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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04 23:56:18| 人氣26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白色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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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二十幾層樓高位於海邊的建築物,成了海線的地標,美麗的夜景也因此增加更大的辨識度,剛開始僅以頂樓的旋轉餐廳勉強維持住營運,在幾年前一件人球事件,讓醫院的名聲傳遍整個臺灣。如今,更獲得地區醫院特優評鑑的榮譽。不同於其他醫院的擁塞,寬敞的停車空間解決了用路人的困擾,當初選擇從交通不便的城鎮搬遷至更靠近海的地方,像是為了延續海的深遠與遼闊,在海線地區立足得更平穩,並且進一步獲取更多人的認同。

擺脫沮喪蒼白的印象,醫院重塑著對生命的尊重,由志工量血壓再至診間看診的服務,讓每一只身心受傷的獸,不再陷入重重火焰燃燒著像被支解掉的軀殻。遊走在這混濁的漫流之中,每一瓶點滴像是滋養維持生命系統的汁液,貫穿血脈交錯的管路,像是一部來回交錯在每條分歧軌道的列車,在隧道間混搭著藥劑與漂白水味的車廂來回穿梭。

充斥在診間的另一些獸,白衣天使與醫生服確認著彼此的身份,H1N1的測試,用細長的棉花棒硬塞進鼻腔的軟骨進行採樣,半小時後即知分曉。走出診間,我望見戴著N95口罩的男孩,慌亂的張大眼睛,時而茫然的注視著等待那道掌握命運之門的開啟。我將鼻內的黏膜搭電梯送到五樓的細菌室,再到三樓準備照射肝臟超音波,漫長的電梯等待期間,我終結了對醫院寄予效率的厚望。超音波約診必須到下周六的印象,又讓我失去對醫院僅存的信心。

報告在半小時出爐,確定我僅是流行性感冒,結束看診,批價領了藥之後,沒有時間壓力,在地下二樓搜尋打開記憶中味蕾的蹤跡,原來喉頭的硬塊,痛苦的根源,不在吞嚥的難,而是無法開心的享用美食的難。相較於病人所需的安靜,吵雜的用餐環境成了萬惡之首,擁有高舒適度的醫院用餐環境會有加分效果的,但大多數的人似乎只為了填飽肚子,解決口腹之欲,環境不會是先決條件,尤其是在地處偏避的地區醫院別無選擇的地下室餐廳(一定有人會問:為何不多花點錢,去見識那頂樓景觀餐廳的美?對於部分有隱疾如懼高症者的我而言,那並非是好主意)

繞了週邊每一家餐廳,實在拿不定主意,初到這陌生環境,好像也僅能以人氣來決定午餐所創造出來的價值,正所謂「哪裡人多,就往哪裡去」,這理論亙古不變,準備出手的那間店僅有一位服務人員在外場張羅著,我看著一群穿著白衣的醫療人員么喝著點餐,再掏出掛在脖子上的卡片依序不停的結帳,嗶嗶嗶收銀機的聲音此起彼落,而旁邊斗大的字「滑蛋瘦肉粥」35元瞬間吸引了我的目光,從送餐口的四方格裡,裡頭的工作人員不停的將煮好的餐食端出窗外,外場服務人員不斷的抱怨呼喊著尚遺漏了什麼餐點 。瞬間我想起學校的餐廳以及某老師抱怨學校對不起師生的原因。

莫十分鐘的等待,我終於拿到熱騰騰的粥,找著空位坐下,舀起一口送入嘴裡,臉上的表情凝結,怎麼解釋這粥的味道呢?不夠鹹,我嚐不出湯粥具備的鮮美不夠香,我嗅不出除了胡麻油以外的香氣。難道感冒會讓人短暫的喪失味覺,進而食不知味?於是我開始不停的翻動著那碗白稀的粥,裡頭只有五塊跟吻仔魚一般大小的瘦肉,還有打散的蛋和著幾個蔥丁,沒了,就這樣。我不想被當成病人對待,於是失去耐性的攪著那碗令我失望至極食不下嚥的湯粥。我羨慕的望著斜對面大口啖著牛肉麵與皮蛋豆腐的小姐,她白晰的臉頰在那片煙霧蒸騰裡餵飽了我飢餓的衝動。

視線飄移到對面用餐完畢的一對母子,中年男子起身將母親的外套小心奕奕的穿上,而眼前剛走過另一對父女,父親挺拔的身材有著一雙推著輪椅的大手,像是要將坐在輪椅內的小小身子緊緊地包覆住,這些動容的景象,以及稱不上舒適與美味的用餐環境,當然包含每次得花些許時間等待緩慢的電梯以及除了H1N1快篩之外但其他檢驗效率有待商榷的這所地區評鑑特優醫院,全都深刻的烙印在我的心裡。

台長: 遠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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