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4/2006 Paris
連續兩天在巴黎看到飽滿的紫藤花開滿牆籬,覺得是幸福的召喚。無比幸福的還有,塞納河的徐徐微風。每個巴黎的早晨,都去了塞納河畔散步,看陽光在雲朵裡翻飛,看流水與時間競賽。穿過小小的聖路易島,河畔的公園步道頓時明亮開闊起來。這裡,許多人在慢跑、溜狗,其中許多是外國人,就像置身在Woody Allen電影「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裡一般。
「巴黎還是很美的,對不對?」慶玲不經意地問。「就是。」我不加思索回答。
開門見到JoJo,才明白歲月這件事。JoJo變胖了,白頭髮也多了,這當中有著11年的時差。我腦中出現王家衛電影海報裡,泛綠的大時鐘。「a time of being wild」,原來輕狂的從來不是少年,而是歲月。
禮拜天,我跟JoJo再度去了Porte de Vanve跳蚤市場。勞動節的長週末,市場顯得冷冷清清。但是這樣的密度剛好,賣家跟買家之間也多一些的互動。我們悠閒地循著攤位走著,嘴裡聊著便飯家常,手裡玩著古怪稀奇,然後不厭其煩地問著賣家許多問題。我常在想,當一個「外國人」的優勢,就是可以自動合理化不少行為﹔幹些蠢事或是問些笨問題,都是理所當然。驕傲的巴黎人呀!千萬別在任何時候失去耐心﹔別忘了,「外國人」也同時是你們最慷慨的客人!
回到慶玲的公寓裡,我放起了Tindersticks的CD﹔那是旅人心裡最大的慰藉。巴黎公共空間裡的音樂太糟,已經到了我寸步難行的地步。從何時起,聲音竟漸漸變成了我跟空間橫向連結的通關密語。
Gilbert的CD店裡放起了無比美好的音樂,沒人知道這個團的來龍去脈,也沒人再找得到這張CD,這是店員說的。Milk and Moon,我把團名給了JoJo,希望以後能找到蛛絲馬跡。就這樣,突然間,巴黎又好像跟我失去了聯繫,只剩下地鐵裡的油煙味,以及巴黎人輕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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