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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6-20 15:57:10| 人氣11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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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

  剪髮。原本金褐色長髮都墜落,紛飛,遍地散逸。記憶多出來的部分已被羊群啃乾淨。黑色短短的髮是冬天燒後的稻田草根,昂揚翹起烘托一張圓圓的孩子氣的臉。眼睛卻熟透了,愈來愈深的眼眶襯著眼睛骨碌碌地彷彿就要墜落,褚紅色近黑色的果實。
  
  頂著亂糟糟的人們卻說是有型的短髮,妳把剪髮當是歸零的減法。
  
  減到最小卻尚未歸零。包括記憶。羊群總剩下草根深植在土壤又待春風吹又生。
  
  
  「那才是真正的冰冷。不是下雪。下雪反而讓人心安,因所有都被覆蓋。艾略特會這樣高興地在他的《荒原》仰起頭說。包括記憶慾望悲喜痛楚都睡著了。…真正的冰冷是尚未下雪的前一刻,凝結的空氣溫度和記憶溼度。你沒有眼淚。那不是開始,那是未知的上升或下墜的臨界點,那是你突然知道,你只有一個人。逆著強風狠狠地站立著,不能倒下不能哭泣。」
  
  「當你知道所有追逐的光亮都反射了內心的不安。人的脆弱,在孤單中一覽無遺。狠狠曝光在自設的孤寂舞台之上跳著從頭到尾的單人舞。零度是你的溫度。你擦亮一根火柴,以記憶和幻覺取暖,最後死在大雪紛飛的早晨。」
  
  「當你知道死亡其實這樣親近,可以和你一起吃麥當勞早餐再一起騎摩托車兜風,可以和你在某個有按摩浴缸的汽車旅館和某個女子一夜情。死亡親吻著你,這樣熟悉的溫度。零度。不是冰冷。而是眼睛徘徊在臨界點時,和記憶或是現實都這樣靠近,你突然相信你可以高飛或是墜落,都在一個輕輕的念頭裡。」
  
  
  「妳什麼時候覺得愈睡愈疲倦了?」
  
  早安旺旺。妳認真打開衣櫃想著今天要穿什麼。帥氣或女孩模樣呢?不知道。待會兒必須喝咖啡﹙到底是頭痛比較重要還是清醒比較重要呢?﹚永無止境的咖啡匙丈量著妳的生命,妳吻了吻艾略特的詩懂得他的恐懼。咖啡是妳的興奮劑可以任妳奔騰在現實世界快速優雅地處理打工唸書社交微笑,像是打線上遊戲的優遊自得過關斬將。失去咖啡──整個現實世界都跳電,大腦吱吱作響地自行播放記憶以填滿空白。妳親吻記憶親吻瀕死的文字親吻大量的安靜親吻騎車時的奔騰吹風,整個世界在眼睛播放時都起霧,搖搖晃晃聽見自己唱著記憶的歌,零零落落地心痛,不知道是來自大腦還是心臟。
  
  痛只是幻覺。疲倦也是幻覺。
  只有歸零是真的,如果要活下去的話。如果要活下去的話。
  妳想起前幾天的夢。

  
  火光熊熊的祭典,所有人都在赤裸地交歡,不管是同性或異性都在喧嘩呻吟裡做愛。但他們都帶著一把森森的刀刃。這一刻的歡愛下一刻即將死在血泊裡,人們甘之如飴沒有人皺眉或遲疑。性與死這樣親近。妳在圍著火的人群裡,在他們歌唱的旋律裡昏沉微笑,有人靠近妳,妳微笑地整個身子等待他或她的靠近,可妳也感受到背後一把涼涼的刀刃貼緊了妳裸著的身體。
  
  淋漓盡致。妳沒有恐懼,妳只是等待著即將的歡愛和昏沉。沒有眼淚沒有記憶沒有過去沒有傷痛,妳讓動物的本能引導著妳釋放大哭大叫──
  
  沒有用的。有個聲音這樣說。
  
  
  沒有用的。
  零度不是這樣。歸零,回歸的本能即使是最初狩獵時代的性與死,再回溯便是無生命的狀態。微生物在地球上的爛泥裡打滾,沒有記憶。妳會把自己逼到死亡,而且到死都翻滾在輪迴的爛泥裡。不是這樣的。即使妳把自己丟到世界的邊緣,即使妳被疼痛狠狠啃噬到血肉糢糊,都不能改變歷史和過去。妳讓身體沉淪在墮落的昏沉狂歡,靈魂卻愈來愈孤冷。沒有用的。
  零度不該是這樣。不該是一直斷裂的尾巴,蜥蜴卻總是同一個模樣。
  縱然蜥蜴不能選擇不當一隻蜥蜴,牠至少可以選擇活著的方式。

  
  如果決定要活的話。如果決定要活下去的話。
  零度該有另一個詮釋。除了冷。除了孤寂。除了人類的動物本能性與死。
  妳看著鏡子裡自己短短的髮和過熟了的眼睛,沒有眼淚,還沒墜落。艾略特總說瓦解的世界裡失去意義,妳撿起世界的碎片,像是生命發的牌還是艾略特發的牌呢?
  
  
  …妳還在等待。在天際劃開的線條,穿越零度,穿越臨界點,穿越冰與火的深淵──
  一對翅膀。
  一隻燕子,藍黑色接近夜晚海洋的色澤,在心上靜靜的飛翔。牠懂得牠的路徑,不會迷路。每一次的飛翔,都穿越了零度,即使疲憊墜落了,仍能夠用命去飛,不後悔。
  
  
  「飛越冰與火之深淵/鳥與十字架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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