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禮博 (Bernstein, Richard), 孟儒 (Munro, Ross H.)的《即將到來的中美衝突》(麥田,1997)和前評《長城與空城計》兩書,剛好代表兩種不同的政治觀點:前者認為中國將是美國下一世紀的最大威脅;後者認為美國應與中國全面交往。
這沒啥,各國常見的鷹鴿派兩手策略。美國有鷹派的「中國威脅論」,中國當然也會有反「中國威脅論」之作:比如前評《東方主義與中國威脅論》《中國可以說不》《妖魔化中國的背後》
《即將到來的美中沖突》一書的作者是理查德‧伯恩斯坦和羅斯‧芒羅。伯恩斯坦曾任美國《時代》周刊駐北京的第一任社長、《紐約時報》駐聯合國分社社長、駐巴黎分社社長和全國文化記者;芒羅曾任多倫多《球球郵報》駐北京記者、《時代》周刊駐香港、曼谷和新德裏分社社長、設在費城的外交政策研究所的亞洲項目主任等職。
作者在該書序言中首先“引用”了中國軍事科學院副院長糜振玉中將的一段話:“(至于就美國而言)在一個相當長的時間內,我們絕對有必要不動聲色地滿懷仇恨……我們必須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事實上,糜振玉將軍從未講過此話(見糜振玉:《笨拙的謊言----評<即將到來的美中沖突>》,新華社1997年4月17日電)。
作者在引用過糜將軍的話後,開門見山寫道(以下引文均自《即將到來的美中沖突》,新華出版社1997年5月版):
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世界上力量最強的國家美國已經成了全球對手,這兩個國家關系緊張,利益沖突,今後會出現更嚴峻、更危險的時期。僅僅十來年前,即在80年代中期,這兩個太平洋大國還彼此把雙方視爲實際上的和未來的戰略夥伴。它們各自都希望與對方結成一個出于需要的聯盟,防止蘇聯控制亞洲。但是,到了90年代初期,沖突就成了中美關系的主線。……
如果中國保持咄咄逼人的態勢,而美國依舊那麽天真,兩國之間現正隱約顯現的沖突甚至可能導致軍事上的敵對行動。畢竟,過去半個世紀中,美國曾3次在亞洲參與重大戰爭,每一次都是爲了防止某一個國家在那裏取得支配權;而現在看來,今後一二十年中,中國無疑會在太平洋彼岸居于支配地位。但是,即便中美並不實際開戰,它們之間的爭奪也將成爲21世紀頭幾十年中主要的全球爭奪。……
中國是一個未得到滿足的、雄心勃勃的大國,它的目標是支配亞洲,其辦法不是入侵和占領鄰國,而是使自己遠比鄰國強大,從而使東亞發生的一切都必須至少得到中國的默許。
中國力量的增長及其以逼人的氣勢追逐本國利益的做法,不僅符合這個國家對自己的曆史作用的認識,而且符合一種中國領導人樂于加以利用的根深蒂固的心理需要。中國的雄心所依靠的動力是由于曆史上遭受屈辱、喪失了顯赫地位而形成的民族主義,這是一種奇怪的、因而不大能爲自滿自足的西方人所理解的民族主義。當獨裁專制在世界越來越成爲過時貨的時候,中國統治者還在努力維持其獨裁專制。他們把中國描繪成一個受到敵人包圍的國家,利用仇外情緒來加強他們在這個國家的政權。他們相信,喚起人民的愛國心並使世界上存在一個要把以前帝國主義給中國的地位和尊嚴帶來的侮辱長期延續下去的大敵,這是確保國民忠誠的一個可靠的辦法。不然的話,人民就會對國內的許多事情産生不滿。反美成了一個涉及國家尊嚴的問題。……至少100年來,美國在亞洲追逐的目標是始終如一的,這就是防止任何一個國家支配那個地區。鑒于支配亞洲正是中國極力要做的事情,它的目標同美國的利益就勢必沖突。……
事實上,臺灣將是中美關系中的一個難題。如果中國進攻臺灣,美國除了援救臺灣之外別無選擇,否則它就有在具有重要經濟價值的其他亞洲友邦中喪失信譽的危險,而援救就意味著同中華人民共和國實際交戰。在臺灣人民同意與大陸統一這種極少可能的情況下,接管會和平進行。但這樣就會使中國得到另一塊經濟上的大肥肉,即美國第9大貿易夥伴和全球外彙儲備最多的地方。不僅如此,臺灣位于一些海運線的正中,而美國在亞洲最重要的盟國----日本所使用的石油和原料全都經由那些海運線運輸。換言之,中國若是完全統一了,那就會打破均勢,大大加強中國的經濟力量和戰略力量。……
人們看到,中國,一個幅員遼闊、終將變得十分強大的國家,而且是這個星球上尚存的最後的一個共産黨大國,正在以有違于美國利益、有悖于美國價值觀的方式行事。……
中國報界爲迎合民族主義情緒越來越強烈的民衆,把美國涉華的一些言行說成使人想起帝國主義侵略歲月幹涉中國內政的行爲。……中國的宣傳機器發出的反美言論也委實有些過分,其論點無非是說美國幹涉中國內政,把中華人民共和國描繪成一個胡作非爲的國家,對中國的所有行爲都有怨言,慫恿以阻止中華人民共和國實現其同臺灣統一和發展經濟的正當雄心爲宗旨的“遏制中國”思潮,“不論我們做什麽事情,你們總是不喜歡,這顯然是要遏制中國,”北京的一位外交專家1996年在一次采訪中說,“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再講美國任何好話,在政治上就不恰當了。事實上,從政治上說,把美國描繪成一個居心險惡的超級大國、一個危險的敵人、一個橫行霸道的超級大國是非常正確的。”
事實上,中國多年來一直把美國描繪成某種敵人。而美國報界則大事宣揚人權組織關于中國實際上在用有意餓死的辦法屠殺孤兒院中很大一部分兒童的報告。1996年5月,《紐約時報》刊登在顯著位置的一條消息報道,聯邦官員正在搜捕中國的兩家國營公司的官員,他們的“罪名是把2000支AK-47式沖鋒槍走私到美國”。……
經過長期辯論之後,中國領導人已經把美國確定爲它在全世界的主要敵人。近來中國領導人對美國的態度越來越具有刺激性、越來越咄咄逼人了。他們采取的一系列挑釁行爲幾乎肯定會加劇緊張狀態。中國日益增強的、同該國的雄心及仇外沖動相聯系的經濟與軍事力量,正在增加、而不是減少它的侵略性。在這一點上,重要的是,中國政府之所以甘冒同美國交戰的風險,不是因爲這樣做符合他們國家的利益,而是因爲這樣做符合統治集團的利益。如果經濟增長速度放慢,如果收入差距增大,如果腐敗現象繼續敗壞領導層聲譽,或是出現新的、類似1989年學生示威那樣通過電視向世界轉播的要求增加自由的運動,這個政權就會用愛國的旗幟把自己裹起來。而這樣做的主要途徑是把中國的各種問題歸咎于外部世界,特別是美國。……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不久即將變成全球第二大強國的中國將隨著世界面貌在新的千年中發生變化而成爲一支支配力量,而作爲這樣一支力量的中國將勢必不再是美國的戰略友邦,而成爲它的長期敵人。同中國的激烈沖突不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在我們看來,在可以預見的將來,沖突將是中美關系最有可能呈現的狀況。
在“美國是敵人”一章中,作者稱:
中國現在已認定美國的力量是一種威脅,不僅威脅中國的安全,而且威脅到中國逐步增強力量和在亞洲發揮最有影響的作用的計劃。總之,中國已經決定:盡管中美兩國之間有貿易往來,有外交接觸,有技術轉讓,盡管在人民共和國開了許多麥當勞漢堡包店和肯德基炸雞店,甚至盡管兩國之間仍然存在有限的合作,但美國是中國在全球的對手。……
中國報紙常常刊登具有強烈反美敵對意味的反美社論,如:“在霸權野心的驅使下,美國日益顯示武力。美國一再對中國制造事端,幹涉中國內政。它還縱容臺獨勢力。”(《解放軍報》1996年7月4日)“冷戰結束後……美國的戰略目標是稱霸世界,不容許在……歐亞大陸上出現一個威脅美國主導權的大國。因此把它在想象中最可能向它提出重大挑戰的國家視爲主要對手。”(《人民日報》1996年4月19日)“以美國爲首的西方國家針對中國的‘西化’和‘分裂’活動不會改變,那些勢力很大、串通一氣的野心家不會放棄他們遏制中國的圖謀。……他們陰謀摧毀作爲社會主義堡壘的中國,使中國處于屈從的地位。”(《求是》1996年第3期)
中國媒體在對美國進行報道時,常常只強調消極的東西。
美國被中國官方傳媒正式定爲全球敵人,這是值得注意的。要是不理會中國說我們什麽話,那將是一個嚴重的錯誤。中國的評論盡管有時誇張得荒謬,確實有些自我解嘲的味道,但卻反映了中國領導人的真實想法。
作者在第二章中在引用了《孫子兵法》中的“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的話後開始評論中國“我們絕不稱霸”的承諾。言下之意是這是說給別人聽的,是一種策略,不足爲信。在這種框架下,作者引用的中國官方、學界等的“和平友好、絕不稱霸”言論,像“中國的政治外交和軍事外交所謀求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促進世界的和平與發展。”“經濟建設將始終是中國政府的首要任務。因此,它的安全戰略是要保持有利于經濟的環境並盡最大的努力去防止軍事對抗,不論是在境內還是境外。”等等這些真實的表白,統統被染上了“謊言”和“欺騙”的色彩。
接著,作者馬上下結論:中國曆來對它本身的認識、它的人力物力基本狀況以及它對自己的民族利益的估價這幾個因素合在一起,使得中國朝著稱霸亞洲的方向前進成了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作者還對中國防務預算進行了評論:
要對中國的防務預算進行現實的分析,還應當把那個叫做購買力平價的因素考慮在內。例如,中國的一名士兵的勞工成本相當于100美元,而五角大樓的能力相同的士兵的勞工成本爲3000美元,這樣說來,中國的可比開支實際上就是實際開支的30倍。……中國用于軍事現代化計劃上的錢究竟有多少?最保守的是把公布的數字乘以3。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1995年得出的結論是乘以4,若把武裝警察算進去,則應乘以5。如果把購買力平價算得保守一些,我們要把這個數字再乘以2,也就是10倍。中國官方公布的1996年軍事預算爲698億元人民幣,亦即87億美元。我們把它乘以10,也就是說,中國每年的實際防務開支在870億美元左右,這就差不多爲美國軍費的1/3了。
事實上,中國不僅已經具有了亞洲最大的軍事力量,而且也是唯一部署了核武器的亞洲國家。它的中程導彈已經使得1962年與中國打了一仗的印度感到不安了。眼下,日本由于有美日安全條約建立的“核保護傘”而用不著擔心。
在第三章,作者主要說的是人權和所謂的“西藏問題”。
西藏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然而作者在描述中國中央政府與西藏自治區的關系時卻說:
這就好比某個外國占領了意大利,在經濟上把它掠奪一空,迫使教皇逃亡,關閉主要教堂,禁止張挂教皇的肖像、禁讀他的著作、禁止他發表意見,把教士和主教們集中起來接受“教育”,與此同時又宣稱意大利是一個自治區,它的文化、宗教信仰和傳統的生活方式受到占領當局一絲不苟的尊重。
第四章名爲“新的中國院外活動集團”。在這章裏,作者說,像基辛格、黑格這些經常說中國“好話”的美國名人,大都是直接或間接地拿了中國的好處。
在第五章“貿易逆差、技術轉讓和中國人民解放軍有限公司”中作者稱:
中國人在美國向國內轉移高技術的活動,有相當大一部分毫無疑問是非法的。中央情報局前不久把中國列爲“廣泛從事經濟間諜活動”的3個主要國家之一。美國工業安全國際學會得出的研究結論更加明確和令人不安。該學會1996年3月發表的題爲《知識産權損失的趨勢》的研究報告把中國列爲最有可能竊取“敏感的經濟信息”的國家。而中國人民解放軍有限公司在美國的經營活動標志著中方調整它同美國的經濟關系的最終方式,既是爲了獲取技術,也是爲了賺取外彙。
第六章的題目是“爆發點:臺灣”。作者在這一章的結尾部分稱:
如果美國不承諾對臺灣與中國的沖突進行幹預,那麽,在中國主宰整個東亞的道路上就將不會有任何障礙,從澳大利亞到日本都十分了解這一事實。美國進行幹預的形式可以根據臺灣的具體需要和中國發動進攻的程度有所不同。但是,不論美國采取何種幹預形式,臺灣海峽發生的任何戰爭都將是中美沖突新階段的開始,這種從太平洋戰略態勢到戰爭的轉變對任何人都絕對沒有好處。
在接下來的一章,作者要說的是“中國對日本的盤算”。作者稱:
中國長期以來一直把日本作爲戰略對手,而日本直到不久前對中國還比較放心。中國“蠻不講理”地試圖使日本永遠不能成爲一個“正常”的國家,不能擁有更多的政治發言權,不能擁有更強大的軍事力量。
在第八章,作者進一步發揮他們的想像力,虛構了2004年的一場中國和美國的“戰爭遊戲”。
該書的最後一部分是結論,它的題目是“對付中國”。
中國國務院副總理錢其琛1997年3月7日在北京的一次記者招待會上,針對該書認爲中美兩國沖突“不可避免”的論點,嚴正指出:“我不認爲這是一個正確的命題。中國和美國沒有發生沖突的可能,除非美國對中國的領土和主權完整進行侵犯。美國出現的上述思潮是‘中國威脅論’的進一步翻版。中國對美國的政策就是增加信任、減少麻煩、開展合作、不搞對抗,這是江澤民主席在克林頓就任總統時就提出的政策,美國也是認可的。美國總統克林頓前不久強調美國對中國的政策不是遏制,而是全面接觸。我們對此表示歡迎。所以,從中美兩國政府的政策來看,有共同之處,有共同的利益。我相信中美關系將會發展而不會發生沖突。”
《亞洲華爾街日報》1997年4月15日在一篇題爲《這場沖突並非即將到來----評<即將到來的美中沖突>》的文章中說,該書兩位作者都是“老資格的駐北京記者,對于今日之中國應有足夠的認識。但是他們卻滿足于發揮危言聳聽者的作用,而不是分析家的作用。此書反映了美國各地日益增強的反華情緒,同時也確實提出了中國作爲一個亞洲大國將如何行動這個重大問題。”
《人民日報》1997年4月23日就該書也發表了一篇國際評論,題目爲《危言聳聽的拙劣之作----評<即將到來的美中沖突>》。文章說,這本書的“書名十分紮眼,其實並無新意,無非是些道聽途說,重彈‘中國威脅論’的老調。該書的一個中心論點是,中國作爲‘正在崛起的亞洲霸主’,‘企圖取代美國在亞洲占統治地位’,中國‘肯定不會成爲美國的戰略朋友,而是長期的對手’。作者斷言,中美肯定要發生沖突,而且沖突即將到來。因此,這是一本危言聳聽的拙劣之作。”
http://www.wyzxsx.com/Article/Class10/200607/8469.html
鼓吹中美對抗的《即將到來的中國戰爭》
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歐文分校的經濟學教授彼得·納瓦羅似乎踩錯了點,正當大多數“中國威脅論”開始退潮,甚至美國的兩大權威組織出臺報告,指責五角大樓誇大中國威脅時,他卻拋出了一本名為《即將到來的中國戰爭》的書,稱中國具有要建立世界霸權的野心,並大肆鼓吹中美對抗。連英國《金融時報》都忍不住出來反駁了一下其理由的荒謬可笑。
將中國與世界對立
納瓦羅在這本書的第211頁寫道,現在世界上有很多人對中國的強勢造成的全球不平衡而感到“恐懼”,也有一些人只注意到中國崛起將帶來好處,而他出這本書就是為了在二者之間尋找平衡點,為那些“沉默的大多數”經濟學家發聲。但事實上,這本書充滿著偏激之詞。
作者認為,中國正展開“大膽的行動來尋求全球經濟霸權”,甚至宣稱中國在工業化進程中正走上一條與全世界對抗的道路。書中說,中國產品最近暢銷全球許多市場,原因之一就是中國產品廉價。他認為,未來與中國的“戰爭”將會是全方面的,包括爭奪體面的工作、理想的收入、尖端的科技和石油、銅、鋼等戰略資源,他甚至危言聳聽地提出,食品、水和空氣也是爭奪的對象。書中鼓動美國應該竭盡所能遏制中國的前進步伐。美國應該採取的措施包括與中國進行直接的經濟對抗、經濟制裁和邊境監控,必要時以軍事行動作為支援。
納瓦羅在他的“大作”中幾乎把所有可能引起中國和世界各國(尤其是美國)衝突的“導火索”都一一大肆渲染。甚至牽強附會地把伊朗致力於發展核技術、蘇丹的種族衝突、甚至日本的重新武裝都歸結于中國對石油的需求。他甚至毫無根據地寫道:“沒有一個國家像中國這樣,在全球毒品生產、運輸和銷售中發揮關鍵作用。”他還認為中國的色情行業將導致世界上最可怕的“艾滋病”危機。他所刻畫的中國將成為世界上最殘忍的帝國,將導致全球性的環境災難。
此外,大概唯恐這還不夠讓美國民眾驚愕,他還聳動地說中國將可能發生內亂,並用了10個章節來描繪當前中國所面臨的現實和潛在挑戰,包括環境污染、能源緊張、人口老齡化、醫療制度、毒品、盜版、社會動亂、“中國帝國主義”等等。他認為,對於每一個單獨問題,中國政府都負有直接或間接的責任,都與中國試圖取得全球經濟主導地位有關。而作為一位經濟學家,他只用了一個章節來討論解決的辦法。他宣稱美國必須聯合其他國家採取斷然、徹底的決定來預防可能的危機。甚至鼓吹應剝奪中國在聯合國安理會的否決權。
遭到不少非議
這本書雖然羅列了各種聳人聽聞的所謂“中國威脅”,似乎很合某些極端保守人士的胃口,可事實上,納瓦羅的新書並沒有在美國引起多少關注,美國主流媒體都沒有對這本書做任何報道。根據美國最大網上書店亞馬遜的讀者評論,有一半的人認為這本書充滿偏見,不是一本學術著作。《亞洲時報》的書評則寫道:令人驚訝的是,作為一位經濟學教授,納瓦羅居然沒有提到市場會在中美之間資源的合理調配中起作用,他總是在一個想法裏打轉轉,似乎在國際事務中只有狹隘的輸和贏。《金融時報》專欄作家摩根·威策爾更直截了當地說,認為中國具有霸權野心的看法是“胡說八道”,宣稱美國必須使用經濟對抗,甚至利用戰爭威脅,完全是“匪夷所思”。
美國對華誤讀不少
彼得·納瓦羅是一位在美國廣播電視媒體上經常露面的分析員和評論員。他1986年獲得美國哈佛大學經濟學博士學位,現在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經濟與公共關係係的副教授。他認為人民的決策權應該被限制在自身利益範圍內,他提倡高稅收和高政府支出,他還提倡強制性的人口控制……簡單來說, 他是某些“保守主義”分子的偶像。
美國對於中國的誤讀還不僅限于這種民間書籍,一些政府報告對“中國威脅”的渲染更加危險。不過,也有越來越多的美國人開始認識到這種誤讀的危險性。美國兩家非官方研究機構美國科學家聯合會和自然資源保護協會11月30日推出了一份報告,指出五角大樓誇大了中國的核能力,一直“對中國的潛艇和遠程導彈能力添油加醋”。長達250頁的報告敦促美中採取更加密切的合作,加深理解,避免軍事競爭。(環球時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豐帆)
http://big5.china.com.cn/international/txt/2006-12/06/content_7463811.htm
中美關系:障礙擋不住改善勢頭 >陶文釗
中美關系的一個特點是大起大落。但從1996年5月以來的一年半中,中美關系卻克服種種障礙,保持了不斷改善的勢頭。
1996年5月17日,克裏斯托弗國務卿在他任期中第一次發表對華政策演講,指出:“中國發展成爲一個安定的、開放的和成功的國家完全符合美國的利益”,“我們拒絕那些企圖遏制或孤立中國的人的意見”。
反華逆流已成強弩之末
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安東尼?萊克在克林頓總統的支持下,把美國對華政策統管了起來,在克林頓總統任期內第一次使對華政策成爲一項全面的前後一致的政策。打從1989年以來,美國領導人只看到中美關系中一個個具體問題的爭議,今天是知識産權、明天是紡織品配額、後天又是人權,而看不到中美關系的全局。現在,美國領導人重新從長遠的戰略角度來認識中美關系,決心不再以偏概全,不讓這些具體問題支配整個中美關系,更不讓它們毀壞中美關系。從此,中美兩國間高層互訪不斷,軍方的交流也頗爲頻繁,中美關系的氣氛明顯改善。
今年春天,美國卻又冒出一股反華逆流。先是2月13日《華盛頓郵報》登出根據道聽途說撰寫的指控中國政府卷入“政治獻金”的文章,繼之又有《即將到來的中美沖突》的出版,著力宣揚“中國威脅論”。共和黨的右派與民主黨的左派結合在一起,加上各種各樣的利益集團,如軍火工業集團、産聯——勞聯、反墮胎集團、基督教聯盟、人權集團等等,形成了一個松散的反華聯盟。
他們爲了各自的利益攻擊克林頓政府的對華政策,醜化中國形象。一些力主發展中美關系的前政府官員、美國中國學家、實業界人士竟也成爲攻擊的對象。但畢竟邪不壓正,假不成真。半年多過去了,甚至經過國會的專門聽證會後,仍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用來證實對中國卷入“政治獻金”的指控,反華逆流已成強弩之末,失去了先前咄咄逼人的勢頭。
一年多來中美關系改善的最根本原因有兩個。
第一、中美雙方都認識到,在後冷戰時期兩國間有重大的共同利益。蘇聯解體後,中美兩國共同的戰略利益消失,許多美國人懷疑,中美兩國之間,是否還存在共同利益?經過這幾年的實踐,這個問題是基本解決了。中美兩國都關注世界的和平與穩定,並對世界和平與穩定負有重要責任。
中國外交政策的根本目的,是爲現代化建設創造一個長期的和平穩定的國際環境,尤其是周邊環境。中國當然需要世界和平,尤其是亞太地區的和平與穩定,中國了解在現代化建設中順應國際規範的重要性,“與國際接軌”幾乎成了中國的一句口頭禪。中國倡導致力于推動建立公正合理的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但這並不是說,中國是在現存國際秩序之外的;相反,中國是現存國際秩序中的一員,但又意識到現存秩序是不完善的,要加以改進,使之變得更公正、更合理、近年來雖然中美兩國間的政治關系起伏不定。
兩國都意識到對方重要性
兩國的經貿往來及社會交往卻不斷加強,美國如今是中國的第二大貿易夥伴,中國也已成爲美國的第四大貿易夥伴。經貿關系已經成爲中美關系的重要穩定器。中美兩國還有許多正在合作和可以合作的領域,如防止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擴散,環境保護,打擊販毒、國際恐怖活動、有組織的國際犯罪,等等。
第二、中美兩國都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重要性。這一點是與第一點是相聯系的,冷戰結束後的一個時期內,相當多的美國人認爲中國對美國是可有可無的,只是中國需要美國,而美國則不那麽需要中國。事實表明,這種看法是錯誤的。
中國方面認識到,國際政治在向多極化發展,但現在的國際格局還是“一超多強”。美國就其實力及影響來說還是比別的大國或國家集團都更大些。而且這種國際格局還會持續一段時間。從現代化建設的需要出發,從外交全局出發,中國重視中美關系,認爲這是中國外交的重中之重。
分歧並非不可解決
另一方面,近年來美國領導人和戰略家也意識到了中國對美國的重要性。奧爾布賴特國務卿在今年4月15日的一次講話中說:“在決定21世紀亞洲的前進方向方面,沒有那個國家起的作用會比中國更大。”;美國國家安全事務助理伯傑在最近對中國的訪問中表示了同樣的意思。布烈津斯基最近撰文道:“基本的一點是,美國和中國在歐亞互有需要……沒有中美戰略互相順應作爲美國在歐亞的東方支柱,美國在亞洲大陸就沒有地緣戰略,並且會因此失去歐亞地緣戰略。”
這並不是說,中美兩國間沒有分歧。兩國間在一系列問題上存在分歧,有的還是嚴重的分歧。但兩國決策者都認識到,它們之間的共同利益大于分歧,這些分歧不是不可解決的。正因爲有上述兩個基本因素,盡管中美關系的發展不會一帆風順,我們仍對兩國關系的改善抱有信心。中美兩國間是可以建立起健康的、穩定的、可持續的雙邊關系的。(原載《文彙報》,作者是中國社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副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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