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三小貓與一小寶 我人生中的第一首長詩 在五月二十九日早上七點二十三分完成 嘔心瀝血 接著 打算為這首極美麗的詩 點綴上更多 淺淺的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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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在此我決定日後也跟著大家叫那位店員叫徹,身為命運上不得不重逢的幾個角色,我覺得徹是其中最無辜的了,好像被上帝也放進了了台衣服都和在一起的洗衣機裡跟著攪了半天,可是徹他卻只是一條很細很細的線一樣。

徹是一個唸一所大學唸到不知道第幾年,唸不下去了就永遠休學了的角色,休學了
便去當兵,在中部一處基地當了半年的兵,然後有天一個喜歡徹很久的排長,用一把槍上面的刺刀把徹的手掌給刺穿了,徹的當兵生對我而言很是索然無味,但是聽到這段情節卻使我張大了眼睛,徹說他之後就到了台北,一直到現在。

"把手掌刺穿了就可以不用當兵了嗎?"我模模糊糊地問著,真的不清楚,好像是另一個星球的殖民系統一樣。

"關了好一陣子禁閉啊!真不想回想起那一陣子,被不愛的人給殺傷了還要關禁閉,真是他媽的倒楣到火星上去了。"

我很喜歡徹講話的模式,像是如果倒楣的話,他不光會說是倒楣就算了,也不是光就他媽的倒楣,而會說"倒楣到火星上去了",好像連在火星上倒楣都會有不同的景致一樣。

"那排長呢?"

徹把煙放下了,吞吞口水看著我。"妳想呢?"

"要看他喜歡你的程度啊,要是喜歡到了當了排長還要把你的手給刺穿,那可能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了吧?"我充滿想像地說。

"沒那麼浪漫啊!不過他後來就拿槍把他自己的腦袋給轟爛了.就在禁閉室外面的那一片空地上的圍牆外面,一直喊著徹,我要死了,是因為愛你才死的,因為你不愛我啊..."

徹講話慢慢顫抖了起來,他一大口喝下了半杯台啤,跟著又叼了一口煙,所以我們之間有一陣很長的沉默。

"結果,因為太感動了,連我自己都在懷疑我是不是聽到他把自己的腦袋給轟爛的那一刻就愛上他了。"

我想到鹿,心裡流到一陣暖流,同時又是一陣酸楚。

"妳別聽得好像妳的愛人也這樣子自殺了一樣。"徹是個很體貼的人,他又拍拍我肩膀,在我背上拍呀拍的。"也別為我難過,其實說真的有愛嘛,又不知道實際上的那種重量在哪裡,也許只是因為有個很愛我的人死了,再也沒有辦法變了,既不會變老也不會變醜,更不可能有機會變心,因為他死啦...也許我只剩那種感慨而已。"

後來我就常去找徹了,因為他所介紹的音樂,因為徹讓我有一種活著的感覺,他說的話總是令我有辦法肯定自己聽著的同時總會有所感覺,他讓我聽的音樂也會有類似的作用 。

要是徹在唱片行很忙,我便慢慢地從A給挑到Z,一張一張慢慢地拿起 cd看上面的簡介,要是時間還會給拖得更久,我就連樓下的國語歌也去逛,有時候連店裡放的歌都給會背了,直到徹有空陪我,我們就走路到附近我們固定去的那家酒館聽現場演唱,喝酒,講很多話。

覺得自己好像冰得快要透了的一個身體,身體裡的心早就給冰得完全動不了了。和徹熟識讓我的身體有兩種很愉快的感覺,一種是好像慢慢降落到地面,一種是好像一點點從指尖開始回復溫度。

如果可以早一點遇到鹿的話,一定不用花那麼多時間,一定馬上我就可以回復到人世來的,一定可以從空中高速墜落,但是卻可以好好地馬上就在地面上站立,就開始了我的新生活,我真的覺得體內舊有的我正在慢慢剝落,有一個新的我正在慢慢復甦,但是,太慢了,經由徹實在是太慢太慢了,還好我還算是一個不甚在乎的人,慢也罷,快也罷,完全一點點變化也不起都沒關係,和徹在一起是很舒服的啊。徹常有很多時間陪我,多半是在那間不起眼
的酒館,偶爾會在路邊就聊了起來,我去幫徹買啤酒,然後慢慢地陪徹喝著,聽徹講話,就覺得像如此的我可以於人世立足之處,真的是好慢好慢卻一點一點正在增加。

我不會固執地說我一點都不愛徹,那怎會慢慢在他身上發現可以和鹿一樣的作用? 但是,那種愛實在是太薄弱了,和愛的本體比起來根本就微不足道,我發現了徹而依附他,但是要是要我馬上就抽離這種生活,再回去過原本的生活,我應該會嘆息幾聲,會有點兒失落,但是我卻應該會回到我原來的位置,再讓回溫的我又慢慢冰涼下來,直到有天啊我遇見了我的
鹿。


The White Girl
James MacNeill Whistler