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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4-13 10:13:05| 人氣1,69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獨角獸】與【寵兒】及其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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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超過五十位好萊塢女明星為了乳癌治療研究募款,各自設計了一款胸罩在蘇富比網站上拍賣,圖中這付就是我的偶像貝蒂蜜勒設計的作品,確實很有她老人家的個人風格:喜感、誇張、熱情、多毛...#%$&*@


【寵兒】Beloved與【獨角獸】Unicorn

童妮莫里森、艾瑞絲梅鐸,兩位享譽多年、分別來自美國與英國的卓越女作家,近期終於在台灣書市令人驚喜地出現了她們的長篇小說中譯本。

電影《長路將盡》Iris故事中的女主人翁艾瑞絲梅鐸,其實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有一本名為【一點點特別的】Something Special的彩繪短篇小說譯本(九歌出版)在台面世,故事以一個愛爾蘭待嫁女兒的內心徬徨為主題,呈現女性在婚姻與愛情中,那種空幻的期盼與荒蕪的妥協,文筆看似帶著戲謔,卻其實飽含著哀傷與無奈,暗示著生命中的虛無困頓,宛如陷入泥淖中一般。艾瑞絲梅鐸把一個珍奧斯汀式的故事,拉近一種近乎存在主義式思考的氣氛之中。

【獨角獸】則是一部歌德式小說,我們隨著艾瑞絲筆下的迷惘女主角,來到了海濱鄉間、與世隔絕的古宅中,一連串奇異的事件慢慢地在眼前攤現,暗藏於表相後的秘密也越來越清晰駭人。艾瑞絲的這個故事讓我不由得想到珍奧斯汀的【諾桑覺寺】Northanger Abbey 及亨利詹姆士的【碧廬冤孽】The Turn of the Screw,然而艾瑞絲卻是把這種離世獨居、暗湧死亡氣息的神秘故事,化做她對生命無盡苦痛、虛無縹緲愛情這主題的陰暗襯底,所有人似乎都被困在一個符咒中,無能為力、掙脫不開。書名獨角獸指的是故事中那個被往事煙雲鎖在古宅中的美麗女主人,看似無助軟弱地被囚禁,其實卻漸漸地以彷彿殉道者的角色,成為所有圍繞她四周的人們,將生命中不可逃脫的悲傷與失落,用以寄託投射的對象。

所以,【獨角獸】說的當然不只是被禁錮的美麗獨角獸,而是那些被牠的悲劇魔力深深吸引,並不由自主地將哀傷奉獻給牠的平凡人們,這個故事也就隨著獨角獸從欄柵中漸漸現身,到魔咒開始崩潰的推衍進展,讓所有角色間的關係不斷地交錯變幻,呈現出一片斑斕、令人眼花撩亂。在此之中,我們卻越來越能看清楚艾瑞絲心中對於性(篇中處處飄散著濃郁幽暗的性慾氣味)、對於錯敗的愛(所有的愛情似乎都是盲目的、難解的、虛假的心理暗示)、對於信仰、對於泥淖般的生命,種種獨特透徹的見解。當然艾瑞絲梅鐸精采的文筆也同樣可觀,故事後段有一個章節細緻地描寫了劇中某個主角逐漸步入歧途兒最後陷於泥沼的過程,心理狀態與境遇對照呈現,簡直驚心動魄,我覺得這本小說光是這部份就值回票價了。不過身為哲學家的艾瑞絲梅鐸似乎為了把她想表達的存在主義內涵讓所有讀者都能清楚感受到,在小說的後段幾乎是大塊大塊地重複敘述角色的內心,雖說是一種個人風格,不過讀起來確實覺得累贅拖沓,而且破壞了讀者自行辯證的樂趣,也讓故事少了些餘韻不絕。

我很慶幸我生在這個時代,因為我可以親眼見證到血淋淋、赤裸裸、噁心無比的帝國主義,而不是只能從薩依德的書中去幻想。

我在馬賽港的夕陽下,佐著暖風的鹹味與海鳥的高歌,品嚐那我想像了一整天是什麼氣味的魚湯,當然手邊一杯涼涼的白酒是免不了的,而為了怕餓了肚子,桌上還擺著硬硬的法國麵包及鬆軟的煮馬鈴薯。扁扁的一盤湯裡,塞了各式各樣的魚,浸在鬥牛士手中紅幔般帶著節奏晃動的濃稠汁液中。肉質雖不細嫩,但彈性紮實甚有口感,酸甜中微鹹的湯刺激著我的口腹之慾,逼著早已飢腸轆轆的我想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嚥起來。幫幫忙好不好,這可是在法國咧!把食物囫圇吞進肚子裡是會被天打雷劈的。於是我還是故作優雅地拿起杯子啜了一口酒,塞了一坨沾著滿滿蒜泥蛋醬的硬麵包到嘴裡,媽的,真嗆...我的腦袋幾乎像是噴射一般地彈離我埋頭苦幹的餐桌,當場靠腰...不不,是把腰靠在直挺挺的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我這才發現,我眼前的景象和我剛到餐廳點菜等餐時大不相同,夕陽的光暉已經褪去,只剩下雲際間微微飄散的藍紫色光暈(我不否認我在找尋著綠光),色澤暗深的海面上稜光閃閃,像是凝固成一片水晶。馬賽港邊的魚湯店家,戶外陽傘下群聚的小圓桌,我身邊原本空盪盪的座位(那個法國人會餓到在六點多就跑出來吃晚餐),開始被三三兩兩的人佔據,路燈也漸漸滲透出昏黃的光輝,我回過頭看,操!我的魚湯冷掉了...

台長: 牛頭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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