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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06 14:06:27| 人氣365| 回應0 | 下一篇

用李澤厚的人類歷史本體論與電影、小說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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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澤厚的人類學歷史本體論談起:

在「我的哲學提綱」提到,人類學歷史本體論則恰恰從「人是什麼」開始,提出「人活著」(出發點)、「如何活」(人類總體)、「為什麼活」(人的個體),而將歸結於「活得怎樣」:你處在哪種心靈境界和精神狀態裡?

我想試著以這幾個部份先片斷地用自己的理解,與其對話。



一.「人活著」(出發點)

曾經看過一部電影「三不管地帶」:

一個塞爾維亞人Nino,一個波士尼亞人Ciki,敵對的雙方卻都被困在戰壕中,掉進了戰爭中的「三不管地帶」(No Man’s Land) 兩人都怕貿然離開戰壕被對峙的雙方掃射,但在戰壕中也互不信任,一直不停的維持著恐怖平衡。然後突然有另外一個波士尼亞傷兵Cera醒過來了,這兩人都叫他不能移動,因為他的身體下面被放了地雷,動了三人都會屍骨無存。讓我印象深刻的是躺在地雷上的Cera看著同伴抽煙,便要了一隻煙抽了起來,Ciki 對 Cera說:「祝你可以得到肺癌死掉 。」



對於醫院工作過曾面對疾病及死亡的我,對於這句話非常驚訝,在當時隨時一動地雷就會爆炸死於非命的時刻,得到肺癌而死竟可以成為 一句祝福。

這矛盾與吊詭讓我想到李澤厚所說:『「人活著」比「為什麼活著」更根本,因為它是一個即定事實。』有了這個事實,當下即存在,因為我活著,一切才有了可能,也才有下面 「如何活」、「為什麼活」,「活得怎樣」的問題。



二.「如何活」(人類總體):

李澤厚提出即然人活著,當然是希望可以在物質上和精神上活得更好一些,於是改造自然、改造社會等…,都是為了解決這些問題。並提及黑格爾早就指出,單獨的個體是動物性的,客觀性的、理性都來自群體社會,應該說作為動物,人的個體存在的價值、意義、獨特性、豐富性並不存在,這些恰恰是人類歷史的財富和產物。

李對於康德的「實踐理性」「絕對律令」之所以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的解釋是,它之所以高於一切,不僅高於個體存在,也高於任何群體、民族、階級、社會、時代的功績和利益,高出任何具體的歷史事件和人物,正因為它所代表的是人類總體的生存。「宗教性道德」是自己選擇的終極關懷和安身立命,它是個體追求的最高價值,常與信仰相關係,好像是執行「神」(其實是人類總體)的意志。

人類學歷史本體論和中國「樂感文化」的儒學傳統,由於「一個人生」的背景,本體即在現象中,並由此現象而建立,沒有超越的上帝或先驗的理性,有的只是這個「人類總體」:它是現象,又是本體。然而人頑強地活著,這就是個體人生和人類歷史。

我對於閱讀到「我的哲學提綱」中一再被提及的” 人類總體的生存”這個部份時,想到了大江健三郎的”為什麼孩子要上學”這本書。作者在書中提到,在他的童年之時,曾經患過重病,高燒中迷迷糊糊,問過母親這樣的話:「媽媽,我會死嗎?」「不,你不會死的。」「可是我好難受喔,我死了怎麼辦,我好怕。」「就算你死了,我會把你再生下來。」「但是,那個孩子跟我應該是不一樣的吧?」「不,是一樣的。我一生下你,就會把你過去所看到的、聽到的、曾經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和你所使用的語言通通跟你說,這樣子就會一樣了。」

但是,這樣真的是一樣的嗎?當作者的並開始慢慢好轉,回到學校時,他憑著發燒時片段的記憶思考著:「現在在這裡的我,是不是我在發燒死掉過後,媽媽再生出來的小孩?我現在腦中的記憶,是不是媽媽所重新告訴我的?現在在操場上打球的孩子們,是原本的他嗎?還是是另外一個父母重新告訴他記憶的人?」

大江健三郎先生熊ㄕ~時代的故事,和文章標題”孩子為什麼要上學”串連起來,我認為呼應李澤厚所說的, 你出生在一個沒法選擇的人類總體的歷史長河( 衣食住行的既定狀況和環境)之中,是這個「人類總體」所遺留下來的文明 ---文化將你撫育成人,從而你就欠債,就得準備隨時獻身於它,包括犧牲自己。

我小時候很認真的想過”孩子為什麼要上學”這個問題,我對於學校生活適應不良,感到很深的痛苦及困惑。如果我從小就沒有上學,我對於 這個「人類總體」所遺留下來的文明,和我們這個世代共同承接的某些現象,將比較是無法接續著、連結著的。

查覺到自己無可避免的活在人類總體的歷史長河,是人必定在”如何活”的狀態中要面對的。 如同老翁在課堂中的比喻,把門打開讓空氣對流,過去、現在、未來是流通且生生不息。



三. 「為什麼活」(人的個體)



『正因為「活」得如此艱苦悽愴,「活」本身便是件大好事。』



安.萊絲《肉體竊賊》書中有一段情節,以吸血鬼幻想小說的類型,極其生動地呼應了此段關於人類活著大不易的說法:

肉體竊賊詹姆斯從醫院偷來一副俊男的肉體,把它穿在自己邪惡的靈魂之上,他以這附肉體吸引一心想要重享成為凡人肉體的吸血鬼黎斯特。黎斯特不顧友朋的苦勸,接受了交換肉體兩天的交易。誰知竊賊的靈魂不僅侵佔了黎斯特具有強大威力的肉體,還偷走了他安排好的錢財,遠走高飛。
  進入凡軀的黎斯特除了發現自己上了惡當,不但沒能享受這肉體的美,還在酷寒風雪中患了肺炎,讓他受盡凡人吃喝拉撒的齷齰以及落魄貧病的害怕和痛苦。餐館的女侍帶他回家上床,卻因做愛動作不靈而被罵掃地出門。

不死的吸血鬼喪失了一切超自然力,喪失了對週遭事物的敏銳感知,喪失了自詡的廣大精神王國,原來所預期的凡人之美都在現實裡成了醜陋不堪的瑣屑之物。本來深恨自己成為吸血鬼這個不朽者的狀態,在黎斯特體認到待在這副遲鈍的人體裏太可怕了,瀕死之境絕望地恐慌自己將像幾億凡人一般的死去。
  透過這一段變身,安萊絲極細膩地呈現人鬼之間在精神與感官等各方面的對比,深刻地讓讀者去體會太過平常幾乎已經被我們忘卻的凡人感官,如食物入喉入肚、以及排泄的氣味等所引起的的生理及心理反應。

摘錄文中一小段:『我背對著她的小汽車,迎著寒風,站在路旁,舉著我那發出惡臭的小弟弟撒尿,邊撒邊看著一股黃流冒著熱氣澆在溶化的秋雪上。 「我的天,」「這兒感覺也挺不錯的!人類到底是什麼?他們居然從這種可怕的事中也能體會出快樂!」』

我在閱讀時透過吸血鬼之眼進行觀看與省察,更能超脫平時習慣的肉體,更清楚體驗人類生活的艱困與窘迫,我的眼前一直浮現黎斯特的問句,人類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艱辛的活著?

人沒有銳爪強臂利齒巨軀而現實地和歷史地活下來,極不容易。不容易又奮力的活著,這本身成為一種意義和意識, 我以李澤厚的這段話,做為我心中黎斯特的解答,也是我身為人類對於活著的意義的致敬。如同蔣勳的《藝術概論》提到: 「我們知道生命艱難,我們願意向艱難中掙扎的生命致敬,我們不去判斷生命的是非,我們只是致敬,致敬不只是理知,也是一種信仰。 」







四. 「活得怎樣」:圖片為是我所創作的生命之樹

活得怎樣是個反思自己處在哪種心靈境界和精神狀態裡的大哉問。而我認為心靈境界的形成如同藝術創造的過程 ,我以蔣勳的《藝術概論》試著做為這個問號的回應。

「 藝術創作最終的意義,應該是在每一個人身上去體現生命力釋放的快樂。」

「 因此,我不認為藝術創作是藝術家的專業,我相信藝術創作在每一個人的生命中,都是重要的,只是透過藝術創作豐富的過程,我們才能發現自我的能力,開發自我的能力,開發自我的潛能,使自己更自由、更豐富、更細緻,也更有生命力。」

回顧我唸研究所看到差異與衝突,並在差異中試著嘗試協同前進與相互學習。還有擔仼助教時如何期待學生能成為自己而不強調分數,卻也看到自己的吊詭與處這個助教需批改分數被投射位置的不自在。我體驗了課堂中老翁唸出蔣勳的這句話: 「真正當代的創作者,必然在形式中矛盾、掙扎、摸索、困惑著,在難堪而未成就的形式中嚐試走出一條表逹內心情感的新路。 」而這條新路對我來說正才開始。



孟子曰:「仁,人心也。義,人路也。捨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 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而”求其放心而已”正是我這條路上所追尋的目標,也是我所要追尋。






參考文獻:

1.李澤厚(民85年) 《我的哲學提綱》,台北:三民書局

2.大江健三郎(2002)《為什麼孩子要上學》,台北: 時報出版

3. 安.萊絲(1999)《肉體竊賊》,台北: 時報出版

4. 蔣勳( 民國84) 《藝術概論》,台北:東華書局



台長: 赤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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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 個人分類: 電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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