱法,淡淡唱出深深地哀傷與柔情。表達既不強烈,也不矯情。多聽幾次,會有更深的感動。
或許跟老師的曲風也有關係,王文清老師與王傑搭配,感覺還不錯,一直延續這樣的曲風與唱法。從一場遊戲一場夢到忘了你忘了我。
第三張的『是否我一無所有』很明顯可以感受到王傑跨入另一新的境界,滄桑依舊,但是多了技巧的修飾,高音部分唱得真的很棒。
『是否我一無所有』紅遍大街小巷,我一點也不意外,當時的人、事、物,王傑的能耐,毫無理由不能大紅。
我想王傑會紅不是沒有原因,除了他本身的唱腔魅力,他的專輯歌曲也相當有水準,不會有種『只有一兩首能聽』的感慨,這是很難能可貴的。或許所找的歌曲都適合的關係吧。
王傑的專輯,質很平均,這是我一直的認定。
一位劃時代的巨星,總有消退時。
『昨日的浪子,今日的巨星,明日的傳奇』這是他的精選集中寫的一段話。
今日是何日?明日又是何時?
『夢在無夢的夜裡』這張專輯的出現,讓我覺得訝異與失落,第一次,王傑的專輯讓我出現跟其他歌手專輯一樣的感覺。
王傑的主打歌不見得會比專輯內非主打的還動聽,這是長久以來我對他專輯的認知與肯定。
『夢在無夢的夜裡』是1995年發行的,主打歌是同名曲-夢在無夢的夜裡,我只能嘆了一口氣,主、副歌完全不搭的一首歌,竟然是主打歌。
翻翻曲目,王傑的固定班底都不見了,李子恆、陳志遠、陳大力等等老師都不見了。甚至他自己也僅創作一首而已。
或許是新的嘗試,也或許是唱片公司重視度的關係。只是,我認為,每個人都有他適合的領域,一旦離開了,天堂掉入地獄。
王傑當年的通告通常不多,主打歌播送更少,第一波主打歌失利,過了許久,補上第二首主打歌『沒有愛,哪有恨』
這首歌有王傑舊有的味道,我知道那是王傑擅長的一塊,也是別人難以撼動的一個領域。王傑沒變,變得是歌曲不適合他。就如同一位拿劍的高手突然叫他去打拳一樣,功力盡廢。
我提過了,王傑主打期很短,第二首主打歌我只聽過一次。
這張專輯賣的好不好?據我印象,不好。
同年10月,他再出一張專輯,也是在飛碟唱片的最後一張『情願不自由』,同樣,跟上一張專輯,都不是我認識的王傑。整張專輯質不高。我一直不懂,是王傑本身要嘗試不同領域的曲風還是公司方面的失寵?
同樣的曲目翻了翻,找不到昔日的搭檔,第一首歌是改編日本樂團恰克與飛鳥的歌,『恰克與飛鳥』和『王傑』搭得起來?
接連兩張專輯的深度都不夠,非常薄,只有聲音依舊,但是歌曲顯然毫無質量。
而,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巨星王傑的嗓音。
王傑還是斷斷續續出新專輯,但是,再也找不到那種聲音,那種足以撼動人心的滄桑,那種我所謂的巨星的境界。
『情願不自由』之後轉戰波麗佳音,推出『手足情深』這張專輯,那裡沒有能替王傑量身定作的作曲家,更重要的是,王傑唱腔變了、嗓音變了、技巧也變了。
『手足情深』是一首非常適合王傑發揮的歌,當然,旋律是王傑做的,總有滄桑的曲調,可惜王傑唱爛了。
『拋棄』這首歌可以感受到王傑的改變,他的聲音似乎『死』了,Key降了不少,這首歌是少數適合王傑的歌,雖然不難聽,可惜此時的王傑唱不出以往的靈魂。
不得不承認,王傑的歌聲失去了主宰能力,那種能深入內心靈魂的能力。曾經在電視上聽過王傑演唱林子祥的『選擇』,非常好聽,比起原唱,更有感覺。這就是實力,如同今日的楊宗緯。
曾經王傑在苦情歌曲上是堪稱無敵的境界,如今卻已不復當年。我一直懷疑,王傑應該是嗓子出了問題,技巧也『染』了他人的風格,因而廢掉自己無敵的一面。
當2003年王傑翻唱了另一苦情歌手姜育恆的『最後的溫柔』時,我一直在感嘆,王傑唱的不錯,但是,如果時光回到十年前,王傑應該能比現在詮釋的更有感染力。
有時,聽見其他歌手唱一些悲傷的歌,我總是想,如果這首歌讓以前的王傑唱,會讓這首歌更能打動心靈。
1989年時,王傑的『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令人感動,因為他擺脫一無所有的日子不久,他用靈魂唱出歌曲的生命,2003年重新演唱,他的嗓子再也無法感動我的心,或許經過了十幾年,他已經擺脫了昔日潦倒的窮困,可是在歌曲的生命靈魂上,他卻真的一無所有。
爾後的專輯中,偶而彷彿回神般的出現,例如『手足情深』當中的一首默默無聞的歌曲『夠用一生的承諾』,同樣的曲風、同樣的唱腔,依然能唱出深入心靈聲音。
2004年的專輯『不孤單』王傑與戴嬌倩合唱一首具有古典美的『其實早知道』,讓我又感觸良多,這跟1993年『我』專輯中的『無悔無憾』曲風相近,2004年的王傑演唱這首歌讓我很訝異,因為近幾年中,王傑已經很少有深度的演出,而這首歌,讓我許久不見的悸動又回來了,而感觸的是,如果1993年的王傑穿越時空來到2004唱這首歌,應該接近完美。
王傑,如果一直保持他的唱腔不變,直至今日,我想依然有他的地位,因為他的嗓音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位巨星的崛起乃因為能他人所不能,而一位巨星的消失,也因為這種獨一無二的能力消失了。
王傑,如果是因為嗓子的問題導致今日的結果,我能接受,畢竟這是命運的安排,如果自己異想天開,硬要在不屬於自己的天空中打轉而導致今日沒落,就歌迷的立場上是可惜的。
昨日的浪子、今日的巨星、明日的傳奇
昨日在1987年結束,今日在1994年終止,之後,是傳奇的開始。
王傑,一位消失的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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