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只是朋友。
沒有回答。
他不了解自己幹麻那麼耿耿於懷，事情應該就像1+1那麼簡單啊。哥哥不回答或許只是認為這些事情不需要跟他講吧？從小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哥哥總是能明白很多他的不明白；但也知道哥哥總是會笑著，在他所先達到的地方等著他。
哥哥還等著他嗎？還是早就已經跟那個小傑走到他們承諾以外的地方……？
毛弟第一次發現到，情感的不切實際。
-09.
然後，就好像沒有那天毛弟的衝動詢問一樣，日子又繼續照著原本的步伐走。
喀噠喀噠，繼續迎接疲勞轟炸的上學去了；喀噠喀噠，容易放空或煩惱著哥哥的時間到了；喀噠喀噠，拖著無奈身軀從放學的餘暮中走回家了；喀噠喀噠，一心一意等著哥哥上線的制約又來了。
但漸漸的，哥哥上線的時間越來越少，上線後不是掛著忙碌狀態不然就是聊個幾句就下線。而且，小傑這個名字還是沒有少存在於他們的聊天內容。
廖俊傑。
他知道那個名字或許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勾起了遠在台中某個陌生人的不安，他也知道自己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好聽的藉口去責怪那個名字。沒有沒有都沒有。
所以他只好把一切發洩在考卷上。
單選題AABBCC、多選題ABCDE、計算題……跳過跳過跳過。
漸漸的他也懂大家看待他的眼神中蒙上了一層迷惑：幹麻好好的一個前十名不保持，自甘墮落到變成被老師大嘆朽木不可雕也的學生？
他都懂，可是卻不以為意。
或許是他還在期盼，在自己退步的時候，總是帶著無奈卻寵溺笑容的哥哥，可以再度教他吧。
雖然早就感覺出回不來了。
-10.
他考砸了那年的大學學測。
是那種題目都看不懂只能隨機選號的那種搞砸，是那種就算不放榜也知道很慘的那種搞砸，是那種分數出來那數字會低到可怕的那種搞砸。
不過毛弟一點惱怒的情緒也沒有，反而總是哼著歌撕著日曆然後等待著明天的明天的明天……隨著農曆的除夕時間逼近，他越笑得開懷。
可以看見哥哥了呢。
笑彎的眼顯示著他的愉快，勾起的嘴角勾起的愉悅也越來越明顯。慢慢的他開始常常睡覺，每次閉上眼睛的時候總是期待醒來的時候可以看見那個熟悉帶點陌生的笑容說著「我回來了」。
哥哥不知道有沒有每天吃飽飽的？還是真的太忙都沒時間吃呢？那個總是帥氣的臉龐是不是又瘦了幾分呢？台北的氣候他適合得還習慣嗎？聽說那邊很冷不知道哥哥有沒有受了風寒？聽說流行性感冒正在台北蔓延呢……
……。
好像是夢。
夢中是他跟哥哥國中的時候，那時候的他還很叛逆的染了頭髮穿了耳洞自以為很帥的馬上回家給哥哥看，結果得到的卻是有點無奈的一句。
「橙、我還是比較喜歡原本那個簡單的你啊。」
就衝著那句喜歡，那時候自以為痞就很酷的邱翊橙將頭髮染回了黑色，還認真的把那原本他愛不釋手的紅色愛心耳環放到了哥哥手上，笑著跟他承諾。
「那哥，你要幫我保管好喔，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子搞叛逆了。」
「好。我也答應你我以後也不會將自己搞成那樣。我們就這樣單單純純，簡單的在一起就好。」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那時候兩個人還戲劇化沉默的對望了一眼，然後馬上破功的相視而笑。還記得，哥哥還勉為其難的配合著幼稚的自己，打了勾勾做了約定。
「打勾勾約定好囉，不能賴皮。」
「……好啦好啦。」
寵溺的笑容，慢慢靠近的臉龐，還有那帶點溫柔的親吻。
有著一點點不真實的那個景象。
然後毛弟突然從夢境中醒來。
「怎麼哭了呢……」
他喃喃問著，用手背抹去了他不懂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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