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憂鬱症」她在電話裡告訴我。
我以為每個月一次的上醫院是半年前那次重大車禍留下的復健工作,不料是她口中的守護神在那次意外中成了天使所產生的後遺症。
「我一天工作十二小時,我們這種地下金融業,競爭很激烈」
當她侃侃而談時,頗有女強人的味道。
「可是回到家,一進電梯,整個人就暗下來,自閉的可以」
我似乎能習慣有這種病症的女人,因為我懂?還是自嘲三折肱成良醫?如果下一分鐘,她由手機網路中消失的話,我一點也不意外,唯一擔心的事情,她會不會在手腕上作畫,而畫筆是一把刀?
那次,V 吃了一百顆安眠藥,迷迷糊糊的時候,撥了通電話給我,什麼話都沒說,只傳來空間中一些零亂的聲響,我至今仍想不透,是什麼力量讓我在五十公里外的陌生地方找到她的人。第二次,她穿上鮮紅半透明紅色睡衣,劃開腕動脈在牆上留下 I Love You ,又是什麼力量讓我破門而入,在那個絕對料想不到的時間?
「你怎麼了?怎麼不講話?」
「沒事,在看一封 mail」天殺的,這麼遜的謊言。
「厚!跟我講電話這麼不專心!」
嘟的一聲,她掛掉電話。
她是 J,沒見過面的 J。
「我回來了,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三天後,手機意外傳來這樣子的簡訊,是 J 發給我的。
沒多久,電話聲響起
「我在淡水,兩個小時內不會離開,你要過來嗎?」
雖然天色已經變暗,對於這個我只通過電話,沒見過面的女人,只能用「謎」形容的女人,仍讓我立即整裝出發。
她在一家小店裡,一家刺青的小店。
技師正在她的手臂上刺上一對翅膀,一對天使的翅膀,已經到了完工的階段。
「天使才有翅膀!」她抬了抬頭這麼告訴我。
「鳥也有!」不知這麼說會不會太冷,但我有不祥的預感。
「氣死了!真想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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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記得我要你別再問的那個攝影師?」
「嗯,妳不是要我別問,怎麼了?」
「他是個小兒麻痺」
「嗯,然後呢?」
「色狼一個!」
「吃妳豆腐?」
「不只‧‧‧」J 欲言又止。「我拍時裝 DM 時,他是攝影師,他在飲料裡下藥」
我沒再問下去,可以推斷出來接著發生什麼事。
「我醒來,他居然還要我作他小老婆」
「那妳怎麼說?」
「我把他另一支沒瘸的腿打瘸了」
「還好,我很安份,我還想正常的走路」
就在我說完這句話,雖然天氣不冷,J 很主動地靠近我,捥著我的手臂,兩人無語地向前走去,最後我們走到了一個旅館內。
「妳確定這樣好嗎?」一進房門,J 緊摟著我,並不斷用她的唇尋找我的唇。
「不要開燈,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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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J 早已不知去向,鏡子上用口紅寫著
把汗水一滴滴滴在你身上
搖晃出最野獸的韻律
模糊中
誤以為是多年前的影子
雖然理智鎖住了嘴唇
卻是無法控制思緒
昨夜
我很抱歉
對於你的移情
之後,我再也沒有 J 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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