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自從Kiara的生日後就有意的避開洛隆索,
這幾天她一下班就和艾膩在一起.
愛情是一種讓人變的貪得無饜的催化劑…
短短的時間裡, 雨已不再是一個生澀的情人,
而漸漸的探索著, 心裡一些不曾注意到的角落,
熱情的揮霍著, 她的慾望與感情…
洛隆索的一切被雨強迫性的忘記了,
在這一份感情中, 雨飢渴的吞噬著她新發現的感覺,
而她的世界也急速的縮小到,
自己… 與… 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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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聖誕節的逼近,
Winterland 在市中心的舊廣場搭建了起來.
或許是熱紅酒的香氣, 或許是節慶的氣氛,
讓這邊境的小城沸沸揚揚了起來.
雨坐在抓玩偶機器旁的長椅上, 等著離開去洗手間的艾,
突然間, 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雨~ 好久不見了!』
洛隆索高大的身影, 遮住了雨抬頭望起的視線,
他臉上的表情她看不懂…
那是一種忍住了的責怪, 一種迷戀, 一種氣憤…
唯一明顯的, 是那個強裝出來的微笑…
『Hola~ eh~ Como estas?』(嗨~ 呃~ 你好嗎?)
『妳說呢?』
他避開了雨的視線, 在她身邊的空位坐下.
『...』
雨無語, 她能說什麼?
『我一直覺得很諷刺, 妳是我朋友中住的最近的...』
洛隆索特別加重了 “朋友” 兩字的語氣,
『…就在對門, 可是我們卻是最無緣相見的.』
『是嗎~ 我沒這樣的感覺...』
雨看向遠方的鐘塔, 逃避著問題.
洛隆索沉默了…
此時圍繞在他們身邊的空氣, 難耐的凝滯著…
來往人群的囂鬧, 彷彿是另一個平行的世界…
雨低著頭…
『對不起… 我只能做一個選擇, 但是很遺憾的… 我真的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她側過頭看著洛隆索, 眼中有著無限的歉意.
洛隆索的嘴角揚起了一絲苦澀的笑, 冷冷的說,
『所以, 妳的 “不想傷害”, 就是選擇一個 “她”… 我竟然無法比的上一個女子…』
雨皺著眉頭, 正想開口, 卻聽到艾接了話,
『是的, 她選擇了我, 不是身為一個 “女子” 的 “我”, 而是一個同樣愛著她的我.』
艾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雨的身旁.
洛隆索驀的抬頭, 眼裡有讓人害怕的怒火,
『愛? 妳們的這種遊戲, 是愛, 還是報復男人的藉口?!』
艾並沒有被他語氣裡的輕視激怒, 依然緩緩的說,
『是的, 我愛雨, 不是遊戲, 不是報復, 我 “愛” 她!』
雨意識到漸漸蔓延開的火藥味, 站了起來, 牽住了艾的手,
她決定結束這場已無意義的爭戰…
『洛隆索, 請不要給我們的愛定下狹溢的定義…』
洛隆索猛的站起, 抓住了雨的臂膀,
『但是對我來說, 我無法就此認輸!』
雨雖然懂得武術, 但是她卻不想當眾出手,
畢竟, 她對洛隆索還有一絲的愧疚…
或許只是個女孩的無惡意的熱情,
可是她卻無法排除, 在一開始,
… 是否有玩弄他的嫌疑?
洛隆索的力量大的驚人, 隔著重重的外套雨然感覺到痛楚…
『放手…』
艾憤怒的聲音從雨的背後響起…
眼見著一場戰爭就要爆發, 雨著急的緊了一緊握著艾的手,
『別…』
雨用力的甩開洛隆索的手,
『很抱歉一切變成這樣, 我會跟宿舍總部申請換房…
用身體擋在艾跟洛隆索的中間, 雨在離開前,
盡力用她能想像到最終決而冷酷的語調說,
『我不想再見到你… Adios!』(西文: “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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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並沒有馬上回宿舍…
小城的古老市區改建成了繁華的商業區,
雨獨自一人走在前面, 若有所思…
艾心有靈犀的落後一步跟著…
兩人都很沉默…
雨的思緒紛亂, 洛隆索的話, 言猶在耳,
『愛? 妳們的這種遊戲, 是愛, 還是報復男人的藉口?!』
遊戲! 遊戲? 遊戲…
這是在其他人眼中的她們嗎?
路經一家小小的咖啡館,
雨回頭, 安靜的說,
『我有點累了… 我們進去坐一會兒好嗎?』
艾微笑點頭,
『我永遠不會對咖啡說不…』
雨笑了…
有些時候… 艾是一個非常細膩的戀人…
聰敏的她, 漸漸的瞭解了自己的個性,
在最煩躁的時候, 也是自己最安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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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靠窗邊, 卻又很隱密的雅座裡,
兩人面前的咖啡閑逸的冒著霧…
館裡其他的眾人,
有人低聲的聊著天,
也有人埋頭在報章雜誌間…
艾手指夾著菸, 有點失神的看著遠方…
在一縷縷的清煙升起, 擴散, 消失後…
雨的思緒隨著, 她的菸飄散了
而她的心只感覺到… 深愛著…
雨伸手, 從艾的手裡拿過菸來,
『Cuidado, ya mismo se acabo...』(小心, 快燒完了...)
火光在菸灰缸裡捻熄了, 而雨的手也被艾溫柔的覆住…
『Gracias… por amarme... por dejame amarte...』
(謝謝妳... 為了愛我... 也為了讓我愛妳...)
艾凝視著雨, 低聲說著...
『不... 不要謝我什麼... 因為妳也讓我體會到了同樣的所有...
說謝謝, 就生份了, 我不想與妳生份...
如果可以, 我只想做妳的影子, 或是... 做妳呼吸著的空氣...
想在最近的距離守著妳, 看著妳... 我... 我...』
雨自言自語著, 這是她所希望的...
可是, 她也知道這些不可能實現...
活著, 就有許多她必須要面對的責任...
活著, 就會有悲歡離合...
活著, 她, 就要面對在在自己那古老世家中, 對長子長孫(女)的期許...
就算她們能永遠的對彼此真心, 那麼再來無數個洛隆索也無所謂…
她是第一次深深的愛著一個人, 這份感情在靈魂深處震動著自己的所有…
但是在與她生命牽扯的世界裡…
父母, 親人, 事業, 一切的一切…
她是不是能背棄所有, 勝至於長輩的期許?
她們
…有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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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隨著聖誕假期一天天的逼近,
小城大部分的學生也都準備回鄉過節.
雨向宿舍總部申請換房的請求,
被回覆說只有在過節後才有可能.
這幾天雨可是忙翻了,
實驗室裡有多組的sample, 需要在放假前做完.
讓她從早上七點一直加班忙到九點...
艾忙完了心理學的seminar與段考, 閒來無事.
雖然雨的請求還未經過總部的正式同意, 但是因為假期之前不會有新生報到,
這幾天她就把雨的東西, 避開警衛們, 螞蟻搬家似的搬到她的房間去.
在小房間裡, 艾別出心裁的把兩張單人床合到一起,
拼成了一張雙人床...
她躺在她的傑作上, 懶散的想著,
『這樣, 算不算是一種同居關係呢?』
這是她第一次與人同居吧...
就算與以前的女友們也都只限於短暫的過夜,
可從來沒有真正住在一起過.
雨常常告訴她, 艾給了她很多的第一次...
可是現在艾卻想告訴她,
這可是她第一次, 心甘情願的,
讓某人成為她生活的一部份.
枕著後頸, 艾的嘴角浮起了一個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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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最好的朋友終於敲定, 他會在聖誕節時來歐洲找她,
並且計畫與雨一同遊遍西歐的幾個大國, 看來這個聖誕節,
她會在火車上度過大部分的時間了...
不知道, 艾能不能一起來?
她彷彿可以見到她與艾攜手走過賽纳河畔的Pont Neuf,
還有她一直想去的聖母院, 羅浮宮, 艾菲爾鐵塔, 香榭麗舍大道...
雨這樣天馬行空的想著, 手裡忙著工作,
但是, 她的嘴角也浮起了一個, 跟艾一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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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聖誕節打算去哪裡?』
雨掛在艾的肩膀上, 撒嬌的問著.
『回家囉~ 要不然我家二老會正式把我開除...』
艾捏著雨的鼻子, 親暱的說.
『那妳是真的打算把我一個人丟在荷蘭呀~』
雨吸吸鼻子, 苦著臉, 一副準備哭給妳看的表情.
『小賴皮鬼, 妳不是有好朋友要來嗎? 何況妳也知道習俗的, 我不能不回家呀...』
艾緊緊的抱了抱雨, 磨著雨的耳鬢繼續說著.
『但是如果妳不排斥的話, 妳可以跟我一起回馬德里呀~』
『唔~ 不好啦, 哪有人聖誕節帶陌生人回家的...
更何況, 妳不是說妳父親堅決反對妳是同性戀這件事嗎?』
雨把自己拉開一段距離, 認真的問.
『是... 有點奇怪啦... 但是我可以跟他說妳是我的 “室友” 呀.
妳從南美來, 回不去... 什麼什麼之流的...』
艾低頭玩弄著雨衣服前面的裝飾, 若有所思的想著.
『算了算了, 還是不要啦... 一定會穿幫! 我最不會說謊了...
到時候我一定會臉紅結巴, 心跳加速, 語無倫次... 想到就害怕...』
雨吐一吐舌頭, 轉身到桌邊坐下, 撐著額頭看著艾, 苦笑的說,
『雖然... 我可能會 “非常非常” 的想妳...』
艾走到雨的身邊, 彎身把她抱在懷裡,
『讓我想想辦法吧... Trust me (相信我)?!』
雨撫摸著艾的背脊, 柔聲的說,
『當然囉... 早就都被妳釣的死死的了...』
艾大笑,
『什麼叫做 “釣的死死的”??』
雨也忍不住笑開了,
『中國人有一句話叫做 “吃的死死的”,
意思就好像是一條魚被勾在釣餌上, 再也掙脫不掉的意思啦~』
艾像哄小孩子一樣拍著雨的頭頂,
『妳們這些瘋狂的中國人... 這種比喻也想的出來...』
雨戲謔的捏了一下艾的臀部,
『也只有妳們這些笨外國佬會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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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的假期終於到了, 短短兩天之內,
原來住的滿滿的宿舍幾乎是完全的人去樓空,
只剩下一些從比較遠國家來的學生還留著.
今天艾也要出發回西班牙了, 小小的宿舍套房裡,
一大早, 艾輕手輕腳的起床, 一個人在廚房裡偷偷做著早餐.
平常都是早上班的雨先起床, 做好了三明治留給貪睡的她,
一想到就要兩個多禮拜見不到雨... 真不知道會想她到什麼地步...
雨被一陣陣咖啡的香味喚醒...
翻個身想要去摟旁邊的艾, 卻撲了個空,
『艾?』
『妳醒啦?』
艾從廚房微笑的探頭出來.
『妳怎麼可以比我早起, 回來嘛~』
雨慵懶的伸著懶腰, 半瞇著眼看著艾.
『我親自下廚給我親愛的做早餐呀...』
艾的聲音隱藏著一份自傲.
『真的!!! 騙人!!!!』
雨一下子睡意全無, 從床上跳起來.
跑進廚房一看, 天啊, 艾真的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咖啡, 麵包, 果汁 (即溶的), 還有...
西班牙煎蛋!
(作者註: 從來沒搞清楚她到底加些什麼在裡頭...可是好好吃喔...)
雨睜大眼睛看著, 忍不住嘴角揚起的笑意.
心裡其實感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
貪睡又懶散的艾, 竟然會為了自己早起, 還動手做早餐...
(平常她可是情願餓肚子也不煮飯的人耶...)
『Querida! Eres... (親愛的... 妳是...) 天啊... 天啊...』
雨唯一能說的只剩下驚嘆...
她蹦到拿著炒菜鏟的艾身後, 用力抱住她, 熱情又傻傻的狂吻著她.
『欸欸欸... 小心燙, 妳待會兒再好好的謝我吧... 哈哈哈.』
艾有點受不了, 但是小心的保護著開心到瘋掉程度的雨.
雨乖乖的安靜下來... 那時的心情真是感動到想掉眼淚.
她走到邊上的高腳椅坐下, 帶著笑看著艾.
『好了啦, 我知道妳很感動, 但是如果妳再繼續這樣看著我,
我就不能保證我會 “乖乖” 讓妳 “先” 吃完早餐囉...』
拿著剛做好的煎蛋, 艾邪邪的笑著走了過來.
雨臉頰一紅... 昨晚的一些畫面浮上心頭...
『好啦...』
兩人坐下開動, 艾貼心的幫著雨倒咖啡, 果汁...
雨突然湊過頭去, 輕輕的吻了艾的面頰,
『Te amo~ (我愛妳~)』
艾側過頭, 眼裡閃耀出至誠的說,
『Y yo a ti~ (我也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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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早餐, 雨簡單的梳洗了一下.
本來打算幫艾包完剩下的聖誕禮物的,
可是卻被這個欲求不滿的西班牙女人給拖到床上去睡回籠覺…
下午, 叫了計程車,
雨幫著艾把她要帶回家的大大小小禮物搬到樓下去.
看她這個陣仗, 想必她家必定親戚人口眾多…
好在沒答應她跟她一起回去…
計程車一路坐到火車站,
聖誕節假期的乘客多的如過江之鯽,
雨幫艾把東西都拿上了車,
雜亂的離別心情開始作祟…
雨回頭, 迴避著艾的眼神, 一邊開始往車門走去,
『順風… 我們新年再見…』
艾卻拖住雨的手, 一句不說…
雨有些哽咽, 下定決心, 帶著笑回頭看著艾,
『不要逗我哭喔… 我們新年再見~』
艾緩緩的放開了她的手…
雨下了車, 從車窗處兩人對看著…
月台的廣播器傳出荷語的last boarding call,
艾抬起手, 貼在車窗玻璃上, 雨可以讀出她的脣形,
她正在說,
『Te amo~ (我愛妳~)』
雨終於忍不住紅了雙眼,
她踮起腳尖, 伸出手, 隔著車窗貼住了,
冰冷玻璃的另一邊, 是艾的溫暖~
隨著火車緩緩的開動, 雨放下了手,
但是, 在艾完全消失在視線外之前,
她倆同時, 好似心靈相通般,
微笑, 圈起唇, 給了對方一個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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