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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8.2.）

 馬年賞馬。最近看了幾部電影中都有馬。《冬季奇蹟》中會飛的白馬，總是在千鈞一髮之際神乎其技地載著男主角闖越難關，跨越前世今生與時空，追尋真愛奇蹟。《發現心節奏》（Fish Tank）裡沒有魚而有馬。這是一部英國的獨立製片，曾榮獲坎城影展評審團獎、英國奧斯卡最佳影片、英國獨立電影獎最佳導演、英國獨立電影獎最佳新進演員等獎項，以白描的方式敘述一個叛逆少女的成長日記。女主角一開始像是個滿口髒話的小太妹，但隨著片子的進展，會漸漸看到她脆弱溫柔的一面。貫穿首尾的劇情就是女主角一直試圖想要去救一匹被拴住的馬，甚至因此差點遭惡少攻擊。最後她發現那匹馬還是死了，坐在地上哭泣。片名或許是暗喻女主角之前是宛如在魚缸裡去看這個世界，她對舞蹈滿懷夢想、對愛情也有所憧憬，沒想到現實如此殘酷醜陋？馬在電影裡是象徵自由或是主角自身的寫照？

 若說電影《龐貝》中真正的主角是維蘇威火山，馬絕對是片中最搶眼的配角之一。我本來以為《龐貝》是由《獵殺幽靈寫手》作者的同名小說改編，不過看了之後發覺應該不是。電影版《龐貝》其實是個頗通俗的愛情故事，整部片宛如《輕聲細語》（男主角也是個「會說馬話的人」The Horse Whisperer）、《神鬼戰士》（《神鬼戰士》、《鋼鐵力士》和這部都有競技場格鬥的情節，男主角都淪為奴隸）、《火山爆發》、《鐵達尼號》的綜合體。《龐貝》裡的階級差異懸殊的男女主角正是因馬結緣。女主角的馬車半路上翻覆，男主角剛好是個懂得馴馬民族裡的唯一倖存者，前來幫忙、安撫馬匹。後來女主角的馬「小飛」受驚（可能是預感到火山要爆發）在馬廄裡發狂，女主角就請男主角來幫忙，趁機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之後在競技場裡，還有追逐與最後逃難的高潮戲碼中，馬也都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

 

既是提到了「因馬結緣」的電影，當然要提「因馬結緣」的愛情經典《簡愛》（Jane Eyre）。我是在今年看了由麥可法斯賓達Michael Fassbender主演的電影後，才重新對這部「《時代雜誌》史上一百大必看名著之一」、「浪漫奇情、揉合哥德式驚悚元素的愛情經典」感到興趣，還特地買了商周出版的新譯本賞讀。記得小時候看兒童版時，對簡愛的童年與學校生活也印象深刻，但現在卻覺得《簡愛》要從男主角羅徹斯特先生出場後才真正精彩好看起來。不得不佩服Charlotte Bronte在情節構思上的巧思與才情。若要我來寫一個女家庭教師與男主人間的愛情故事，安排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我可能只會想到在棘園（Thornfield）徵求家庭教師的「口試」時，羅徹斯特先生對簡愛進行一連串的盤問…。或者是簡愛由管家火狐太太（啊，Mrs. Fairfax的字形實在太像Firefox）決定錄用後，她與阿黛拉在教室上課時，羅徹斯特先生從外頭回來…。多麼平淡呆板的情節，難怪我成不了小說家！

且看才女Charlotte Bronte如何書寫兩人的初次邂逅：簡愛自告奮勇替火狐太太去寄信，在海伊路上坐著小憩片刻。「一陣唐突的噪音擾亂了溪水美妙的淙淙與呢喃，那聲音聽起來雖然遙遠，卻很清晰，是篤定的噠噠、噠噠，以及堅硬如金屬的噹啷聲，掩蓋了柔和的涓涓細流…。」馬來了，馬蹄卻不慎在砌道的薄冰上滑倒，頓時人仰馬翻。善良的簡愛熱心上前協助，騎士請她幫他把馬拉過來，馬兒卻很浮躁，不肯讓她靠近，牠不停踱地的前腳也把簡愛嚇到。騎士只好請她攙扶他走到馬那邊（「看來山不可能被帶到穆罕默德面前，妳只好幫助穆罕默德去接近山」），在那男女授受不親的保守年代，兩人也順理成章有了第一次的肢體接觸。男主角其實已經從對話中知道簡愛的身分，簡愛卻渾然不知眼前的騎士正是棘園的主人。電影中這幕的光線似乎也特意調黯，讓人看不清羅徹斯特的相貌，增加神秘感。之後羅徹斯特在壁爐前用妖精傳說調侃簡愛是不是對他的馬（那匹馬叫「梅蘇爾」）施咒，兩人機智幽默的言語交鋒、詼諧雋永的對白令人百讀不厭。最後，簡愛驚喜的發現，那噠噠的馬蹄並不是錯誤，來者不是過客，而是歸人。

電影中男女主角相戀後有一幕是羅徹斯特騎馬回來，簡愛開心地跑上前去，把頭枕在他跨坐在馬的大腿上，羅徹斯特一邊用手愛撫她的髮絲。我覺得也很浪漫：
Rochester: What is it? Jane Eyre with nothing to say?
Jane Eyre: Everything seems unreal.
Rochester: I am real enough.
Jane Eyre: You, sir, are the most phantom-like of all.
順道一提，麥可法斯賓達也有演出《發現心節奏》。若想欣賞更多他的馬上英姿，也可看看《世紀戰魂》，這部片的英文名Centurion其實是羅馬時代的一個軍階叫「百夫長」，講的是羅馬帝國第九軍團離奇失蹤的秘辛傳奇。

 馬年讀馬。「長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嘶」、「古道、西風、瘦馬」、「曲岸持觴，垂楊繫馬」、「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郎騎竹馬來，遶床弄青梅」、「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此日六軍同駐馬，當時七夕笑牽牛」、「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這些關於馬的古典詩詞真是愈吟詠愈有趣。

馬年戴馬。其實我從小就很喜歡馬，覺得馬很漂亮。所以我蒐集了很多跟馬有關的物品。例如故宮郎世寧駿馬圖的明信片、馬造型的擺飾、布玩偶、燈籠等等。最近買了一條山本美樹的夢想起飛展翅飛馬鎖骨鍊，精緻的飛馬造型，在鎖骨間熠熠生輝，整個人也隨之神采飛揚亮麗起來。

馬年養馬。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樣喜歡馬，但馬畢竟不像貓狗一樣是一般人就可以養在家裡當寵物的，難怪有My Horse的養馬程式因應而生。程式中的馬擬真3D、栩栩如生，於是乎我每天餵食牠、撫摸牠、訓練牠、幫牠洗澡、讓牠參加比賽、替牠拍照，忙得不亦樂乎。不知牠是否能長成「日啗芻豆數斗，飲泉一斛，然非精潔即不受；介而馳，初不甚疾，比行百里，始奮迅，自午至酉，猶可二百里，褫鞍甲而不息不汗，若無事然。此其受大而不苟取，力裕而不求逞，致遠之材」的千里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