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7
第一次到農場實習，昨晚住處離我家很近的一位同學打電話給我，因為有開車願意來接我去，而他說他老婆也想去。想到老師說過，可以把家人一起帶去農場當休閒活動，既然有同學要帶家人去，那我也不客氣的邀小葉一起去。
不過早上九點要到達是很艱難的挑戰，天色陰暗有點小雨，我本來曾很有志氣的想自己搭公車再上山到農場，結果發現地點離山下的公車站牌好遠，以我的腳力至少也要走上半小時。
點完名後發現帶家人來的只有我一人，剛開始小葉有點尷尬，不過這是內湖和松山兩班「有機菜園」課的學生一起上，兩班學生之間都還不熟，因此對於現場的人也弄不清誰是誰。但小葉一直跟著我，我又是班代，最後終於有同組的同學向我打聽小葉，而之前我有自介過正在給自己的農場割草，所以我不假思索的介紹小葉：「他是我的地主。」同學先是一愣，然後作出驚訝的表情，不管是驚訝於看來如此年輕的地主？還是驚訝於地主怎麼如此年輕？總之，我的回答讓對方：不知接下去該說什麼。後來小葉向我抱怨：「你怎麼這樣介紹我？」「我老實說啊，而且一般人一定會因為答案出乎意料而無言，我就可以轉話題了。」
初次看到老師的農場有點失望，這是一塊山坡地，因此呈梯田狀，有一間簡陋的木寮當農具室，另外兩間公園或戶外活動現場常見的「流動廁所」，最大的設備應該是到處分接鋪設的水管，水源來自水量不定的山溪和上方的池塘。看著老師拿出兩把鋤頭和七八隻小鐮刀，以及一部割草機，我想農具室裡可能只剩一部小鐵牛了。
我從書上看到小鐵牛的樣子，這是耕耘機的俗名，想像著用它把草根挖起來，所以我實在很想擁有一部，因此很希望上實習課時可以操作看看。雖然場地因為天雨積水泥濘不堪，我們還是照進度上課，分配了各組承租的用地大小後，首要工作就是除草。離上一期學生結業至今快兩個月了，地上長滿了雜草，至少已找到膝蓋的高度。我和小葉只帶了一把傘和一壺熱茶，其他應該有的行頭：手套、雨鞋、鐮刀通通沒有，老師的鐮刀又早被搶空，我們站在一旁看也不是辦法，所以先跟同學要了兩雙手套，直接用手拔草。
不過一開始我們班另一組的同學，打開新買的鐮刀就先把自己的手劃傷了，聽到有人在喊著要找醫藥箱，我就湊過去幫忙做「淨靈」，然後向人解釋：「我用氣功幫你治療。」後來又交給小葉繼續。而老師只好趕緊大聲宣布：「拿鐮刀前要先戴上手套。」我心裡想到一篇短文：【一次一個頭】取笑美國產品的說明書，看來老師這個聲明也有異曲同工之妙，而我們真是一群「都市鄉巴佬」。
連小葉在內我們這組只有八個人，要處理30坪面積的雜草，松山的學生很聰明，差不多人數卻只租20坪，真是讓人忌妒，因此有同學一邊自我調侃：我們差不多花了快五萬元來種菜，一定要多種一點回本。前期同學留下來的空心菜都被我們當雜草處理了，大家一致決定留下幾株秋葵，原因是讓播種前的農地有點綠意。
場地因為太濕，每個人的褲管都噴得到處是泥，我們沒穿雨鞋的人，我的粉紅色球鞋已經變成土黃色，還噴得上衣和臉上都有泥。大家花了一個多小時把雜草大概除了，因為工具不夠，地面並沒有清理得很乾淨。
老師在大家除草過程中說了幾個重點：以當天的氣候與土壤溼度來說，並不適合到田裡來工作。因為大家踩來踩去，會把土都踩實了，反而不利農作。以往就有為了趕進度，接著翻土施肥然後播種，最後的結果就很慘。小葉在我身旁咬耳朵：「這是土壤的晶化作用。」這是我們看【當青蛙來敲門】這本講濕地構築工程的書得來的知識。然後老師又嫌我們沒把草莖除乾淨，在我眼裡不到0.5公分直徑的草莖，老師卻已當作是會絞壞耕耘機的障礙物，雖然還沒摸到耕耘機的把手，我對它的幻想已消失殆盡。看來我們自己那塊農地的草根，除了請「怪手」來挖之外，就只能手動一點一滴用鋤頭慢慢挖了。
11點多下課大家分別回家，我一直在回想雜草堆裡眾多的蝸牛和小蟲，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所謂「有機農業」真的只是「不用農藥、不用化肥」的傳統精耕農業嗎？如果只是這樣，這還不是我要的目標。不過看到老師的農場裡用兩座「流動廁所」，這倒是個好主意，至少可以免除開挖化糞池的麻煩，只是我好像發覺廁所的「肥水」就直接排進山溪裡，這樣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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