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不在於去了哪裡，在於去那裡對你有何意義。」——李友中
對我來說，開始一個人的計畫旅行起於一種自覺，也是為了尋找自己為什麼不停旅行的答案。
作家李友中曾跟我聊起，他對我隻身一人去旅行的勇氣感到佩服，他說我似乎總是能到得了那些曾提到什麼時候要去的地方，不管是什麼形式，也許搭便車餐風露宿，也許搭商務艙揮霍奢侈，反正我總能到了某個奇異的地方，然後打個電話給朋友說：「嘿，我在某個離台北很遠的地方，你好嗎？」
的確，只要到了一個全然陌生之處，尤其是讓我得以卸除現實身分的地方，我從來都是滿心歡喜地去融入，儘管是很不友善的馬尼拉。
紐約卻是一個讓我感到完全挫敗的城市。
從紐約回來都快一個月了，直到今天我才恢復了以往的生活步調，甚至我有一部分還陷在那裡像塞車一樣動彈不得。
紐約，彷彿有無限的可能，這是他獨具魅力的地方，也因此吸引了許多奇形怪狀的夢想——不管是豔遇、血拚或美食指數，樣樣都應該出類拔萃；而事實上，你期待愈高，幻滅的感覺也就愈強烈，因為夢想通常不那麼扎實可靠。
這或許是我對紐約的偏見之一，若真要把幾個城市比作愛人的話，紐約大概是我上輩子沒燒香所欠下的債，而令我此生最愛最恨的那個。
他身世複雜、個性刁鑽，比起花花公子巴黎、龜毛紳士倫敦，還來得年輕搞怪——比方說第五大道總是光鮮亮麗、華爾街金潮總是前仆後繼，但妳若愛上這個夢想，然後想盡辦法貼近一點去看，那個夢想便遠遠離開了妳。
妳愛他，他卻不愛妳，所以妳恨他。或許是我從來都沒有去不成的地方，唯獨紐約例外——愛人去了紐約，然後戀情嘎然而止，沒有例外。
上個月這趟紐約行扣掉飛行時間只待了四天，我帶著許多成見、遠距離地冷眼旁觀，不過，這樣的感覺竟然離我的臆測不遠。
有些地方還是讓它永遠只是夢想就好，有些情人還是保持一種又愛又恨就好。
意義不在於去了哪裡，在於去那裡對你有何意義。去了紐約，我已找到答案。
攝影∕普莉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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