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久不見。 今天,要分享兩件事。
應該看過日本電視節目「東西料理軍」吧?有一次好像是介紹日本的頂級牡蠣產地,節目的製作小組到了該「牡蠣達人」的養殖場取材;那、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凸顯每次的頂級食材的得來不易,總一定會有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秘辛在後(盡量啦…),看多了也就不覺得多稀奇就是。
「牡蠣達人」說啦,他很想在家鄉養殖出又大又肥的優質牡蠣,一試再試、總是不成功卻苦無解決辦法。後來他去法國一趟來個學習之旅,結果發現到,因為牡蠣是養殖在河流裡,所以水質是影響關鍵。回到家鄉後,他發覺河水果然不符合標準,而問題出在二十公里外、河川發源地樹木遭濫伐導致土壤流失。
好吧、那~怎麼辦呢?我心想,省事的話還不簡單,換一條囉、河,費功夫一點的,上公文給鄉鎮市公所,請他們想辦法解決這關係民生的問題,但政府的效率、我想各國皆然,講究精準的日本民族性會~快個幾”年”有下文吧(苦笑),耐心點乖。
嘿,結果,這老兄做了什麼選擇呢?他啊,跑到二十公里外的河川發源地上,去.種.樹。……….
….……也..對啦,解決土壤流失,確、確實種樹是沒錯,但是那是一條『河』哦,不是一條水『溝』哦,裡頭是都有水、但不太一樣哦…那..…好好…想種…就..種吧,種多少呢?
兩萬多。
(…ㄣ-什麼…兩百…哦不-是兩千棵tree….兩萬棵啦!tree要複數型啦!兩萬兩萬兩萬!!樹、樹、樹!!…..還有”多”咧…※*#﹪…..)(…氣個鬼..又不是叫妳去種…….)
那些樹是十幾年種的,河川亦獲得改善,「牡.蠣.王」於焉誕生。………….這.真.是.太.蠢.了…..這真是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蠢爆了(妳可以再重複一點)…。
蠢了爆蠢了爆蠢(點一蠢愚再以可妳)了爆蠢爆蠢了爆蠢了爆蠢了爆蠢-
爆
了
蠢爆了,實在是…而偶也被感動死了………。
哈哈,他選了一個最花時間的。沒有人會這樣選的。
既然有比較近的,為什麼妳要繞遠路?反正到達的地方還不都一樣?---哈哈,是啊,為什麼為什麼,哈哈。哈哈。
昨年十二月中,去了一趟基隆看朋友的戲「瓦斯在漏水」,因為不是首演場,聽過一些說法、好像觀眾會有被捉弄的感覺;不過其實真的還不錯的,還有因為是自由入場吧,我期待的不是『好不好看』這種問題,只要創作者真的有誠意去擴增自己的極限,任何一種極限我都會覺得精彩的。
不過單就小劇場方面,我是個鄉愿的觀眾,因為自以為是個創作者吧,總是「批評容易創作難」、體諒多一些,所以其實我是個沒太多資格發言的小劇場觀眾啦~:p。
因為演員們似乎並不介意和觀眾非常靠近地表演,所以即使是情節並不那麼「高潮跌起」「一波接一波」,還是會自然地凝看著台上的表演者們。
有一個情節是,看得見的角色們因為瓦斯外洩而在舞台上睡著了,(就這樣睡著哦)當觀眾們有點被拋下的感覺時,在我旁邊的一位小姐偷偷問我:「…他們…是不是要人家去救啊?」看她有些興沖沖、害羞但是不害怕的樣子…哦…妙哉,誰曰不宜?就讓我來『日行一善』吧~。
「可以啊可以啊,他們一定很高興有觀眾這麼做。」我用冷靜而專業的語氣對她說,相信充滿了說服力(ㄟ-瓦斯的製作群毆我且慢,如果有戲我的觀眾這麼做、那可是感激涕零的---因為太捧場啦!),她就認真地開始想要怎麼辦(看吧多可愛)。
我極為正經地在一旁,等待這位熱情的觀眾再度諮詢「專業」的意見,「啊、我有帶棒棒糖來!」而其實這個時候要忍著笑意是略痛苦的(是專業—非鬧場哦—專.業--)
(專業咧、這裡ㄉ專業八成只四字:「快上台去!」)。
見她提著一個紙袋,偷偷地去到演員旁放好(當然雖然其實所有的觀眾全都注意到了)又溜回觀眾席來,「…好丟臉哦!」像是剛完成大冒險的笑臉,「不會啊、妳很勇敢哦。」「是嗎…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吃哦?」專注地觀察演員。
舞台上沒有太多的變化,觀眾有些氣餒的樣子…..啊…「專業」出動。
「他們好像沒有發現,妳要不要跟他們說話?」-啊、在舞台上說話…有點難度,還是不要太過火,「妳…也是演員嗎?」觀眾靦腆地笑了一下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ㄟ-觀眾上台去了!這回的腳步可俐落了,熟練地去到裝睡的表演者旁邊,想要把他們搖醒。(See,觀眾很厲害吧!)不過可能是戲已近尾聲,可惜了這一段即興沒有繼續發展。觀眾的綽號好像叫Pinkie。
散戲後,本想先去大樓外的便利商店買些喝的,在騎樓下與Pinkie又不期而遇,她在牽機車。
「Hi~」
「-剛剛好丟臉哦~」她略苦笑,
「不會啊,我覺得很棒。」她不知道該不該對我說的全部買單再度笑笑,問:「妳—跟他們認識啊?」
「嗯,是朋友;妳也是做劇場的嗎?」
她轉轉眼睛。「嗯~其實我跟木榮認識啦,他的兒童劇我也有去看。」
「嗯嗯、我也有。」
「他還有演一個戲,和另一個女演員一起演。」
「嘿、真的嗎?」
「妳也有看嗎?」
「…劇名是什麼?」
「~我不太記得了….什麼….另一個女生也很厲害哦、木榮演一個主播-…」啊。
「…窘態。」
「對對對,『窘態』『窘態』!妳知道哦?妳也有去看嗎?…」
說著說著,Pinkie發現我好像不若之前專心。
「…妳也有演嗎?」小心翼翼地問著。
(呵、真可愛,該不會在擔心、搞不好自己沒認出我也是該劇的演員?不是啦。)
「我是導演。」感謝&略窘&隱抑著激動。
Pinkie也是一陣驚訝,「---ㄏㄚ-那妳好厲害--」
趕忙搖搖頭、這下該我糗了~哈哈(抓抓頭)。史上最慈悲現世報。
Pinkie原本要再問什麼的樣子,大概看出我的『窘態』,就也沒多說什麼,伸出手來,與我握手,「嗯,加油。」
「謝謝。」雙手合十。
目送著Pinkie騎車離去。泫然欲泣,天。
…『原來昨是而今非;現,今是、而昨非了麼…?』是麼?…我不敢想。
…都一年半前的事了,原來她還記得。 原來有人還記得。
因為我以為、沒有人記得了,沒有人記得了。 原來還有。
你,記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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