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門前一棵樹＠邱傑筆記心情｜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14-05-17 00:47:17| 人氣2,520| 回應4 | 上一篇 | 下一篇

老家門前一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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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老家這條小街從街頭到街尾都是樹，哥哥和他的玩伴可以從這樹朝那樹一路爬過去，逛玩半條街都不必踩在地上一下。但那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一整條街，從街心十字路口直到我們這兒，現在只剩一棵樹，那便是我家門前唯一的這一棵。

　它是一棵榕樹，今年正好剛滿七十歲，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堂哥告訴我，他出生那一年，祖父親手在門前種了這樹。

　為什麼這樹不種在兩家相鄰的中央位置，而是偏進我們家這一頭？我曾問過媽媽，媽媽說，因為以前的鄰居很霸氣，行道樹雖然一律都種在相鄰兩家的中央點，那位鄰居就是不肯，於是就種在我們自家門前了。

　阿公不會跟他們計較嗎？

　阿公說，不必計較這樣的事啦，福地福人居，誰也不知誰能在這塊地上住多久，讓鄰居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位鄰居後來早早死去，子女也舉家遷走了，後來房子連易數手。我們幸運的是還一直住在這，更幸運的是幸好這樹種在我家地界裡，否則恐怕早就被幹掉了。

　我這樣的擔心不是沒原由的，整條街的樹被幹掉到只剩我們這一棵便是證明，證明了這裡的人是不愛樹的。例如一位芳鄰便不只一次和我們提到榕樹的種種壞處，用最溫柔卻也最明白的建議勸我們早早把這樹剁了。我們明白她的善良和好心卻不為所種，最後她只好弄來一根紅絲線綁上樹幹，或許這樣一條絲線會教她心安一些。

　更惡質的直言今早剛剛上演，一位老婆婆早上來了，說最近就要舉行環境美化考評，我們家門前這棵樹啊…

　砂子不知不覺把分貝拉高起來：這樹礙了環境美化了？

　她說，像斜對面那個人家就很漂亮…

　那個人家？門口兩旁的黃槿砍了，築一個尺來高水泥槽，種幾株草花，原來在這老太婆心目中這便是村裡的標杆了，這樣目光如豆也敢厚顏來說三道四，真要氣死我也。

　可惜我沒有很多錢，要不然我會把一整條街都買下來，遍街種樹種花，讓這兒也變得像我在加拿大所住之處的美好，讓這機場鄰近之街道空氣更好一點點，噪音更少一點點，對此我也唯有長長一歎：有錢真好，能買街種樹，沒錢真真萬事不能，只能見著人人自砍門前樹，砍出一條光禿禿窮鄉落後樣。我明白，享受優雅社區還得靠視野，靠識見，靠因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