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4-03-10 23:22:00| 人氣3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舊文照登:「沉睡森林」觀後感】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成人世界的血色童話--沉睡的森林
(寫在1999年初,大學時候)

如果說"尋找一個動人的敘述角度"是一齣戲劇成功與否的關鍵,那麼"沉睡的森林"從幕啟的一瞬間即牢牢抓住這樣的絕對優勢,牽引觀眾走近看似寧靜實則灰暗詭異的森林迷霧中。對於獲1997年江戶川亂步獎肯定的編劇野澤尚先生而言,創造"謎"與解"謎"之間的益智遊戲應非他主要的重心,似乎只是藉此作為一種手段一種軌道,逼迫觀眾跨過遍地死屍,重新審視人性中的原慾與偏執。

如同邱妙津在"鱷魚手記"中所書寫的:"將她殺死,放進水晶棺材裡,藉此逃避現實的種種壓破,與她的實體在時間中的改變",在首尾兇案遙相呼應中,我們看見輝一郎與敬太親手結束心愛的人的生命時,鮮血淋灕的臉上,戀屍狂般猙獰又深情的神態竟是相似而毫無區別,私慾之瘋狂蠻橫至此,我們卻仍必須背脊發毛地承認
那確是人性中真實存在的一部份。

為了救贖如此深重的原罪,野澤尚輕輕地,像吹拂過森林的一陣風,以舒緩的語調說了一個古老童話。如果"沉睡的森林"曾有令人心靈激盪,永誌不忘的剎那,也許是因為感同身受著,那一道源自幽黯森林深處銀白色的純淨的光芒,是如此堅定如此無畏地與黑暗的極惡相對抗。

很多人都聽說過睡美人的故事,但是睡美人會不會知道,
在她清醒之前,王子是如何耗盡生命地與惡魔戰鬥著?

關於"愛情"的主題,日劇中早已屢見不鮮,然而因表現的手法不一,而有成就高低之別,如果只是刻意要求推理情節的完整,陷入"誰是兇手"的狹窄泥淖,無疑減低了觀賞這齣好戲的感動(何況人物不多,猜中也沒甚麼了不起,就算真讓你猜中,能否解出原因還是問題呢!)

故事中的伊藤直季與輝一郎各自在不同的位置跟隨實那子,十五年的時間相同心情卻兩樣,一則以監視,一則以守護,然而反諷的是,兩者出場時編劇所賦予的定位,輝一郎是已與實那子有肌膚之親並論及婚嫁的未婚夫,直季卻是突如其來居心莫測的陌生人,換上鱉腳的三流編劇,直季隨時都可以直搗禁區,切入實那子的芳心,婚約與感情基礎於第一男主角登場同時化為糞土,浪漫的純愛,令人冒鼻血的黃金陣容,完全收視第一,利益為先的商業考量,野澤尚卻不作這樣的選擇,將"愛情"藏得很深很深,沒有任何激情的台詞,沒有濫情的橋段,卻在抽絲剝繭中一步一步加深直季與實那子之間心靈相繫的強度,當我們還在疑惑編劇將如何排除"血親關係"橫隔於愛情之前的阻礙時,故事已在此嘎然而止。

與其用"愛情"來解釋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如以"給予"與"獲得"的角度來代替
在直季的一長段獨白中,說明了十五年中心態的變遷,因擁有相同的記憶,他視實那子為自己永遠無法企及的夢想,猶如藉她之手成就自我,因這奇異的相連,"憧憬"隨時間轉為"佔有"於是渴望在15年之限來到之前帶走實那子,避開任何可能的危機,然而當記憶的封印鬆動,實那子"被動"地陷於虛實記憶之自苦,直季卻"主動"地心疼不捨而甘心退讓,第八集的告別遂成為感情轉折的第一個高潮,觀眾的同情濱於飽合之臨界,遂於第八集結束前一場拍得極其寫實可怖的毆打戲中全面崩潰,直季的悲劇始於傷痕未癒的慘綠童年,明知不可能愛的,卻偏是孤獨地站在"給予"的位置枯竭了生命去追逐。

也許可以說欣賞戲劇是一種客觀的批判行為,藉由實體存在的"戲劇符號"解讀其背後的意義,因此觀眾於欣賞的同時也參與了創造,可惜的是,正因解讀的行為是自由的,關係到每個人程度的差異,解讀的能力,毅然捨棄了討好的平鋪直述填鴨式愛情故事,卻也難免使"沉睡的森林"中精緻的佈局與台詞的設計無奈地倫為被漠視與忽略的犧牲品。其代價即是預期效果與現實反應的誤差,同樣完整看完十二集"沉睡的森林"卻可能出現各種分歧迥異的情緒,於是我們發現了一個可笑(可怕)的現象--當一派人馬正沈溺於結局的淒楚至極而無法自拔,另一派人馬卻面面相覷不明白編劇所指究竟何物?甚至還有一部份少數民族對於男主角"睡過頭"的荒唐行為忍俊不住,眾說紛紜下,終於歸結出解決之道:留予觀眾想像空間!作為結局之謎的最佳註腳。

然而編劇的本意真是如此嗎?
又或者,乾脆厚著臉皮指責是這部戲太不懂觀眾的脾胃,至少...至少也得來一場
實那子揪著醫生的衣領,涕淚縱橫地狂吼:"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死.....求求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並發表感人演說一篇,此類誇張兼灑狗血的大場面,才合乎觀眾的收視習慣嘛!如果要用如此低劣的標準來論斷"沉睡的森林",無疑是對編導,演員及所有參與創作的幕後人員最大的侮辱。

托爾斯泰在他的『藝術論』中曾謂:「藝術表達豐富的情感於觀眾並引起共鳴,此即謂藝術過程。」以戲劇而言,要達到如何的效果,引起怎樣的情緒反應,除了導演編劇的主導掌握,並須透過演員的表演傳達戲劇的思想內涵,如果上述的觀點成立,是不是可以將引起爭議的責任推到木村拓哉身上?身為一位演員,他不能脫離角色以自己的身份為已定的作品辯駁,唯一容許他進行的的解釋,是借助角色的語言,肢體說明劇情的進展與角色所處的狀態。
第十集後頭部汨汨流出的鮮血,直季在痛苦中倒下的身體;父親來訪之前因右手短暫麻痺而掉落的打火機;第十一集,與敬太對話時,按住耳朵以減輕傷口疼痛的小動作;走出警局因心力交悴而蒼白的神情;第十二集,手腳已不聽使喚猝然跌倒;火車上癱渙的右半身...木村拓哉盡職地表現"直季"頭部受傷後,在腦傷與朋友之死的雙重煎熬下,一步一步接近死亡的身體狀態。他的"解釋"層次分明而細膩,更可貴的是,過程中沒有一句台詞言及腦傷的嚴重與肉體承受的痛苦,卻依舊清楚地透過他充滿戲感的肢體語言,在最後三集中,以"直季"的身份將全劇的悲劇感帶向最高潮。雖然一位演員必須隨時注意觀眾是否與你的表演"同行",然而當面對這樣一位優秀的演員,我們已經無法挑剔他的傑出表演,反而必須自省,在觀賞戲劇的時候,是否跟得上他的腳步?是否能體會他演出中呈現的豐富情緒?是否還有資格評斷他演出的"不夠明確"?

除了成功塑造"直季"這角色之外,野澤尚對於行星般圍繞在主角身邊的配角們
也同樣給予鮮明的刻畫,如同江戶川亂步獎的評審們對他的得獎作品"虛線的惡意"所下的評語--人物出場皆經過精心設計,寫法獨樹一幟,中島敬太與佐久間由理的地位雖遠不及主要角色,卻仍能散發光芒令人無法忽視其存在,敬太"邊緣人"的性格塑造與演出方式,很讓人想起"阿飛正傳"的張學友,如寄生蟲般存活於社會夾縫中,即使有邋遢不潔的外表,猥瑣不堪的行為,卻用自己的方式,愛著朋友的戀人。敬太在"沉睡的森林"中也許不算是個討好的角色,卻因為編劇與演員雙方面的功力,而造就了這個最接近人性的角色。不是單純的善與惡,貪念,自私,慾望融合成複雜的性格,不完美,卻有血有肉得教人心疼而感動。

台長: freya1113
人氣(36)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心情日記(隨筆、日記、心情手札)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