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低沉卻是勾人心魂,華麗的衣飾,寬大的帽沿遮掩絕大部分白皙的面容,側著身穿越神魔族驅魔人的身軀悄悄探去…
驚愕,已不能形容他的震撼。
胸前的黑色鑲金十字架,晶亮耀眼。
「不是,他只是個人類少年,你不必如臨大敵。」
疑惑。
「呵呵~今晚闍城有個盛大的宴會,有沒有興趣帶著你的小同伴一起來?維特會好好招待兩位遠道而來的貴賓。」
勾起淺淺的笑容,自信邪魅而危險,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偷偷拉住神魔族驅魔人的衣襟一角,幸好那傢伙不在意。
「好意心領。正巧神魔族也有個聚會,不曉得西蒙是否願意賞光?你的到來,肯定使聚會蓬蓽生輝。」
驅魔人不冷不熱地回應面前據說叫做西蒙的嗜血族,表面禮尚往來,私下夾槍帶棍。
只是,神魔族和嗜血族一見面不就是直接火拼嗎?驅魔聖器和嗜血獠牙早就見怪不怪了,怎麼,目前的狀況和他的認知有程度上的差異?
很久很久以後當他知道自己的另外一個父親是西蒙,才懂得當初驅魔人為什麼沒有一槍對準西蒙的太陽穴。
因為那是西蒙。
「可愛的小東西,好好保重哦!!」
西蒙將禮帽略為推高,正好是他可以清楚看見西蒙臉龐的角度,似是刻意地衝著他揚起淡淡弧度。他‧僵‧在‧當‧場…
驅魔人無溫目送著西蒙消失在無垠黑夜,不知何時上膛的退魔火始終沒有開炮。他與西蒙的第一次相遇,以他的石化作結。
「半分之間,你很害怕?」
將他一切小動作包括揪著驅魔人衣角都看在眼底,沉默片刻突然開口詢問他。依舊沒有情緒波動的神色,讓他啞口無言。
「我…我…」
「害怕就老實說,我不會責備你。半分之間,你記著,以後如果有機會碰上西蒙,能不要對峙就不要逞強,你不是他的對手,除非你找到可以搭檔的驅魔人。」
被他視為癡人說夢,近乎陌生的溫軟語氣,一時之間他無法反應…
被驅魔人偶發的關懷弄得傻愣愣的他,終究忽略了驅魔人這般諄諄教誨的背後,隱含的視死如歸的堅決。
以及,對他的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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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小東西既然無能成為尊貴的闇魔,那麼就塑造成完美的驅魔人。
因此,掏空小東西的所有,逼小東西有獵殺嗜血族的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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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親愛的闍皇大人,您的心情真好啊!!」
放下吊橋迎接他的,不是做事得體恭敬有禮的維特,城垣之上,月光灑落在囂狂的銀白色上,放肆無忌憚的發言,除卻冰爵有誰?
「禔摩,想不想締造一個滅絕希望的世界?」
不以為意,那不過是冰爵習以為常爭寵的小手段。壓低帽沿下意味不明的淺笑,他倒要看看闍城第二人的心思是否夠細膩?
失態的狂笑,一如他的預期──
「哼!三日之後,神魔族將只是歷史名詞!!」
「那個傢伙的身邊跟著的,似乎是月吟荷的兒子。」
挑釁。
「那種低賤的人類,休想見到三日後的太陽!!」
禔摩本來有些志得意滿的臉龐,在他刻意提起可愛的小東西之後,猙獰地幾乎變臉。
「禔摩,我會好好期待你的表現。」
可愛的小東西啊~他精心準備的禮物,可要好好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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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被驅魔人刻意支開。
原是滿懷欣喜地去工匠師父那裡領取他的武器冰刈,返回聖堂迎接他的,是嗜血族前仆後繼撲殺神魔族之後的狼籍。
與…生命即將走到終點的神魔族驅魔人…
驅魔人說沒什麼好遺憾的,只恨沒有教會他怎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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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族的夷滅,在他的心底留下永遠不會癒合的遺憾。
日後即使要和他的母親為敵,甚至於踏過他母親的屍體,他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天殺的勢不兩立的嗜血族。
他一定會,殺‧了‧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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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哭。
小心翼翼地懷抱剛從工匠師父那裡接過來只屬於他的驅魔聖器‧冰刈。顧不得驅魔人瞧見他這麼興奮的模樣又會叨唸一陣子,他不想徒勞地掩飾自己的雀躍不已。
披星戴月兼程趕返聖堂,恨不得自己能有更上乘的輕功,可以早一步讓驅魔人見識見識他的驅魔聖器。
那時候太單純,不曉得原來他難得的喜悅竟是如此容易被人撕裂,讓他,帶著無法解脫的悔恨直到身軀四分五裂的那一刻…
他毫不知情,一步一步踏進西蒙悉心準備的陷阱。
默默環視四周之後收起心愛的薩克斯風,口中呢喃著神魔族古文,其中還夾雜幾個嗜血族古文的單字。
淺顯的神魔族古文是師父教導的,至於嗜血族古文,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懂得幾個單詞,像是原本就刻劃在腦袋裡的。
伴隨著陣陣類似祝禱詞的頌聲,一座不太起眼的小墳緩緩浮現。
『驅魔人之墓』歪歪斜斜的神魔族古文。
「噯~你不是說神魔族不擅長結印咒術這一類的東西嗎?那我隱藏你死亡的消息又是怎麼一回事?還有,為什麼我明白一點點的嗜血族文字?」
來到聖堂附近他察覺了空氣中瀰漫的異樣和不安,細微的血腥味,揮之不去的煙銷,緊急煞車,定定地站在門外。
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如果他推開門扉。
「我該掉頭就走嗎?」
事後證明,他如果乖乖順從他感應到的危險訊息就這樣偷偷跑走,是否就不會堅持要殺了西蒙?是不是日後就不會和母親的關係弄得這般劍拔弩張,不惜相殺?
可惜他後悔了也沒用。蹲下身來與小墳同高,沒有祭祀用的鲜花水果,他僅僅雙手闔十對小墳拜了又拜。
向中原人士學來的。
猶豫又遲疑,還是壓不住想見驅魔人的想望,也含有幾分對驅魔人的擔憂,希望驅魔人一切安好,只是他神經質。
可惜,天不從人願。
泥梨無間,不過如此…
飄散在空中的粉墨,是嗜血族被淨化後的身軀,漫天煙塵,地上華服裝飾,懸浮空中的滴滴血液,是嗜血族必殺神魔族不惜犧牲的堅決。
倒落塵埃的身軀,面目全非,慘不忍睹,血河漂橹的景象,或散落或緊握的驅魔聖器,是神魔族誓死阻撓嗜血族擴張的絕決。
他每一步踏的怵目驚心,深怕,深怕,他會看到熟悉的驅魔人…
緩緩繞行聖堂內部四周,小心翼翼地檢查每一具屍體,動作輕盈,無意擾亂死者安寧。每看完一具屍體,他同時鬆了口氣也再次繃緊神經,拜託他什麼都不會看到…
挖了大大小小數量不一的小坑,埋葬每個陣亡的驅魔人,以及替死亡的嗜血族作個衣冠塚。死者不能褻瀆,是他的一向觀念。
滿身塵泥,狼狽不堪,當終於只剩下角落的一具驅魔人身軀,他笑開了顏,驅魔人一定平安脫困了!
當信仰被擊碎,他才知道自己已經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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