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翅膀 既然身邊沒有天使 因為孤單不會飛翔 開始作自己的天使 於是長出了藍色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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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號一大早 去幫我過世10年的爺爺檢骨
一大早過去 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全部都穿長袖
走上去20分鐘 我才知道為什麼
因為我的雙手臂 像百眼鬼手一樣 至少四五十個被盯的胞
而且有的是小蟲咬的 咬的有點烏青
很慘。

棺材打開的那一剎那 我不敢去看
雖然說電視裡面看很多 但跟身歷其境還是不同的很多
裡面出乎意料的乾 只是泥土多了些 沒有想像的濕粘
當骨頭拿出來的時候 我跟我爸必須拿小刷子跟突針
一跟跟骨頭慢慢清(姑姑他們有的腰痛 有的腳痛 所以沒辦法清)
拿到大腿骨 還有頭骨的時候 傻眼在那邊
這跟電視裡面看到的 或是博物館玻璃對面的骨頭 完全不同
有些黑 有些泥土 有些脆化

看著墳墓上爺爺的照片 在看看地上還沒清的骨頭
很難把人 跟 骨頭 連在一起
用刷子刷著骨頭 一邊有著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
原來 這是爺爺
(不過到後來 蹲在大太陽下面用很久 腳麻掉的時候 也就沒這感覺了)

好不容易把大骨小骨 清的差不多
放在太陽下面曬(乾了後才可以收到譚子裡)
休息一下 看著不遠處的青山白雲藍天
有種很舒服的感覺上來 或許爺爺一開始就想要來這邊吧？

會這麼說是因為想起姑姑他們跟我說
在爺爺快死的時候 有天突然精神很好的醒來
跟大家說他看到很漂亮的風景 叫姑姑們拿籃子來 給他穿鞋 說要下床去看風景
大家都莫名其妙
現在想起來 會不會他那時候就已經看到這邊了？
(而且 他說的籃子 應該是出殯時裝神主牌的籃子吧？)

姑姑們又說 昨晚下雨 這邊今天早上居然沒什麼積水 而且乾乾的 真奇妙
他們也說 當爺爺快走的前幾天 眼神空洞著 不曉得在看哪
然後他一直在問我 我弟 我媽在哪裡？回來了沒？
姑姑他們跟他說：別喊了 你已經沒聲音了
他說好 然後隔沒幾分鐘又開始喊

因為那是國中的事情 我早就忘光了
現在聽到他們提起 心裡酸酸的 而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敲擊著心臟
腦袋卻不斷發生 咚咚咚的回聲

那時候 他已經沒意識了吧？
那是對某些人 特別的掛念 才會有的反應
10年了 現在他再我心中 到底還存在著多少關於他的思念跟回憶？
少之又少。

當你看到人的一生就這樣過去 變成骨頭
而且又是最親的人的時候 心裡的感覺 無法言諭

阿公 謝謝你給我個快樂的童年 雖然都已經忘記你為我做了些什麼
現在我也沒辦法對你回報些什麼
可是 你放心 我會把你對我的愛 給你的曾孫&曾曾孫的
我會比你希望我做的一個好人 還要好。

在回台北的火車上 沒座位
站著看龜山島那邊的海 還有該死的海巡
看著看著 忽然發現 那片每天看的臭死人的大海
似乎 已經沒有那麼討厭了。
剩9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