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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07 23:42:38| 人氣30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SHANGHAI STORY之三：THE APARTMENT -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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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的ㄧ聲冷風吹過，迎來了外頭的寒冷喧囂。對街亮著大大的CARTELO招牌，車子亮燈在底下的街上駛過。行人道上人影寂寥，餘下成排的電動三輪車在地鐵站出口外等候。其中一輛向我們駛來，我揮了揮手說不必。超市不遠，再說走路閒聊也沒什麼不好的。

　　
　　「走路ＯＫ吧？不趕時間對吧？」我轉頭問。

　
　　「喔，ＮＯＮＯＮＯＮＯ，不趕不趕，走吧！」她搖頭說，短髮俐落地晃了晃，邊走邊調了調斜揹的運動包。

　　
　　「你走路還真的蠻快的。」手插庫袋走了段路後我說。

　　
　　「這個啊，我都習慣了。工作常常要趕路嘛，走路都會走得比較快。」她睜大雙眼抬頭答道。

　　
　　也許是腳步跨得大，我倆踩上對街時燈仍自綠得優閒，盡管平常日子的黑夜有點緊迫。過了馬路後我們沿著一排商店和住宅區前行。ㄧ直走到鄰近我家的十字路口上再往左拐。眼前，又是一段長約百米的直路。

　　
　　「話說如果不是和我出來的話，妳現在在幹嘛呢？」我聳起肩頭顫了顫身問。

　　
　　「沒幹嘛啊，看碟，看書，洗澡睡覺囉。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冷呀，穿這麼少！」

　　
　　「少？算多了吧？都穿了，一…二…三，加上外套有四件了。ㄧ個人不會無聊？」

　　
　　「不會啊，ㄧ個人挺好的，所以才搬到這裡來住，人不多，比較安靜，多好啊。」

　　
　　「也對，市中心這麼繁忙，還是這裡好，安靜。」一輛電動三輪車噗噗噗在路旁開過。

　　
　　「對啊，城市裡人擠人的有什麼意思。」

　　
　　「但是晚上一個人不會寂寞嗎？」話才說出口不由一陣懊悔。然而三輪車開遠了，逐漸消失的噗噗聲實在無濟於事。「哎，夜深啦，要不平時都一大群老人家在那跳舞。」

　　
　　「哪裡？」她抬頭問。

　　
　　「喏，那個世紀聯華前面，空地那裏，都會放ㄧ些老歌老人們一起跳舞，還跳得蠻好的，都對得上音樂。欸，妳看得出那ㄧ些圖案是什麼運動？」我所居住的小區周圍的鐵柵欄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掛上燈管，拼出顏色粉淡的粗糙圖案。

　　
　　「這個啊…游泳嘛，射箭…單車…這個不知道…」

　　
　　「騎術啊，真遜。」

　　
　　「我怎麼會知道！這個…籃球…柔道？」我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過了兩個路口以後我們右轉，超市在不遠處的空中發亮，襯托著低矮的商店以及餐館招牌。我對她說上一次走出超市時看見有個媽媽讓孩子在路旁撒尿，妳有孩子的話會不會也這麼做？她語氣堅決地說不會，怎麼可會做這種事呢？驀然間我發現在克服了腔調差異所帶來的隔閡以後，這是第二次她在我眼前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 　　

　　
　　冰麻糬小攤就在中央露天廣場邊。夜空底下，舞台空自打燈，台上沒人，座椅也都空著。環繞而上的樓層漂浮著各品牌的名稱，情侶們倚著欄杆聊天擁抱。

　　
　　「吃一個嗎？」挑著玻璃長盒裡的麻糬當而我轉頭問。

　　
　　「好啊。」她笑說，走向前來伸了伸脖子看，一手抓著胸前細繩。

　　
　　「怎樣？我拿藍莓。」店員聽見我說，笑笑夾起了藍莓口味。

　　
　　「那檸檬好了。」她把手伸進包包裡。
　
　　
　　「好，這次我付錢吧。」我說。「下次再請我。」

　　
　　「哎，幹嘛這麼客氣。」她把手掏出來重新放下，退到身後。

　　
　　從店員手中接過盒子，我們走到舞台前的位子坐下。原以為這樣會讓我們變得醒目，雙眼掃視了圈，卻發現壓根沒人盯著我們。走街的走街，聊天的聊天，只有頭頂夜空一樣開闊，從來不曾縮小分毫。

　　
　　將冰麻糬從紙盒裡掏出來，她咬下一口嚼了嚼，說：「其實我不是個多話的人呢。」

　　
　　我也咬了口藍莓說：「真的嗎？明明蠻多話的。」

　　
　　「那是你好聊吧。」她邊吃邊淡淡回覆。

　　
　　「有這回事？好想躺下來喔。」我說。

　　
　　「你就躺呀。」她笑道。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彎腰蹲膝，往石板路面躺下。背後頓時傳來大地的冰冷，我打了個冷顫。然而這麼一來，夜空顯得更遼闊了。她笑了起來說：「你還真躺啊。」

　　
　　「還好吧。」我平淡的回答，實則牙關打格。確實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令我想起往時出外參加羽球比賽，在體育館內打球打累了或閒著無聊，就很寫意地找一處空地躺下。眼前是高聳屋頂和鐵樑架，打著燈火，耳邊傳來擊球聲和球員吆喝聲。

　　
　　「感覺好寫意啊你。」我聽見她有些開心地說。此時大約人們都望過來了吧？再堅持一陣好了，我心想，於是答道：「還不錯啊。」一手枕頭，一手抓著麻糬咬了口。

　　
　　「你知道嗎？我也好久沒這麼愜意了。」她說。

　　
　　「真的嗎？偶爾不會約朋友出來走走？」我好奇地問。

　　
　　「我才剛到上海嘛，哪來這麼多朋友。同事的話，也不會聊這麼多吧。」她似乎仍坐在原位吃著，也不靠過來俯首探視。

　　
　　「為甚麼不可以呢？」我說。

　　
　　「同事嘛，就只會聊工作的事啊，本來就不太聊私事。吃完了。」

　　
　　「是啊，那走吧。」我手中剩下一小口，捨不得一口吃完。

　　
　　「搭三輪車好吧？」她問。我聳了聳眉歪歪頭，說無所謂。

　　
　　「要去我家看看？」

　　
　　「好啊。」我笑道。

我要檢舉
台長： 郭史光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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