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法金雞精神,做個開心快活人
[馬來魔光影隨想]:笑看大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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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雞」這樣的電影,對於香港人的感動與體會,應該是更深刻的。簡單來說,它描寫的是香港的時代變遷,講的是一個年代的消逝,以及悠悠歲月的感懷。透過一個妓女的心路歷程,反應香港時代的興衰起落。
「雞」,在香港是妓女的代稱。吳君如仍然不改以往毫無氣質的誇張演法,但是放在這樣的角色,反而更顯貼切。這次的妓女辛酸史,笑中有淚的演出,也比以往更具層次感。
故事要從一台提款機講起,吳君如飾演一個銀行存款不到一百元的妓女阿金,只能大半夜一臉無奈的站在提款機前面,不巧又碰到曾志偉這個倒霉搶匪,一場突如其來的停電,讓兩人無辜受困!漫漫長夜,阿金開始自述怎樣從最初的黑燈舞場「魚蛋妹」,慢慢晉升為富豪夜總會舞小姐,風光一時,收入可觀﹗無奈風水輪流轉,大陸妹「北姑」競爭,經濟不景氣,令她轉入按摩院,再轉為租屋自己開業的個體戶,(也就是香港俗稱的「一樓一鳳」)。這樣的一個小人物,從八零年代直至今日,多次目睹新舊交替,也跟香港經濟一起經歷了大起大落。
在多數港片裡擔綱丑角的吳君如,繼「四面夏娃」,「洪興十三妹」之後,再度獨當一面,無論是舞廳打醉拳取悅客人也好,跟劉德華一搭一唱的變臉演出也罷,連串喜鬧中其實都帶著不少真實面向的對照。道出了小人物的心聲,也反映了時代的悲喜滄涼。這角色遊走社會邊緣地帶,幾幕情節仍然顯得低俗過度,但是換個角度看,本片之所以能有反應時代的價值,可貴的就是它不扮高雅,不唱高調!很多的動作或對白其實都是香港中下階層的文化寫照(所以看廣東版會更有味道),很多情節都在或許諷刺,或許寫實的氣氛中,顯露了真實世界的人情世故。
在阿金的陳述中,多年來令她印象深刻的幾個男人,由眾家男星輪番上陣,形成各有戲味的意外穿插!第一個登場的陳奕迅,演一個思念前女友又有奇怪性癖好的嫖客,此段床戲搞笑有餘,卻降低不少格調!相形之下,黃日華飾演的舞客就好的多,這個角色其實是個忠厚好人,得悉阿金意外懷了孕之後,還自願幫她接下重擔,多年後,由張堅庭飾演的醫師道出了意外的事實:原來他是個天生不孕的男人…這段情節是整部戲最具有深度及延展性的段落,張堅庭不慍不火的演出,黃日華帶點茫然的表情,都催化了整部戲的深邃語意。一出門便狂風暴雨,回到家就陽光普照,寫盡了命運無常!拍出一種悽愴,也道出幾許無奈。
梁家輝演一個滿口經濟學理論的教授,卻是泡沫經濟底下最大的受害者,反諷對照的意味最濃。胡軍演個按摩院常客,卻是個亡命天涯的江湖大哥,沉穩中見情義,片尾那個多年後才實現的諾言,和從頭到尾所強調的樂天知命人生觀多所呼應,讓結尾充滿感人的希望。
叱吒藝壇超過20年的劉德華,兩次的出場都是演他自己,他向阿金傳授接客之道,以及如何為民奮鬥,努力秉持專業的精神,變臉的一場戲趣味十足,也充滿激勵作用。暗示著香港人不該再眷戀以往經濟繁榮的景況,需要更腳踏實地,努力向前!無論何種行業,努力與專業,就能出頭天!
本片裡一再出現橫跨多個時代,屬於香港的軌跡。成龍的「醉拳」,周潤發的「上海灘」,梁朝偉的「新札師兄」,鄧麗君,鄧小平的告別人世,香港地鐵的正式通車,政權的正式轉移,股災,禽流感,經濟危機…香港的時代轉換,經由片中一再出現的電視畫面盡收眼底,走過不同年代的香港歷史痕跡,也刻化著港人對於這塊土地的回憶與情感。
說實在的,特種行業其實跟經濟起落有絕對關係!經濟好的時候,大家保暖思淫慾,阿金靠著在舞廳打醉拳搞笑也能月入數萬,可是經濟不景氣的時候,竟然連提款機裡面的一百元也沒有。二十年前,當舞小姐月入好幾萬,現在經濟差,生意清淡,男人沒錢去嫖,反映的正是香港各行各業每天面對的現實問題。說實話,現今的台灣景況,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職業無關貴賤,無論何種人物,其實也不過是在大時代裡盡力拼搏的一群人。阿金不能算是個成功女性,但她的最大優點是樂天知足,又樂意助人。無論何等逆境,最可貴的,或許仍是那份最真的單純。喜歡那個稍嫌煽情的結局,因為在這悲淒滄涼的時代裡,我仍然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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