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盡天涯 成長是包容傷心的一切理由；生活是早上的兵荒馬亂與晚上的燈下樹影；寫作，不過是與自己和世界對話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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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中學生是必需談戀愛的。」我還是在朋友的婚宴上發覺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那時，我們正在參加一對中學同學的婚宴，大家的話題也就由求學階段的戀愛開始。

　　我的中學階段，是電視台每年暑假都會推出校園青春劇的年代。那時劇中的主角，常常要面對一個作文題目：中學生應否談戀愛？記得一個品學兼優的女主角，愛上了班上的藍球健將，藍球健將當然也愛她，同學們也覺得他們是匹配的一對，只是學校和家長都明確反對中學生談戀愛的當時，女主角還未真的開始戀愛，已感到矛盾重重、痛苦不堪。就在她思前想後不知道應否接受藍球健將的同時，黑板上便出現了這一道作文題目：中學生應否談戀愛？

　　結果是什麼？女主角在文章的結論上寫上：中學生不應談戀愛，然後跟藍球健將說：如果有緣，我想，將來長大了，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說罷，兩個人都回家哭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醒來，男的繼續是運動健將，女的繼續當老師和父母眼中的乖乖女。這樣的結局，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一鍋澆頭淋的冷水。理由很簡單，因為那時，我們都很渴望談戀愛。

　　我自己呢？冷水當然沒有澆熄我那顆年青的心。在中學階段，我交了三個男朋友。第一個時間很短，家裏還沒發現，我已因為大家志向不同而提出分手。分手的時候，我一點也不傷心，只是跟自己說：「將來我的伴侶，一定要和自己一樣，是愛讀書的。」

　　第二個愛讀書，更愛讓我好好的讀書，我們的交往好像都是文字來的，他的文字讓我覺得溫暖而甜蜜，可我們見面的時候，大家都靦典而害羞，沒有什麼溝通。後來他開始工作，對這樣的關係很不耐煩，我卻只懂哭，最後是他不再愛我，讓我自閉了半年。那時，我覺得自己渾身是痛，就是和風吹過，也會痛苦落淚。淚流乾的時候，我居然發覺自己還渴望戀愛，只是，我跟自己許下諾言：沒有溝通的戀愛，我不要！

　　第三個的時候，我快中學畢業了，因為被老師和家人發現，阻力讓我們的心走得很近，我們的感情因為阻力而變得堅實，在一起時覺得大家經歷了很多，可是，幾年以後，我發覺自己的空間越來越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是會喪失自我的。因為想尋回自己，我和傷心的男友分開了，然後跟自己說：「日後的伴侶，必須要在愛我的同時，給我做自己的空間。」就這樣，我對戀愛關係有了自己的要求，覺得自己在戀愛中學習了和別人相處的道理，最重要的是，我覺得自己是在戀愛中成長的，在戀愛中，我了解到愛，也開始了解自已。

　　因為這三次失敗的戀愛，我對求學時談戀愛一直抱著開放的態求，唯一要求的是，戀愛不能影響正常學習，也不能容許年少衝動斷送繼續學習的機會。畢竟，大人反對小孩讀書是談戀愛，是因為有十四歲媽媽、有初中生為情自殺、有學生因為在情人節不上課這類個案的出現。到了今天，我依然覺得，中學生是可以談戀愛的，只是，你的戀愛必須是出於真心，不是追逐潮流，愛的時候緊記自己學習的首要責任，這樣，我們便能在戀愛的甜與苦中一起成長，了解別人，了解自己，然後對自己說：我對青春無悔，我對戀愛無悔。


原載1999年7月《新生代》雜誌創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