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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榖雨桑椹紅趴趴』

　　節氣「榖雨」，花木於此時結果者，其果實最健身最好吃。故爾在俗諺上有云：「榖雨鳥上肥」之傳說。每逢春末榖雨來臨，庭院角落上的幾株桑樹上，結實纍纍迎風飄搖。樹枝被那些桑椹果實，重壓得像老人家彎垂著地。人們不需高梯之輔助，便可輕鬆的滿摘盈手。

　　故鄉老屋後的空地上，老桑樹數棵雨後含露。這幾棵老桑樹之栽植，是因為當年，學校實習養蠶需要桑葉，老祖父疼惜金孫買不到桑葉而栽植的。萬没想到當時的栽植恰逢時宜，這幾株桑樹生長的欣欣向榮枝葉扶疏。老祖父栽植織成株約兒臂粗細，幾年經過之後，株株樹幹碩壯，每到春季新葉猛飆，嫩綠滿數觸眼新鮮。

新葉與老葉墨綠交混，形成一種織紋圖案煞是好看。新葉長出之時段裏，蠶寶寶的食量正大。當時我們家幾個小學生，湊在一幾約有數十條成蠶。至些成蠶食量更大，樹上嫩葉幾乎供應不及。有時為了急需，還得向外購買填補不足。老祖父疼惜桑樹，規定我們自老葉先摘，老葉質粗需加新葉拌合，蠶兒食用粗細全都落肚。

然而在那時候，我們都還年幼傻氣十足，曾為桑葉質地之粗細，和老人家爭論老半天呢。堂哥堂姐們初養蠶兒興緻勃勃，兩三星期經過，新鮮一了便興趣缺缺矣。待至他們的蠶寶寶被螞蟻抬走，他們反而吐氣輕鬆起來了。自此開始，堂哥堂姐之養蠶作業，曲終人散，從未在老人家前面提起養蠶之事。

回想當初，他們為了養蠶不惜哭鬧，如今卻又將它棄如敝屣，前後態度之差異，令人覺得十分可笑。堂哥他們養蠶作業結束，後院的桑樹繼續成長。兩三年後不見，它們已變成枝繁葉茂之大樹了。因有老祖父勤勞之修剪，樹形生長得高大葉潤蔭蔽方圓。每至春暖風起之時，枝椏上冒出許多像毛毛蟲似的桑花。幾天不見，桑花藉風交配結成桑椹。

接著成長速度加快，春分來臨之前，它已滿樹果實纍纍矣。打自桑椹由綠轉紅，我便開始打它的主意。時時梭巡樹下，見到紅果便摘下來吃。紅色桑椹味道小酸淡甜，待至果色變紫帶黑之時，味道化為甘甜，洗靜拋以鹽巴，其果味變成甜裏帶香了。桑椹變紫黑色，時時可看到，頑童與樹鳥爭食桑椹之有趣場面。

　　老祖父喜歡搬張躺椅，坐在桑樹下閱讀他喜歡的書籍。因此孩子們偷摘桑椹，必須看好時機才可下手。否則被老人家看見了，準有一頓竹煙斗敲頭之災。我經常的會偷摘些桑椹出門，它是我對村童打公關之利器。今天送阿毛三顆，明日給阿香五顆，人人有份個個綏服，於是我就成為村裏的孩子王了。

　　桑樹在我家鄉之山坪上隨處可見，這些桑樹在家鄉，造就出公館養蠶場與大湖農改場，推廣養蠶事業之大功臣也。時至今日，家鄉之蠶絲被依舊獨領風騷。桑樹功用大，從頭到腳皆有要用。「桑葉」、「桑枝」、「桑白皮」、「桑根」、「桑寄生」等等，都是取自桑樹的藥材。甚至桑葉養蠶之蠶糞，它就是珍貴中藥「蠶沙」。

　　老祖父亦通本草，他常說：「桑葉可明目，可聰耳，可以止渴生津。」許多上班族、學生或年老者、食用桑椹可防乾眼疲勞或視線模糊等症狀。尤其是貧血、體弱多病、或容易暈眩者，食用桑椹亦可改觀。桑椹公用如此之廣，我年幼時吃下肚有相當數量，可是我的視覺並不靈光，現在若再多吃些，不知是否能夠增加我的視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