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是一種體驗,無論是視覺的或是味覺的,最好是要可以參與的,這樣就會成為一個難忘的回憶,而不只是照相機裡的複製影像。
譬如搭乘高鐵的經驗,一個是時空的壓縮,台北到高雄,需要開車4-5小時的車程,高鐵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好快。另一個是整個車站的服務等級,從車站的設計、候車室的椅子、引導系統到服務人員的態度,和台鐵相較之下都有極大的差異。這些差異都成為令人談論的話題,不僅和台鐵比,還可能和JR新幹線比,和TGV比。
另外一個難以快照下來的體驗是美食,這也是我們開始常常去南台灣的原因。有人說台中是台灣小吃的創新者,像珍珠奶茶等都是在台中發展出來的,那台南小吃無疑是傳統小吃的捍衛者,每樣小吃都有它遵循的製作程序,每家小店都有它小小的堅持,讓人感受到店家的誠意。這次下去高雄,第一件事仍是到台南去,循著
這本書的指引,在街巷裡找一家家無名的小店。
體驗難以快照,有的甚至難以言傳,最好的方式還是:那你自己去體驗看看。那到底要怎麼描述,比喻成為最容易的一種方式。高雄市民生二路的綠樹成蔭,還有水道貫穿其中,對台北市人來說最容易理解的比喻就是比仁愛路更有生態趣味的林蔭大道。
我們常常可以看到這樣的比喻或是挪用,而成為一種符號的想像。譬如台北縣成功挪用了巴黎左岸行銷了八里,挪用了舊金山的漁人碼頭成就了淡水沙崙,這都是成功的挪用。放在城市的層次來看,我們可以想像台南市和日本的京都或是美國的波士頓一樣,都是具有開創和奠基的歷史古都;放在景點的層次來看,我們也很容易去比較前清英國打狗領事館和淡水的紅毛城;放在個人的經驗這個層次來看,我們便會用過去的經驗來描述新的體驗,在異鄉找故鄉,從現在想過去。
岳父帶我們去鹽埕新樂市場的一家旗魚丸店吃旗魚丸,那是他壯年時打拼事業,到高雄開會前,會先去大快朵頤的庶民小吃,他宣稱,當年他可以一次吃好幾碗。對我們來說,那簡單、鮮美的魚丸湯真是人間美味;對岳父來說,我想還多了一些”想當初”的緬懷。
高雄捷運也是一個有趣的體驗,我們會很快地反應,和台北捷運有什麼不一樣,好像比較像香港捷運這樣的印象。對我來說最大的感動在於中央公園站以及美麗島站的設計,它比較有融入周邊環境以及建立城市門戶這樣的概念,而不只是一個運輸功能的車站。如果我們檢視台北車站近20多年來的變化,以及台北車站本身這個結構體,就可以知道其中的悲哀。
體驗是不太容易設計的東西,它訴求的不只是視覺和聽覺而已,它訴求的是五官的感動。譬如我們去過台糖許多的糖廠:花蓮光復糖廠、屏東糖廠、新營糖廠、烏樹林糖廠、高雄橋頭糖廠。糖廠裡有很多吸引我們的東西:充滿時代感日式房舍和林蔭,清涼的冰棒和冰淇淋,動感可愛的五分車,這些都很讓人心動。但是這些通常都被很零碎地呈現出來,而且每個糖廠並沒有發展自己的特色。以烏樹林糖廠為例,糖廠車站很迷人,車場裡擺了很多台迷人的機關車和車廂,搭乘小火車也很令人興奮,但是行經的路線其實很單調,就是一片農地或林地,頂多可以介紹一下植物的種類,和糖廠的歷史,如此而已。而中點站,竟只是一片農地中搭建的棚架下,幾個攤販在賣涼水、小吃和名產。這樣的銷售是很差勁的,因為它想要我們消費的只是吃的產品,而不是參與的興奮,不是感動的體驗,我們有被騙的感覺,覺得這是一個不好的經驗,而決定不再去了。
覺得這是台灣發展觀光以及產業文化之旅需要面對的課題,每個景點應當以要讓遊客留下什麼印象為前提,然後好好去呈現(present)自身的特色。以烏樹林糖廠為例,如果它將中點站改成發車站,呈現的順序不一樣,景點有了鋪陳,感受會很不同,就像是在設計一個大餐,有開胃菜,主菜,甜點這樣的次序和飽足感。
這次高雄旅行最好的體驗是搭乘愛河的愛之船,傍晚才開船的愛之船,等待的是向晚的微風以及周邊建築以及橋體燈光的閃耀。平底船緩緩穿越每一座橋底,連橋底都要給人看了,原本僅是交通設施的橋,霎時成為一個藝術品。當地饗導簡單地介紹每座橋的故事和特色,我們被指引了觀看的角度,於是我們看到愛河美的一面,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bon soiree)。
行程記錄
10/1(Wed)
9:00-10:3 台灣高鐵 台北至左營 租車
(中午)台南阿霞飯店 - 冷盤 紅蟳米糕 明蝦 花跳魚湯 杏仁豆腐湯
安平古堡
同記安平豆花
國賓飯店
中信飯店港式飲茶
愛河遊河船
10/2(Thu)
澄清湖
得月樓午餐
橋頭糖廠
旗津
夢時代 翔太拉麵晚餐
六合夜市
10/3(Fri)
前清打狗英國領事館
中山大學迴廊
海之冰
新樂市場魚丸湯
高雄捷運中央公園站
美麗島站
世運站
漢神百貨午餐
高雄牛乳大王木瓜牛奶
左營站還車 左營至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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