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5
晚上六點從住處出發時,電視上報導遊行已提早正式啟動,我搭五站捷運預備再換公車去上課,每一站都有好多紅衣人排隊要上車,心裡忍不住想,會有同學缺席嗎?只是上這種「有機菜園」課的人,對於社會或政治活動應該不積極吧。忽大忽小的風雨是典型的颱風天,空氣中彌漫著忙碌與高昂的氣氛。
本來18人的班級,第二週退選2人又新補一人,剛好都與我同組,我被同學提醒下才發現,第三次上農場實習的課,竟然就是後天,大家費了好多時間要教我怎麼去農場,那裡其實在我娘家附近,我只是想知道最近的公車站牌的名稱,第一次上農場課,我不好意思就把小葉拉去,雖然我必須仰仗他開車送我去,可中午他得開店,我只有自己想辦法了。
我們這組只有八個人,分攤30坪農地租金和60包肥料的費用,一個人就要2500元,我個人當然心疼極了,但是站在老師的立場,每個學生來上課的目的不同,玩票或當作休閒經驗的人不少,如何讓學生「輕易獲得成就感」「願意持續把課上完」,顯然是更重要的事。像我這樣已有土地可種植的人並不多,而今晚新來的同學則比我更無辜。
新同學遠從平溪來上課,已從事了兩年的有機栽培,再來上這種「都會人的遊戲」,只為了取得「有機學習認證」,他只是為了取得「結業證書」來向社會證明他懂得「有機農耕法」,想到他,我就沒什麼好抱怨了。
我在課堂上向老師提出這一週來思考的問題:「有機堆肥的材料如果不是有機的,那種植出來的作物可以稱為有機嗎?」好比咖啡渣和大豆渣,這兩樣東西都是進口的,國外大規模種植是否灑了農藥及化肥?我們其實無從得知,想當然爾是免不了的,否則就不會如此平價。我好奇的是這些農產品在堆肥製作過程中,化學成份會被分解掉嗎?
老師顯然把我當成一般都會人,因此感到「不必如此挑惕」:除非是過著綠生活或環保生活,食用及使用綠化環保產品,否則一般人每天吃下多少化學物質,就不必在乎堆肥的材料是否完全有機了。最重要的是,國內的「有機認證」是採用「結果論」,只要收成的農作物本身沒有農藥殘留,或者化學成份沒有高過標準,就可以當作「有機農作物」。至於堆肥裡的化學成份是否還存在?老師的意思是可以「送去檢驗,只是費用不低」,我想這個意思是沒有人專門這樣的研究,所以沒有研究報告可以引用。
我對得到的回答並不滿意,但就像老師不得不以自己為例:雖然經營有機農場,卻因為工作是到處上課,三餐都是外食,甚至不定時,自己的產品反而都沒機會享用到。我覺得這個說法的另一層意思是:現代注重健康與有機食品的人,願意花費高昂代價是因為「怕死」,但還在為工作或事業奔波的人,根本談不上這種要求。所以我在心裡忍不住反駁:「我不是怕死所以想吃有機天然的食物,而是知道有機天然的食物比較美味,我想追求的是食物的品質。這是花大錢吃大餐也不能保證得到的品質。」
下課後我的腦袋嚴肅起來,外加有一點點茫然,看來對我們的農場,目前還無法有明確的計畫,但有一個方向可以努力:「讓整個農場自成一個生態循環系統」,也就是製作堆肥的材料也要農場自己生產。同時我想到乙地那一半被佔地者用過的地,看來我得把那裡當「受傷區」,要另外想辦法擬一個「治療計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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