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台北街頭,咖啡館的密度著實讓我驚訝。
如果站在某個路口,方圓50公尺內,少說有10家咖啡館比鄰而居。就拿我上班的地點來說,附近就有5家連鎖咖啡店,更不用提那些咖啡表現同樣精彩又有個性的小咖啡館成群林立。
我不禁懷疑跟我一樣酗咖啡的人口,也許比泛藍泛綠加起來還要多得多。
過去幾年義式咖啡大行其道,而更多被養刁口味的咖啡族,現在都得搞懂各地豆子的不同味道、烘焙過程,以及如何用不同的方法沖煮不同的咖啡,他們更進一步懂得享用單品咖啡,從磨豆子開始,全數自己一手包辦。
我一天兩三杯咖啡的習慣是從溫哥華養成的,不喝咖啡便覺得渾身不對勁。早上就著一杯Artigiano的世界冠軍拿鐵,展開新的一天,大冷天裡更是倍覺幸福;開車中途在Starbucks稍事休息,再繼續未完的工作;甚至晚餐後,偶而再有一杯伴隨甜點而來的咖啡。
然而,當「喝咖啡」已經成為邀約的代名詞時,我們對於共享咖啡時光的對象也愈來愈挑剔,甚至我仍堅持保留屬於自己不容干擾的咖啡時光。這段時光對我的意義,是在遺憾處處的人生當中,一種小小的儀式讓自己重新開始。
2004年秋天,在溫哥華國際影展上觀賞侯孝賢的《珈琲時光》,突然明白女主角一青窈懷孕後到慣常去的咖啡館卻點熱牛奶的意義。
電影官網上解釋了什麼是珈琲時光:
品嘗咖啡的一段時光——改變心情,重新安置,再度面對人生,儘管短暫,卻具有貴重而濃密的時間質量。
我們往往無力繼續某種習慣或維繫一段美好的關係,我們不停尋覓恆久不變的真愛,有時又脆弱得必須面對現實,痛苦時藉助咖啡或某種替代品。
就像《珈琲時光》中女主角一青窈為了男友從日本前往台灣,最終並沒有繼續那段感情,後來女主角懷孕了也沒有讓男方知道。如此從咖啡到熱牛奶的習慣,由另一位守候她的男性朋友作伴,暗示了一種重新開始的關係。
對我而言,這樣一段與愛人共享的咖啡時光,是再幸福不過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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