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好天氣,當然,指的是山上。
下午開始,風逐漸增強,而陽光依舊,慢慢感覺到氣溫下降了。看看溫度計只有24度,風從二面窗外強烈襲來翻滾著書頁,到了傍晚,有種秋天的感覺慢慢昇起的時候,連音樂都覺得多餘,索性煮起咖啡。前些日子,通常貓頭鷹就要準備上場,而今日除了風聲,中杜鵑、紅嘴黑鵯都休兵了。
電話催促著到大直迎風公園踢足球,今天小X要來,我想他大概是中華民國排名前一百的老義務大頭兵,終於退伍了。雖然好奇著他與所暗戀的女子(她的聲音可是以磁性感性著稱)可有下文,但實在是因為自己也可能成為標靶,權衡之下,只好拎著咖啡杯散步,順手摘摘川七、昭和草之類的野菜給朋友。
說到川七,愛吃的人可視它為人間美味。將它作為一般青菜料理,通常是以麻油大火爆薑絲,川七下鍋後30秒內盛起。當然中間還是有些學問,就從材料來看,例如每每逛到超市,看到那營養不良、少得可憐的幾片葉,竟然要價近百,總會不免有些屬於鄉下人的得意。因為在山裡,大可以挑揀那蔓藤中綠得發黑、葉片如掌的川七;視覺感應到的片刻中,便能聯想到那濃稠、滑嫩且帶麻油香氣的滋味。薑一般是沒得挑剔了,老固然好,又怕它發了新芽;過嫩也怕除不了川七那尚未馴化的野味,至於麻油,全看造化。當然也有人作為佐湯之用,海鮮有之、肉絲有之,有點像海帶的用法。不過那種為光合作用而形之的墨綠顏色,配上白肉清湯,在視覺上總不讓人覺得可口。
至於昭和草的做法,空間就來的大。較像小白菜、尤其是「打某菜」的屬性。薑、蒜、辣椒、都適合;動物性植物性油也都可以,配點肉絲;或就川燙淋醬油膏也無妨。只不過昭和草野味太重,如果在料理之前先沒有以鹽水浸泡個半個鐘頭,炒菜的功夫再好,吃起來總覺得如偶蹄動物啃食青草。至於我自己,偶而在嫌泡麵太單調時,會考慮摸黑摘取幾葉。
紫花祚醬草花期剛過,再晚些地下根飽含水分與淡淡的甜味,和腎蕨一般;大葉鬼針草、雷公根也都欣欣向榮,夏天的青草茶不缺了;更高興的是對面山頭的楊梅成熟了,雖然名花有主,落在地上滾到邊坡的鮮紅欲滴卻無法可管,任意撿拾便是近百顆,在士林夜市這些可要數百元。
感傷的是柿子竟然結果了。雖然只是綠色的小毛頭,秋天的水果在夏天誕生,詭異的晚霞和不尋常的夏季東北風,攪得人感到時序錯亂。雖是週日,突然意識到這樣的悠閒奢侈了起來,儘管昨日開始和朋友討論著工作、也儘管今天看了幾個小時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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