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以外的風景 離去的都是風景， 留下的才是人生。 （抱歉，你認錯人了！ 這不是寫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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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正在公司內為了手上的案子焦頭爛額時，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是姊姊的來電，等他忙完手邊的事情再回電吧！於是他按下了掛斷鍵。沒過多久手機再度響起，他有點無奈的看了手機，還是姊姊！倒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只是打來問他，周末要不要回家吃飯之類的，不然他的口氣肯定不會太好……他接起電話。

 

「弟，我現在在ＸＸ醫院急診室，你可以過來陪我嗎？」

 

「怎麼會？姊夫呢？」

 

「他剛送我來醫院的，但是他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暫時先離開一下。」

 

「好，我馬上過去。」

 

「記得，不要跟媽說，我不希望她擔心…」

 

他向老闆請假，老闆面有難色的說：「你也知道，現在正是案子最忙的時候，可以早點回來嗎？別忘了明天早上就要看到成果，晚上加班也要把它做完…」他一口答應，然後就急忙離去。

 

其實，他對ＸＸ醫院的地理位置不是很清楚，只好先坐在機車上研究地圖，然後才出發上路。偏偏人越著急的時候，老天爺就越容易跟你作對，地圖的導航系統不知道怎麼規劃路線的，讓他騎進了死巷，又多繞了很多冤枉路。

 

當他終於趕到醫院時，只看到姊姊臉色蒼白的躺在急診室的走廊旁邊，手上還吊著點滴，他問姊姊：「怎麼了？」

 

姊姊傷心的回答：「孩子……沒有了…」

 

*

 

他下課回家，遠遠就見到姊姊跟一個男人，坐在樓下的石椅上聊天，姊姊見到他，叮嚀了一聲：「別跟爸媽說我已經回來了！」

 

他揮揮手說：「知道啦！又不是第一次了…」

 

姊姊在學生時代，可說是系上的風雲人物，想追她的同學、學長不計其數，甚至還有發生過，他們家樓下同時有一輛汽車跟兩輛機車來接她的窘境，結果最後姊姊選擇坐捷運上學。這樣的女孩子，當然不可能沒談過戀愛，但是姊姊只要感覺不對，立刻就會說再見，於是這幾年下來，除了一個分分合合的學長、與打工認識的同事之外，其他的戀情都很夭折。

 

偏偏單純的姊姊，畢業後遇上了當時還沒離婚的姊夫。他剛得知事情時，他氣得想去揍人，但是一個銅板拍不響，能完全怪對方嗎？他從一開始的心痛反對，到後來看到男方的真心，於是漸漸改變了想法，希望兩個人能夠有好的結果。他已經習慣幫著姊姊，跟父母說著善意的謊言。

 

每當爸媽把他拉到一旁，悄悄的問他：「你老實說，你們姊弟是不是有是瞞著我？」

 

他一皮天下無難事的回答：「沒有啊！什麼事？」

 

爸媽不死心的繼續問：「姊姊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他雙手一攤：「就我所知是沒有啊！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這一瞞，就是好幾年……

 

故事的結局是好的，只是晚了一點，王子跟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因為……沒有小孩來打擾。

 

*

 

回想起姊姊這一路走來，總算是苦盡甘來，而姊夫對她的確也是疼愛有加。

 

姊姊這次流掉孩子早有跡象可循，她腹中的胎兒沒有隨著時間慢慢長大，倒是子宮肌瘤成長快速，連婦產科醫生都覺得情況可能不太樂觀。其實胎兒流掉也好，不健全的胚胎不要硬留、不要強求，因為他看過太多不幸的例子，他不希望哪一天會聽到醫生問姊夫說：「要救媽媽，還是救寶寶？」

 

他見到姊夫從急診室門口走進來，他想著：兩個人的年齡加起來都快百歲了，姊姊身體又不好，他們還可能再有屬於自己的小孩嗎？他對姊姊說：「既然姊夫來了，我先回公司了，我還有事情要忙，搞不好還要加班到半夜呢！」

 

「謝謝你特地來陪我…」

 

「謝什麼？姊弟當假的啊！」

 

「還有，暫時先別告訴媽，我會找時間再跟她說…」

 

「知道啦！我就這麼不可靠嗎？」

 

「只是再叮嚀一次而已，其實，你有長大…」

 

「廢話！都老了……還沒長大？」他嗤之以鼻的揮揮手說再見。

 

離開急診室之前，他回頭望了一眼，姊夫深情的看著姊姊，並緊緊握著她的手，他看了很感動，卻也很感慨……

 

真愛的代價，好痛！

 

 

初稿：2016.9.14

定稿：2016.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