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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1-29 14:16:31| 人氣3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春潮連帆 第三章 / 連天烽煙浮海路21.綠翹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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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連帆 第三章 / 連天烽煙浮海路

21.綠翹紅雪

北京城,街道、屋頂、樹稍、簷角滿滿積著綿綿白雪。陳永華身披玄色雪氅,頭戴氈帽悠悠緩緩任瘦黃馬兒信步邁進城門。守門偏將帶一伍兵卒,按例一番盤查,見陳永華懷有一枚福建總兵鐵牌,不敢刁難放了進去。馬兒蹄子印一路雪跡,迤迤走著,正想尋個客棧下處,薄暮時分晚雪初霽(音基去聲),風息仿佛也叫寒冽之氣封住,家家戶戶盡鎖著門窗烤起爐火。遍地雪白裡倏忽見得淡淡紅影一抹,掠過眼前。陳永華覷個依稀,看不究竟,暗忖:「好高明的飛行術!」一時興起縱身離馬,三兩個梯雲縱欺身追去。那縷紅影,忽焉上屋忽焉落地奔不像奔縱不像縱,竟如浮風高速飄行也似。陳永華全力追逐竟不得近他分毫,堪堪被他數個起落擺脫了去,陳永華好勝心起施展「東方蒼龍七宿」身法,才勉強追他個不即不離。

如此,一抹紅影淡若無,頭臉俱白,一抹黑影龍行虎步,騰雪飛躍。不想三拐兩拐,過了數道衢巷已杳然無蹤。陳永華心頗異之,騰身上鼓樓四下遠遠望去,卻見黑漆漆城牆腳邊一抹白影兩腮紅暈東拐西折,攀過牆去,卻原來那人身著白裘映在雪地裡只見兩腮紅影。依他這時的輕功修為攀牆而過已非難事,過得牆又失所終。隱隱聞得誦經聲,趨步前去,卻是城外竹林深處一座蘭若,僧人正在晚課。這蘭若規模不大,陳永華環寺兜了個圈,不見異樣。立在窗外見一老僧伴著青燈木魚,閤眼誦經。好一晌,張開眼來朝陳永華看了一眼,口宣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有何賜教!」陳永華邁步進寺,作揖道:「打擾師父晚課!失禮了!」那老僧抬眼朝屋頂橫樑睨了一眼,復向陳永華問訊道:「貧僧孤樹,施主何事到此!」陳永華恭敬回他:「晚輩陳永華適才追隨一為白衣紅影飛行人,至城外頓失所終,聞大師誦經聲遂尋到此處。」

孤樹上人手撫白髯,頷首笑著溫言道:「知曉親佛近道者,應也是善類!只不知……這位方外仙家,肯不肯現身相見?」話聲才落,聽得樑上清清暉暉落下一句話來:「這書生胸襟不俗原可見得!」陳永華眼前一花,白影漾開復攏卻見一白衣白髮女子,恍惚之間立在面前朝孤樹上人合十打了個問訊,轉過身來,則秀眉長目一個麗人,奇的是兩腮嫣紅卻不似塗脂。教人望在眼裡蕩在心底,只覺媚極美極,捨不得別開眼去。孤樹上人溫言問她:「施主何故,連月來誦經必至?」那女子正了正顏色:「不敢欺蒙上人,小女子名喚紅雪實則天狐。在世三百餘載謹身慎行,無禍於人間。曩昔每棲止于深山道觀,潛修韜養期得證果。不想近日料算終將遭逢狐家修行者必遇之五雷大劫,自忖生平無大惡,端的何故罹天地之忌必降以雷火誅滅,特來求教,聽經月餘頗有憬悟,是以聞聲輒來!」

陳永華驚跌不已,尋思:「見她飛行之技,實不類人….原來方才所見者白裘實則皮毛啊…. 在世二百餘載….焉得還能這般青春貌美?」天狐紅雪一聲輕笑打斷了陳永華的冥想:「算年紀該是隻老狐狸了,是吧?」天狐紅雪說著又嫣然笑了起來;陳永華赧顏無已,一轉念:「她看得透旁人心思?」這時天狐紅雪轉身去問孤樹上人佛經上的疑義,陳永華耳窩裡卻又清楚分明傳來她帶著捉狹語氣的聲音:「我是懂得讀心術,你若亂轉壞心眼瞧我怎生擺佈於你!」迨及面對孤樹上人這有道高僧卻又不敢妄用此術;「天下僧寺蘭若何其多,就說北京城中亦是隨處有之,老納棲止這生雲精舍久無人蹤!仙家何獨選此處聽經?」紅雪恭恭敬敬回他:「天下盡多欺世盜名之輩!我歷世多矣!彼等是有人處講經,不比上人無人處唸佛!」「善哉!善哉!異類而明經義,確比世間袞袞攜攘者可敬!」

一僧一狐談經一盞茶功夫,陳永華才有些微察覺寺中氣溫降得比外邊還低時,孤樹上人已哆哆嗦嗦打起冷噤來。紅雪告了聲罪:「小女子此間盤桓的久了,身上純陰之氣瀰漫遍佈,再多的片晌怕要凍壞上人,告辭了!」孤樹上人窸窸窣窣合起掌來哆哆嗦嗦唱了聲佛號,則寺中頓時回暖,狐已去。陳永華亦告擾返城,那匹瘦黃馬兒頗通人性,自顧自從衢巷暗處跺步過來;陳永華摸摸馬兒頸項,閒步望謫仙客棧來投宿。吩咐小二著意照料馬兒草料,要了間房,房裡用膳,先備妥熱水沐浴更衣。

店小二將熱水逐壺注入大木桶中過半,去的一會兒旋即又來敲門:「這位客倌,小的給您沏了壺熱茶過來,稍待浴出飲熱茶配清甜咬春喫,隨即奉飯!」陳永華才剝去衣衫,看著自己這一身昂藏健碩的身子骨,一跨足進得水桶中:「有勞您了!」店小二將一壺熱茶併一盤切得方方丁丁雪白晶瑩的物事置桌上:「啥東西叫咬春的?」小二回他:「客倌想是南方人不識得這物,叫咬春實是北方人入冬必食的甜萊蕪,逢著節候正鮮著哩!」說著辭了出去,陳永華冰天雪地裡行來,此刻泡在熱水中正無比受用;那知沒過片晌水卻倏地涼了,打個個冷噤才要爬出著衣,卻見一女子只著抹胸絹裙斜歪在床上,媚極麗極兩腮嫣紅,睨著杏眼哂著薄唇,用銷魂蝕骨的聲調喚他:「水冷了唄!這裡暖些!」正是紅雪。

陳永華伸手去取衣物,那知摸了個空,紅雪往裡床抓過一團物事來,不是他的衣褲卻是啥:「過來唄!讓我服侍您穿衣!」那一聲一聲喚來,如潮如水,只喚得陳永華神思恍惚,心如鹿撞;忙凝神運氣定下心來,任那聲聲溫言軟語在耳窩邊煽動。「嘻!害臊怎的,吶!我過去咯!」紅雪見她這喚過千萬男女從無失的的攝魂大法竟破題兒勾不動這雛兒,心裡惱將上來,口中呵出碧煙一縷,飄到陳永華面前驟然氤氳染開。

碧煙之中但見紅雪裊裊娜娜,趨上前來:「妳不是紅雪….」一開口吸了丁點碧煙,頓覺四肢酸軟;眼睜睜瞧著這個略顯得壯碩了些的紅雪一把將他撈起,粗起聲來道:「怎見得我不是紅雪?」邊說著邊將陳永華在床上擺放停當,陳永華哼得一聲:「何處妖狐!紅雪朝夕聽經聞道,是個修真的天狐怎能行此陰損勾當….」「哼!待我先享用過你!再細細炮治紅雪這小蹄子….」臉上極盡淫猥笑著。此際窗牖訇然洞開,白忽忽一團物事挾風帶勁撞向那人;那人雙掌擊出,兩股掌風直搒的滿室鵝毛亂飄,卻原來是老大一個雪團兒。

正亂著當兒一抹白衣紅影蓬蓬數掌擊向那人,來者正是天狐紅雪,一邊突襲那人一邊取一方素帕朝陳永華頭臉搧著:「綠翹師兄!幾十年不見你卻習的這一身下流氣質….」聞得一陣幽香,陳永華酸軟乏力盡解,急就章著了衣衫拔出三才劍來助紅雪,兩狐過招數十回合身形快愈奔雷電閃,只瞧著兩團白影糾纏著兩抹紅兩抹綠;陳永華提劍在手卻無下處,端詳雙方身手赫然竟是『二十八宿搬天大法』書中所載門路。只不純然是『東方蒼龍、北方玄武、南方朱雀、西方白虎』那般籠統簡要,陳永華看的興高彩烈,漸而膽顫心驚起來;那四式只是運功法門,究其根底尚有二十八路武功招式,這二十八路一經使開燦若隕星繁繁複複,百來招一過竟無一招重複。

突地一聲驚呼,紅雪高高撞上屋頂,復跌落樓板;陳永華三才劍挽起冷顫顫數個劍花,封鎖綠翹周身大穴綿綿密密使開三才劍法,眼前這狐尖削臉俊秀眉目,兩頰鮮綠延至兩耳,白髮白面。綠翹東挪一步西跨一足,趨避輕描淡寫,只是臉上驚懼錯厄:「是三才劍嚜!」廢然嘆了口氣,晃動身形漾開白裡兩縷碧痕,倏忽無蹤。再看紅雪則現了形,比狼稍大一隻白狐,兩腮紅毛與地上一灘鮮血同樣殷赤。
陳永華早知紅雪非人,此時一見卻也不禁慌了手腳,那白狐果然兩頰毛色嫣紅,片晌踢踢後足睜起眼來。陳永華念著牠的義氣,俯身探手正待瞧牠傷勢如何,則地面上除了一灘鮮血外,已無紅雪蹤影。陳永華大呼錯愕:「咦!怎的憑空消失了….」四下一張,亂雪已溶水漬漫流,房裡覷寂無聲。想著此狐相救之恩,心下不禁戚戚,口中低呼:「紅雪…. 紅雪….」湊著桌下床底尋的一會兒,遍尋不著廢然坐在床頭忖道:「唉!此狐未應雷劫,竟為救我先捨了命!」猛聽得床上傳來咿咿呦呦微弱聲息:「怎麼!把我….(咳嗽聲)….把我當成貓兒…. (咳嗽聲)….狗兒一般喚….」陳永華驚惶之中連退數步,神魂甫定,看床上並無狐在。紅雪咿咿呦呦小兒女般細聲細氣又道:「莫慌!綠翹這雙掌打得我險些散功身亡…. 我已無力幻形….(咳嗽聲)…不想他依著採補之術修得功力大增….(咳嗽聲)…我已遠非他的對手….」

晚雪又挾風狂撲,大雪的北京城中,藥舖都鎖門睡去了。陳永華急得燃眉也似,正沒個計較處黑裡白雪地上幽忽忽行來一叟一童,背著囊橐行李想是趁黑趕路的,一叟一童低頭行過:「爺!這回我們又上那去呢?」「嗯!中原鼎沸,怎麼避都是兵馬倥傯…..索性浮海東去….一則避劫二則圖個清淨!」話聲才落人已行遠。陳永華驀地驚覺:「老丈請留步,可識得吾師玄一道人….」提步三趕兩趕,卻已杳無蹤影。朝空裡氣苦呼道:「可識得天狐紅雪….」「紅雪怎麼著?」這話聲吹著陳永華耳背涼颼颼便如潑來一瓢冰水也似。

台長: 小胡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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